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是紅雞蛋？”席允用小手指戳著雞蛋。
雞蛋在黃花梨木的桌面上滾蛋，又被他拎回來繼續戳。
“可能是紅色喜慶。”許落落笑瞇瞇地看著他，“你會剝雞蛋嗎？”
席允大眼睛閃過一抹狡黠，“不會。”
秦致霄瞟了他一眼。
席允梗著小脖子，裝作看不懂他的眼神。
秦致霄對許落落說道：“你口述，讓他自己剝。”
許落落沒有跟小孩子相處的經驗，她的身份又比較尷尬，暫時以秦致霄的教育方式為主。
許落落把雞蛋交給席允，“先把殼敲開。”
席允惡狠狠地瞪向秦致霄。
他自認為的惡狠狠，落在兩個大人眼里像只張嘴打哈欠的動物幼崽。
再兇的小表情也萌得不行。
“把雞蛋打一圈，再放到手里揉揉，確定它跟蛋白有縫隙之后再剝。”
許落落的聲音很輕柔，也很有耐心。
席允按著她教的方法做，把雞蛋剝得很完整。
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里滿是驚喜。
“寶貝，你真棒！我現在剝雞蛋都不一定有你剝得好。”
“真的嗎？”
席允很喜歡她叫他寶貝的語氣。
輕輕暖暖的。
仿佛他就是被別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寶貝。
“真的！”
席允驕傲地挺起小胸膛，小眼神很挑釁地看著秦致霄，慢悠悠地吃雞蛋。
秦致霄難免心里生疑。
這孩子到底隨的誰？
他和席紅鸞都不是這種性子。
席允一直看著她的車子走遠了，才依依不舍地回來。
秦致霄：“把你之前每天要做的事說一下，我看看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席允沒精打彩地窩到沙發上，不理他。
“席允！”
“七點起床跑步，八點吃早餐，九點上課，上到十二點，吃午飯，午休到兩點半，下午繼續上課，上到六點。晚上要學英語和法語。”席允有氣無力地說。
“你才三歲。”
“你也知道我三歲啊？”席允用余光瞄他。
“以后著重上語言課、禮儀課，其他的課暫時挑一門感興趣的學。一天我會盡量陪你吃一頓飯，每周會帶你出去一次。”
“隨便你。我有小阿姨就夠了。”
“人不大，想得倒挺美。”
席允扭著小臉兒不說話。
秦致霄也沒理他，讓徐青去找新的老師。
*
劉莉跟林笛聯系幾次，都被林笛掛斷電話，擺明了態度。
劉莉打消了從林笛那邊聯系許落落的想法。
她把想法告訴曾之媛，“許落落有可能讓你不用手術也能治愈的辦法，目前我聯系不上她。我記得黃絹對你挺好的，我們想想辦法從黃絹那邊入手，通過黃絹給許落落施壓，讓許落落幫你治病。”
“許落落？她要是能治病還能讓黃絹有尿毒癥幾年？”
“你想想你親眼看到秦致霄健步如飛的照片，再想想黃絹換腎后沒有任何排異反應。”
曾之媛想一想確實是這么一回事，“我有黃絹的號碼，我聯系她。”
“我查過她了。最近撞了人，需要大筆的錢解決，我們能幫忙她解決錢的問題，她得幫忙把許落落搞定。還有一個可能，說不定黃絹也具備這樣的能力，只不過她沒發覺而已。”
曾之媛也是這么想，“我馬上聯系她。”
“好好說，別耍性子。”
“知道了。”曾之媛一臉不耐煩地進屋，給黃絹打電話。
黃絹剛跟患者家屬吵架，無論怎么樣她都一分錢不掏。
最近帝都那頭的人已經察覺到控制不住許落落，不愿意再給她錢。
她怎么可能把自己腰包里的錢掏出去？
大不了被人甩幾個耳光，打錘幾拳。
總之那些人不可能打死她。
“喂，哪位？”
“我是曾之媛。”
手機從黃絹的手里滑落。
掉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媛媛找她？
她的女兒在主動找她？
黃絹的眼淚不由得在眼睛里打轉。
曾之媛聽到回應，不滿道：“沒人跟你說聽到別人的話不回應非常沒有禮貌？”
黃絹渾身哆嗦的把手機撿起來，故作鎮定的問：“媛媛，找我有什么事？”
“我聽厲醫生說他做了這么多臺器官移植手術，只有你沒有排異反應，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曾之媛知道為什么就覺得這個女人會聽她的話。
不管她態度多惡劣，這個人都不會生氣。
這莫名其妙的感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來的。
“可以是可以。”黃絹心里升起一股強烈的念想，“我已經出院了，你能不能過來？”
她卑微地想在曾之媛面前展現她的房子，說不定曾之媛會喜歡，而且也是難得的跟曾之媛相處的機會。
曾之媛聽到要求后，“你讓我去你的破房子找你？”
黃絹的心被曾之媛直白的話給刺痛了，還是堅持道：“你想讓我幫忙，你就必須過來。”
曾之媛氣憤地掛電話。
黃絹忐忑不已，還是給曾之媛發了一條短信，短信里寫了地址。
“這是地址，我在家等你。”
黃絹發完就忙著整理房子，直到每處都干干凈凈后，才滿意地松了口氣。
曾之媛走出房門，得意洋洋地對劉莉說道：“搞定了。她發來了她家的地址，讓我過去。”
“我陪你去。”
“用不著。”
“她提出要多少錢？”
“沒提。”
“那就按照市場價給她。”
“根本不用多此一舉，我帶幾個研究人員過去，抽她幾管血研究確定有價值再說。”
曾之媛說完出去了。
劉莉聽完直搖頭。
在她的計劃里，黃絹的作用不是抽血，而是把許落落拉過來為媛媛治病。
但如果媛媛對黃絹的影響力很大，那就意味著這件事比她想象的輕松，可以完全放棄林笛那邊的溝通。
黃絹剛收拾完，門鈴就響了。
曾之媛到了。
曾之媛沒料到黃絹看著窮酸，實際上卻很有錢。
如果她沒有看到許落落跟秦致霄在一起，她會相信。
這房子是秦致霄給的！
曾之媛諷刺道：“你看起來就不像有錢人，是你女兒傍的大款送的吧。”
黃絹想起帖子，怕曾之媛誤會她也是這樣的人，急忙解釋，“沒有。”
“她要是沒傍大款，你怎么能住這么好的房子？”
“我以前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黃絹不安地搓了搓手，“我給你洗點水果。”
“我缺你幾個水果？”曾之媛姿態傲慢地坐下，單刀直入地說道：“我的身體不好，要做手術。手術后有個風險，要終生服用抗排異藥。目前只有你做完器官移植手術不用服藥，你的身體里一定有什么不尋常的東西，把你的血液、皮膚、頭發，給一份樣品給我。”
曾之媛不是在求人，語氣更像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