“在濟南做了一次‘官僚’，現在‘辭職’了”

——毛澤東與熊向暉的交談

1960年。鄭州。

要發表會見非洲朋友的消息，毛澤東請外交部辦公廳副主任熊向暉到他的辦公室去談談。

熊向暉走進毛澤東的辦公室，毛澤東正靠在大躺椅上吸煙。熊向暉向毛澤東問好。毛澤東說，不握手了，坐吧。今天請你做“秀才”，桌上有煙，自己抽。

熊向暉在辦公桌后的長背木椅上坐下，楊尚昆和劉寧一坐在單人沙發上。

毛澤東說，人家要開大國、強國首腦會議，我就開小國、弱國人民會議。3號在濟南開了一次，今天又開了一次。這些小國、弱國的人民不簡單，破除了對帝國主義的迷信，比赫魯曉夫高明。赫魯曉夫迷信帝國主義，不支持殖民地人民反對帝國主義的斗爭，不支持被壓迫民族、被壓迫人民反對帝國主義的斗爭，還幫助帝國主義進行恐嚇，說只要燃起一星火花，就會引起世界大戰，必須馬上撲滅。他美化帝國主義，散布和平幻想，麻痹世界人民，實際上助長帝國主義的侵略、戰爭政策。對這樣的事情，我們不能再保持沉默。所以在四大國首腦會議之前，我先開小國、弱國人民會議。3號在濟南，我同拉丁美洲和非洲14個國家工會和婦女代表談話。我說，要發表簡短消息。我有些“官僚”，沒有看稿子。第二天報上登出來，雖然簡短，內容有些不妥，寫了人家唱《東方紅》。寫這干什么？大國沙文主義！今天再發表一次消息，寫上非洲朋友講話的要點，寫上我講話的要點，要表明我們的反帝立場。

熊向暉按照毛澤東的指示精神，稍微考慮了一下，很快就寫出了草稿。稿子經劉寧一、楊尚昆傳看后，再請毛澤東過目。

衛士打開躺椅后的立燈，把木板架安置在躺椅上，把稿子放在木架上，毛澤東一邊吸煙一邊看。他在審閱稿子的過程中，問代表團名單搞出來沒有？

熊向暉說，搞出來了。

毛澤東要熊向暉遞給他。他看后問：名單為什么這樣排？熊向暉說明理由。

毛澤東說，排名單要能講出道理。搞不好，人家會有意見。這個排法我贊成。

熊向暉說：“主席真細致。”

毛澤東說，在濟南做了一次“官僚”，現在“辭職”了。

這篇新聞稿，幾個人仔細研究，認真推敲，再經毛澤東字斟句酌地親筆修改后，又從頭到尾念了一遍，最后定稿了。毛澤東高興地說，三個臭皮匠，湊成一個諸葛亮。早點發出去，再遲，新華社就難辦了。

毛澤東與熊向暉的談話，簡明扼要，重點突出。“在濟南做了一次‘官僚’，現在‘辭職’了。”語言幽默，既檢討了自己的過失，又表明了自己今后要認真負責的態度，說明了自己對此項工作的重視；又說：“三個臭皮匠，湊成一個諸葛亮，”表明毛澤東不僅自己重視，而且要求工作人員都要重視，共同努力，把工作做好，從而調動工作人員的積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