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狄羅、德爾忒拉、斯戈戎、阿莫萊恩、赫克托斯、希斯娜、刻修斯......’
‘他們背叛了我!’
‘他們背叛了我!!!’
......
“......他們背叛了我。”
聽到聲音,正欲上前為昏過去的塔迪烏斯配戴上便攜式抑制器的黑色短發士兵猛地一怔。
他連忙抬起手回過頭,
正欲比劃手勢,制止那兩名遠程士兵繼續向著自己走來。
卻不想,身旁本該癱倒在地失去意識的塔迪烏斯已經起身伸出右手,以一種詭異的巨大力量捏住了自己回看的頭顱。
“欻~”
‘塔迪烏斯’微微張口,似作擬聲。
旋即稍一用力,便輕輕松松的將那黑色短發士兵的頭顱整個捏爆了開來。
該說這些‘士兵’不愧是由一家財閥經年累月訓練出來的中堅戰力。
只過了不到一息的時間,剩下那三人便迅速擺開陣勢,重新回到了戰斗狀態。
看著滿眼戒備的三人,‘塔迪烏斯’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在他身邊,
失去了頭顱,黑色短發士兵的軀體卻依然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
因肌肉緊繃、創口過大而肆意噴濺的鮮血形如一把紅色的雨傘,將‘塔迪烏斯’的身軀整個籠罩在內。
“有人曾與我說:紅色,是喜慶的顏色。”
“這般令人喜悅的景象,諸位不喜歡么?”
血幕之中,男人的聲音似乎有些過分妖艷了。
他在說話的同時,還敞開了雙臂,似是在擁抱這場腥紅的血雨。
“撤退!”
趁著目標說話的間隙,僅剩的那名近戰士兵立刻出聲高喊道。
就在他聲音發出的瞬間,兩名遠程士兵便非常默契的立刻分散方向,轉身跑去。
“不錯,真是果斷。”
看著瞬間便拉開了距離的三人,‘塔迪烏斯’的臉上笑意不減。
不知何時,他雙眼的瞳色已然從濃郁的漆黑轉變成了一種頗為妖異的粉白色。
點點血跡滴在他的臉頰上,宛如正在綻放的朵朵玫瑰,貼合在充滿惡意的假面上。
“需要你來處理嗎烏爾索?”
他似在自言自語著,眼眸中卻又有一絲深藍若隱若現。
“畢竟,他們應該算作你的部下吧?”
他問道。
“不了,厄侖斯......”
深藍色一躍占據眼眸。
與此同時,一道深沉的嗓音同樣自‘塔迪烏斯’的口中出現。
“得有上百年了吧......我與歌特的關系早就淡如這雨水了。”
與另一邊的狄倫在畫面中所看到的烏爾索不同,這道從塔迪烏斯口中發出的嗓音明顯要更加低沉沙啞得多。
“淡如雨水?”
深藍褪去,粉白重現。
妖異的聲音輕聲呢喃。
他伸手接了些沾染著腥紅的雨水,靜靜地看著血與水的混合物在手中緩緩流淌。
“這不是挺艷麗有味兒的嘛。”
揮手將其盡數拋去,厄侖斯毫不在意的回道。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從塔迪烏斯的口中冒出,在血腥的背景襯托下顯得格外瘆人。
好在,唯一在他身邊的家伙已經沒了腦袋,不用擔心看到這一幕詭異的場景。
“那么,你繼續穩住小家伙,我先替他解決掉那幾位跑遠的朋友?”
妖艷的聲音繼續出聲道。
明明是問句,但他的語調中卻絲毫沒有疑問的語氣。
仿佛只是在簡單的贅述,自己即將去做一件頗為輕松的事情。
“盡快,我堅持不了太久。”
沙啞的聲音簡短的回道。
“知道啦知道啦。”
他擺了擺手,向烏爾索示意自己會全力而為。
隨著深藍色徹底隱于粉白,這也代表著厄侖斯給予三人的逃跑時間已經結束。
強而有力的靈感立場瞬間張開,方圓數公里范圍內的降雨被厄侖斯強制性的阻斷隔絕。
他所使用的,并非是塔迪烏斯軀體中好不容易慢慢積攢起來的零星靈感。
而是憑借著其強大的操縱力,硬生生的將游離于遺跡中的高濃度靈感能量化為了己用。
不如說,這些游離的靈感仿佛本就是屬于他的力量一般,輕而易舉的便被其重新塑造利用。
感知著道路之中正在高速奔走的三個目標,厄侖斯借著塔迪烏斯的軀殼,強行發動了屬于他的藝術。
靛藍色的靈感濃郁如酒,頃刻間便浸染了整個靈感力場。
正在奔跑的三個士兵逐一被這靈感的海洋所淹沒,就連各自軀體中的金屬結構上,都攀爬遍布著張牙舞爪的能量侵蝕。
“汝有罪。”
隨著身軀漸漸被靛藍包裹,一道冷漠的聲音同時響在了三個士兵的內心深處。
這道聲音難辨雌雄,卻又隱隱透露著一絲神性的莊嚴美感。
其中一個遠程士兵忍不住心生恍惚,往日自身所犯下的罪惡之事一件件的從眼前浮現。
這使得他奔跑的腳步在某一瞬間稍稍減緩了些......
