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導，你是第一次拍攝嗎？”金開銳和李偉成看著這個名不經傳的新人，喝了口水，默默地對視一眼，眼底有著笑意。
“對啊，但是沒想到懷瑾導演就這么信任我，讓我一個導演助理來直接親臨指導。”
趙天熙苦笑，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導演更不信任他。
金開銳和李偉成對視一眼。
“那你準備拍攝于一部什么樣的劇？難不成真的就如同前幾集那樣，沒有感情和動作的戲？”
“當然不會，誰也不會甘心拍出這樣的戲。可是我是在現場看過懷瑾導演指導《這個殺手不太冷》的，當時李繼勛哥和付祖龍哥都不太理解導演，可是看了成片后都似乎很滿意。”
趙天熙臉色為難，“主要是什么，就是導演的劇本已經寫好了，甚至已經將角色的動作和微表情安排好了，這我就不太好安排啊。”
李偉成不緊不慢道：“人類社會之所以進步，就是因為下一代不聽上一代的話。如果你一直活在懷瑾導演的影子里面，是永遠成不了獨立的趙天熙大導演的，可能這也是懷瑾導演的真實意思。”
金開銳笑道：“要不然，他何必直接把導演權全權交給你？”
“也不是，就是后期的剪輯和特效啥的，他負責。”
兩人聞言沉默了。
這個懷瑾可是個剪輯鬼才。
金開銳依稀記得，自己在第二集時扮演劉禪被摔下樓梯時的演技。
演的那叫一個聞者落淚聽著傷心，摔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意，最后的委屈表現的讓他自己都極為滿意。
可是，懷瑾喊卡了。
金開銳躺在地上許久沒有起身，但是懷瑾的攝像機依舊在錄著...
最后，他自認為的影帝時刻被全都卡了，滾下樓梯的環節就好像自己從未摔過一樣。
還有什么微表情啊，小動作啊。
統統木有了。
留下的盡是他表情呆滯，還有動作不自然的地方。
“啊這...”
“這樣吧，你把他特別標注過的地方給我們看看，然后我們好好演。”
趙天熙點了點頭，然后就把劇本給了兩人。
金開銳和李偉成兩人看過劇本，但是再次看到有著詳細標注的地方還是忍不住渾身一震。
馬的，還好換了趙天熙。
“趙導，說真的，你真的認為這部劇能火嗎？”
趙天熙看著兩人略顯認真的表情，有些無奈，但是沒辦法，他是和懷瑾站一邊的。
“拍拍看吧，希望這部劇的教訓能夠讓導演稍稍改善一下后兩部劇的拍攝方法。”
“還有兩部？”金開銳詫異道：“都是什么類型的？”
“據說也是差不多的小成本大回報的電影。”
“。。。”
金開銳和李偉成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當天，趙天熙這個新人指導拍攝，確實讓拍攝過程順利多了。
主要是兩個主演真的給力，基本上每一幀都能演到趙天熙的心里去，根本沒有花費太多的精力。
當天晚上，未刪減版就發到了秦陽的郵箱。
“多多少少有點放不開啊。”
秦陽搖了搖頭，看樣子，還是得自己上。
他也不傻，知道這幾個主演和導演助理趙天熙似乎對這部戲有點意見。
但是沒辦法，在市場反饋出來之前，自己解釋都是無力的。
因為兩個主演都不是普通人，很多地方都不懂劇中的反諷，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沒有感同身受過，怎么會理解？
而且兩人自打第一集拍攝過后，就不再看成片了。
這樣的話，秦陽也懶得解釋，回頭市場會證明一切。
將視頻發給了后期人員，剪這個，需要自己親臨指導，不然沒有那個味道。
同時，秦陽通知趙天熙，“明天你繼續當導演助理吧，感覺你多少有點放不開。”
趙天熙接到消息的通知時，既在意料之中，卻又有些失落。
他確實喜歡當導演指導拍攝時的感覺，尤其是手下是金開銳和李偉成這種老戲骨的時候，但是他真的不喜歡拍這種劇啊。
當天晚上，金開銳將一眾來到了時空電影制片廠的朋友叫到了一起喝酒。
“金哥，我們今天接到活了，五萬一集，據說一集的時長也不會很長。”一個面容精細、略帶猥瑣的中年人道。
他叫楊偉，一個演技派，就因為氣質問題，一直接不到好戲。
另一個長相成熟，很有威儀的中年人，叫朱勉，也附和道，“我也接到了，好像叫什么《朱一旦的日常生活》，也是五萬一集。”
金開銳和李偉成嘆了口氣，“好事啊。”
嘴上說著好事，但是眼神里面的憐憫和語氣里面的悲哀是掩蓋不住的。
眾人似乎察覺到了兩人的異樣，朱勉笑道：“兩位和懷瑾導演合作過，也算是前輩了，聊一聊他的導演習慣吧，也好讓我們有個準備。”
“習慣？”
金開銳和李偉成對視一眼。
“習慣的話，就是讓咱們按照他的意思來演。”
“害，演員不就是干這個事的嘛！”朱勉喝了一口水，“那這么說，這個導演還是不錯的，起碼沒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要求。我記得我以前合作過一個導演，讓我們拍戲之前都要先冥想半個小時，寫一篇八百字的心得給他審閱，那才是折磨。”
“呵呵，折磨？還在后頭呢。”金開銳苦笑。
“別多說了，有的錢賺就不錯了。”李偉成打斷了他。
“懷瑾導演有自己的風格，反正咱們一集五萬，多了也沒有，一部網劇...”
“網劇？”朱勉抓到了話中的重點，“你們說這是網劇？”
“額，呵呵，你們不一定，但是我們確實是網劇。”
朱勉的大腦瞬間陷入沉思。
說真的，一開始聽到《朱一旦的日常生活》的時候，他還以為是一個vlog。
“一集五萬...確實有點低于市價了。”楊偉低聲道：“但是我感覺，導演能給咱們一口飯吃就不錯了，總比做龍套受打壓好吧？金開銳，拍網劇不比在酒吧打工輕松自在？”
“確實輕松...”金開銳沒有繼續說下去。
“如果是網劇也能理解，那咱們就拿出演技，來證明給導演看！我就不信，導演養著咱們這么多演員，沒有好劇本！這肯定是考驗咱們呢！”
老持穩重的朱勉滿臉斗志。
金開銳和李偉成第n次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