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當真了
- 死對頭失憶后成了我老公
- 水如蘭
- 2137字
- 2021-11-20 00:30:00
白雨瀟蹲在那等了半分鐘,見陸璟都沒有開口的意思,輕輕拍了拍他放在腿上的手,“好了,早點睡,醫生說了你要多休息。”
說完,白雨瀟站起身。
她剛走到洗手間門口,身后的陸璟說話了,“你在醫院說的……說的話還作數嗎?”
“什么話?”
“我是你的童養夫,以后要給你當老公的。”
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間的,她的記憶有些模糊了。
白雨瀟將整個人都埋進水里,浴缸里的水因為她的這個動作晃動溢出。
她當時背對著陸璟,說:“那只是我逗你的話,你……你別當真。”
帶上陸璟房門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他吸鼻子的聲音,還有那微不可聞的一聲仿若嘆息的回應,“可是我當真了--”
他最后的尾音悠長,攪得她思緒一片混亂。
“嘩啦--”
白雨瀟從水里仰頭而出,抬手用掌心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頰。
她手在浴缸邊緣撐了下,站了起來,修長白皙的雙腿一邁,赤足踩在地上,她伸手拿過自己的浴袍隨意地披在身上。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白雨瀟有些愣神。
鏡子里的人雙目爍亮如含了碎星,眼尾泛紅,臉頰泛紅,嘴角泛紅,跟朵含苞待放的桃花一般。
什么鬼。
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白雨瀟擰開水龍頭洗漱。
可能是睡前想得太多,可能是陸璟的那個可以勾引的畫面給她的印象太過深刻,夜里,白雨瀟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見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
“白雨瀟,班級第一,年級第二名,這次語文沒考好啊。”班主任略帶惋惜地說道。
白雨瀟誠懇道:“最近一直在準備奧數競賽,語文確實是懈怠了不少。”
“嗯,也別太累了,不過確實可惜,本來這次年級第一的獎學金應該是你的。”班主任說。
白雨瀟笑了笑,“沒事,老師,年級第二的獎學金就比第一少了一千塊。”
“這是錢的事情嗎?這是榮譽,唉,年級第一又讓隔壁班的拿走了,去吧去吧。”班主任話中帶著不甘心,揮手趕人。
白雨瀟又跟班主任禮貌告別后才轉身離開。
回教室的路會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紫藤花如瀑般垂著。
沿著走廊走大概五十米開外的距離會路過校園的一個小花圃。
正是盛夏,花圃里的花進入爭奇斗艷的花季,散發著淺淺淡淡的花香。
在花圃中心有個圓形的小噴泉。
碧朗晴天之下,噴泉中的泉水噴涌著,嬉鬧著,在金色陽光下拉開了一個小小的七彩水幕。
噴泉前面的黑色大理石臺階上刻著漂亮的瘦金體的“勤學”二字。
白雨瀟路過花圃的時候,腳步在原地踟躕了片刻,腳后跟一轉,往噴泉那走去。
還有十分鐘才上課。
她走到噴泉前面站定,靜靜地看著“勤學”二字,表情慢慢放空。
“這次考試你是故意讓我的。”身后有個少年的聲音響起,聲音清冷,帶著少年變聲期的沙啞。
明明今天的氣溫很高,白雨瀟偏偏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白雨瀟縮了縮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偏頭向后看去,不出意外看到了身后站著的陸璟。
沉默了幾秒鐘。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白雨瀟說。
“這次的考試,語文,你是不是故意只考了90分?”陸璟說。
白雨瀟心里突突跳了兩下,假裝若無其事地回過頭,視線重新放在噴泉上,“我沒那么無聊。”
“那你跟我說說看,為什么上次卷子更難的時候你都能考120分?”陸璟往前走了幾步,站在白雨瀟的旁邊,目光如有實質一般落在她的側臉上。
他目光冷厲,想要透過她這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KTV,你看見我了,是吧?”陸璟問道。
白雨瀟有些心虛,立刻垂下眼眸沒敢再看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應聲道:“嗯。”
那天的隔空匆匆一瞥原來不是自己的幻覺。
“你在可憐我?”陸璟說,話中帶了幾分尖銳和狼狽。
白雨瀟終于轉過了頭,她看著陸璟的眼睛。
眼前的少年,清朗俊秀,肩膀還很瘦弱,父親早逝,為了自己母親的病下課后還要去KTV當服務員賺錢,下班后熬夜學習。
她無意碰見,又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總跟自己爭名次的少年,原來過得這么不容易。
白雨瀟在心底長長地嘆了口氣,神情認真道:“陸璟,我沒那個意思。”
“白雨瀟,我不需要你的憐憫!”陸璟聲音微微抬高了些許,一直氣質冰冷的少年難得顯現了幾分氣急敗壞。
他心里溢滿了難以言喻的難堪。
“我沒有可憐你,你會不會想太多了,難道我就不能考試失利嗎?再說,就算我這次考了120分,照樣比你的總分差了10分,第一名不還是你!”白雨瀟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陸璟抿著唇看著她沒有說話。
又過了好一會兒,白雨瀟放在身側的手漸漸緊握成拳,“天底下可憐的人那么多,我沒那么泛濫的愛心。”
“最好是這樣。”陸璟說,眼里有復雜的情緒翻涌著。
詭異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氣氛冷凝,連周圍一直悠長響亮的蟬鳴聲都似乎察覺了氣氛的不同尋常而自動將自己調成了降噪模式。
陸璟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短發女生,她飽滿的額前輕輕搭著幾綹碎發,將倔強的眉眼都壓柔順了些許。
他放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倏然轉身離開。
白雨瀟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他穿著白襯衫,身形清瘦,姿勢卻挺拔地猶如修竹一般,又像是被雪蓋著的青松,明明被風雪摧殘,依舊倔強地挺立在天地間。
直到陸璟背影在視線里消失許久,白雨瀟才入夢初醒般回過神,然后有些懊惱地抬手壓了壓自己翹起的短發。
自己是豬么,就做這么一點兒事情還被當事人發現。
白雨瀟倚靠著身后刻有“勤學”二字的大理石緩緩蹲了下來,雙手以環抱的姿勢放在膝蓋上,然后把頭埋進了自己的雙臂之間,上課鈴聲響起她都沒有動。
在白雨瀟看不見的一個拐角,一個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倚靠在墻上,靜靜看著她蹲著的身影。
兩人一個蹲著,一個站著,隔著一百米的距離,卻仿佛有數千里那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