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允稚嫩的聲音打破兩人之間的魔咒。
許落落的身體輕顫了一下，臉紅透了。
秦致霄掃了席允一眼，“不是跟你說過沒事不要過來？”
“有事。”
“說。”
“我餓了，要吃飯。”
“讓大廚給你做。”
“我想讓你和小阿姨陪我。”
“做夢！”
席允立刻委屈地看著許落落，“小阿姨，有人兇我。”
許落落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臉，等熱度散了才面對席允。
她總覺得是席允的到來讓秦致霄身上多了一抹人味兒。
他對席允說話的語氣雖然冷，冷漠中還是透著溫暖。
席允一定也感覺到了。
吃過午飯后，許落落跟秦致霄回到他們所住的別墅。
兩人一起上樓。
秦致霄后是一整面墻的落地窗。
陽光從他身后斜照而下，仿佛他在光里，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秦致霄推著輪椅過來，“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說。”
“你如果覺得席允麻煩，不用勉強。”
“我的表現不好嗎？”許落落心里有點緊張。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你不需要這么做。”
“你不喜歡？”許落落不了解豪門，也不太理解他的想法。
秦致霄看穿了她的想法，“我當然希望你對我的孩子好，我是獲益者，你表現越好對我和席允越有益。不過，這對你不公平。你還沒有適應和我的生活，就成了三歲孩子的后媽。”
許落落的心臟被人輕輕地握住了，讓她害怕那只手給捏碎她心臟的同時，又能感知到那只手的溫暖。
秦致霄看穿她的同時，沒有趁機算計她。
“我不討厭席允，也不討厭你。”
“我知道。”
“我這兩天想出個門。”
“跟林小姐？”
“嗯，我拿獎的那幅作品的很多草稿都在小笛那邊，我想去收拾一下。”
“去吧，玩得開心。”
許落落忍不住露出個燦爛的笑容，簡單的收拾了換洗的衣服就出門。
席允上完禮儀課后，就像小炮彈似的沖了過來。
秦致霄涼涼地看著他，“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席允看了一眼樓上，“小阿姨呢？”
“出門了。”
“她不是休息嗎？你是不是故意不讓我見她？”
“是又怎么樣？”
“奸商！”
“你是奸商的兒子。”秦致霄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席允被噎得說不出話。
秦致霄說道：“你年紀是小，有一點你得清楚。你小阿姨要適應你的存在，這跟她愛不愛你沒關系。她愛你，是她善良，她愿意給你善意。這不代表你能隨時打擾她的生活。就目前而言，她只是跟我結婚，沒有義務撫養你。”
席允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幾下，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誰讓你魅力不夠，結婚了都沒信心綁住小阿姨。”
“席允！”
席允挑了挑小小的眉毛，“難道不是嗎？我發現你有問題，跟席紅鸞在一起的時候，解決不了席紅鸞。跟小阿姨結婚，又搞不定小阿姨。嘖嘖嘖，你除了長得好看和有錢，還有什么？”
秦致霄差點被氣笑了，“你懂什么？”
“那你為什么搞不定小阿姨？你搞不定席紅鸞，我能理解。她陰晴不定，跟她在一起隨時丟命。可小阿姨不一樣啊，她可可愛愛的，你怎么能忍著不抱她，不親她？”
“夠了。”秦致霄低喝。
席允緊抿著小嘴，乖乖閉嘴。
眼中還有明顯的瑟縮。
秦致霄見他的害怕的小模樣，身上的冷意消了一點。
“大人的事，你暫時還不明白，沒有你看到的那般簡單。”
席允跟席紅鸞一起生活的有限時間里，感受了席紅鸞太多次的反復無常。
他知道大人發火是什么樣子。
秦致霄眼中沒有恨意，更沒有殺意。
他小聲說道：“席紅鸞告訴過我我是怎么來的，我不是你期待的孩子，所以我可有可無。你不喜歡席紅鸞，也連帶不喜歡我，對不對？”
秦致霄沒有逃避席允的問題，但對席紅鸞的厭惡已經到了不能容忍的程度。
她才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她卻把自己活成了受害者！
秦致霄朝席允伸手。
席允猶豫了一下，乖乖走過去。
秦致霄將他抱在膝頭上，下巴輕磕在他的小腦袋上，難得的用他認為小孩子會喜歡的語氣解釋道：“我跟你說過，我沒有父母，我知道你的存在后并沒有提出把你帶在身邊，也是出于這個原因。我不認為我能給你好的家庭氛圍和愛，席紅鸞有個不錯的家庭，她又不顧世人的眼光孤注一擲地生下你。我以為她會很愛你，會盡其所能的對你好。”
“她可能愛過我，但我不記得了。”席允小聲地說道。
秦致霄修長的手指輕撫他的小下巴，“我知道你喜歡小阿姨，她讓你有家的感覺。她的做法很可能只是出于禮貌和成年人對小朋友本能的關心，你不能因為你的喜歡讓她為難。”
“我不能喜歡她嗎？”席允一臉失落。
“可以，但要有分寸。”
“什么是分寸？”
“你的喜歡不能讓她為難，這就是你的分寸。她有她的工作、生活和朋友，短期內你不能打擾她。”
“那我怎么見她？”
“她是個溫暖的人，又是我的妻子。她會想到跟你相處的方式的。等她想好了，她會主動跟我們說。”
“真的嗎？”
“就像她給你紅雞蛋那樣。”
席允馬上伸開他的小胖手。
上面還有紅雞蛋的顏色。
他舍不得洗。
秦致霄也看到了，“現在明白了？”
“嗯。”
這一聲“嗯”里還帶著明顯的小興奮。
*
林笛讓許落落把車停在她的停車位上，然后用跑車載她去了城郊的度假山莊。
度假山莊有萬畝薔薇園。
此時正值秋花開放，整個度假山莊都籠罩在香氣里。
山莊內，還入戶溫泉池。
許落落和林笛一邊敷面膜一邊泡澡，舒服得渾身的疲倦都退了。
林笛：“孩子的事后來是怎么處理的？”
“在我們住的地方又買了一棟別墅給他。”
“你啊，真讓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