下一秒,蝕骨纏身的靛藍色靈感便猛地貫穿了他的五臟六腑,貪婪的吸取著這具身軀中的‘養分’。
撲通一聲。
已經失去生命體征的士兵癱倒在地。
隨即,蜂擁而上的靈感包裹住了他的身軀,就這樣消失在了這場似乎永不停歇的暴雨之中。
“還有兩個。”
低語之聲,如同夢魘。
————
“嗬......”
等到塔迪烏斯重新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依然站在暴雨之中。
只不過身旁,多了一具無頭的尸體正跪倒在地。
滿地的血跡已經被大雨沖刷的不剩幾許,唯有身上濃郁的血腥味,還在不斷的刺激著自己的大腦。
他扭頭向另一邊看去。
又見另外三具骨瘦如柴的尸體,正整齊的躺倒,排列在地面上。
體內的靈感依然空空如也。
塔迪烏斯的嘴唇發顫,還沒等他開始疑惑,劇烈的頭痛便又再次襲來。
‘他們背叛了我!!!’
伴隨著強烈的痛感,清晰而震耳的男聲于頭顱內部響起。
幾乎在瞬間,便沖散了他好不容易重新‘聚起’的主觀意識。
黑色的瞳孔因劇痛而瘋狂又猛烈的顫抖著。
粉白色和深藍色從漆黑的遮蓋中一點一點向著眼白的區域浮現。
滿目的血絲如同它們的觸手,似是要強行將自己拽出一般,猙獰而令人懼怖。
同時,大腦中強烈的痛楚令塔迪烏斯的下頜難以自制的張開,顫抖而無力的呻吟聲直接從胸腔深處向外鉆出。
漸漸的,
塔迪烏斯終是堅持不住,跪倒在了暴雨之下。
他的頭顱無力的向前傾倒,雙臂宛如脫臼一樣,隨意的甩在身旁。
“乖乖睡一會吧,我親愛的塔迪烏斯。”
“同是[罪惡]的容器,‘我們’,會替你解決掉所有麻煩的。”
男人的頭顱重新抬起。
雙眸之中,漆黑似乎已快要消散,妖艷的粉白色閃爍著異常的靈動破開漆黑探出眼眸。
而就在漆黑徹底隱去的那一刻,整個‘罪惡都市’中無數的游離靈感突然變得無比的暴躁而活躍。
整個遺跡,似乎都在為歡迎昔日舊主的回歸而歡呼雀躍。
但厄侖斯瞬息間便將這暴躁的氛圍平息了下來。
隨著徹底占據這具肉體,一股超脫于S等靈感的強壓自他所在的位置向四周迸發。
毫不在意自身滿溢而出的力量的宣泄,
他站起身,發動力場,將周身五米內的雨水瞬間蒸干。
然后,厄侖斯驅使著這份靛藍色的靈感附著在自己破破爛爛的戰斗服上。
依照三人的共同審美,他重新‘塑’出了一套頗具古典風格的服飾。
“他撐的沒有當初的你久呢,烏爾索。”
男人呢喃自語著,似乎在與空氣說話。
與此同時,右眼的粉白色瞳孔中浮現出一抹深藍。
“一個區區A等靈感的小輩,能在你的神壓之下保持那么久的理性,已經很難得了,厄侖斯。”
“雖然我的藝術不強,但我生前畢竟是個飛升者……”
烏爾索短暫的借過塔迪烏斯軀殼的部分權限,與占據著身軀絕對主動權的厄侖斯聊道。
“趕緊辦正事吧,我的那個后代,或許有著足以干擾到我們的力量。”
“而且......遺跡之中,似乎還有其他‘老熟人’的存在。”
說完,深藍色的重瞳便重新與粉白‘擠’為了一體。
這代表著烏爾索主動的陷入了沉睡。
他要代替厄侖斯,去繼續消磨塔迪烏斯的意志。
“呵,真是聽話。”
歪了歪脖頸,厄侖斯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是邪性的微笑。
“好久沒活過來了,讓我先回憶回憶,‘呼吸’該怎么做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