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渡河之戰
- 鐵十字烈火
- 北方雄師
- 2149字
- 2022-04-11 23:32:22
頃刻,百枚炮彈從天而降,像是雨點般遍布大地,在揚起灰塵、帶走土壤的同時,還留下坑坑洼洼的地面。
法軍堡壘被炸得更是慘不忍睹,開口處均被炸塌,里面的人也都被壓死。
更倒霉的,整個堡壘都被炸塌,幾百名還沒醒過來的人被活活壓死,尸體和殘骸融為一體。唯一可以形容這場戰斗的程度,只能是慘烈。
連綿的炮火打在法軍陣地上,越來越濃的煙籠罩地面,就連處在河岸前沿的庫斯特都難以看清。
他猜測,恐怕法國人也看不清他們自己吧。
目送游在水面上的幾名敢死隊員到對岸后,親眼看著他們光著膀子用子彈和刺刀來開辟一條生命之路。
隨著對岸火力的減弱,庫斯特篤定他們成功了,于是命令手下迅速著手搭建浮橋,同時稍微減輕轟炸的程度。
可當他隱隱約約從法國人的陣地中看到機槍輪廓時,就坐不住了。
“快讓機槍手開火,朝哪打都行,只要把他們壓制住!”
庫斯特驚慌焦急地說。顯然他很擔心那個機槍,即使戰場滿是迷霧,雙方都難以辨別敵我。
然而口頭信息之間的傳遞終究快不過子彈的飛騰,還沒等傳令兵走出幾步,對岸就傳來一連串急促恐怖的劃破天際的呼嘯聲。
好在大霧朦朧,對面的機槍難以打到。
庫斯特無法看清法軍和敢死隊的動向,更無從得知他們是否被壓制,只能祈禱他們好運。
接連的響起的炮火聲漸漸蓋住了機槍的怒號聲,可沒停歇多久,原處就再次傳來機槍聲。
即使原位傳不來機槍聲,可其他地方總會莫名其妙多出來一樣的聲音,替補這些空缺。
庫斯特不得不佩服那些法國人,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是他們的鮮血換取了寶貴的時間,不過也到此為止了。
他回頭環視河面,浮橋已經搭建的差不多了。
雖然質量極差,就是幾個簡陋的木筏連起來,腳踩在上面都會被水浸濕,而且即使沒有外力,也會來回亂竄,讓人難以相信能否渡過。
不過能過人就行了,要求并不多。
其余敢死隊迅速集中起來,在浮橋前面分散開來,分成好幾組分別越過浮橋。
每一組都有幾十人,重量讓簡陋至極的浮橋難以承受,原本看起來吃水淺的木筏都向下偏移很多,甚至連腳踝都淹入水中。
來回大概有十二組,浮橋終于不堪重負,一個連接處垮了,從中央處斷在河里。
剩下的人就過不去了,庫斯特便讓他們等待新的浮橋建成,順便在岸邊用機槍支援一下前面已經渡過河的友軍。
庫斯特招呼好后,便再次把目光聚焦在槍炮聲不斷的對岸。
恰好煙霧逐漸消散,他也得以略微看清楚后面的情景。
轟炸過后的陣地,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慘絕人寰。
遍地是不完整的尸骸,這還算好的,庫斯特還能看清楚是個人樣。
更多的是被炸得飛濺的碎成渣的肉塊,混雜在泥土中模糊難辨,只有裸露在外面的鮮明血絲還能證明他們并非是什么待宰割的牲畜。
還有不完整的人體內臟也被炸得稀碎,難以形容的復雜惡臭徘徊在陣地上空,存活的士兵們不得不捂住口鼻繼續戰斗。
簡略清點了一下,這次炮擊至少造成四百人死亡。
可庫斯特不這么認為,法國人在這至少有兩萬人,除了還在抵抗的一萬多半來人和明確死亡的,剩下的可能被挫骨揚灰了吧,天空飄蕩的白霧或許就是他們的尸骸。
能夠有如此成就,就不得不提及身后的巨炮。
庫斯特皺著眉頭往后看了眼,眼神復雜地看了眼渾濁的夜空。前幾個小時還是光輝到華麗的蒼穹,現也被無盡的炮火磨成了令人生畏的深邃漆黑。
他拔出腰間的軍刀,之前的黃金刀已被他折斷,但那個刀只不過是禮儀罷了,實用性遠不如他手中這把由極其優質的高碳鋼打造的單刃正曲刀。
庫斯特剛想張嘴,可突然猶豫了一下。回頭環顧身后緊盯自己的士兵們,眼神中無不透露著堅毅和自信。
即使鋼刀出鞘的驚人聲十分恐怖,但那也是對敵人有效。縱使天色陰沉,身后士兵的士氣沒有絲毫被銷蝕,依舊如往常高漲。
下定決心后,轉回頭來,緊盯新造成的寬大浮橋。他高舉軍刀,隨后刀尖朝向對岸,大聲吼道:
“勝利萬歲!沖鋒!”
“萬歲!”
“上帝保佑!”
庫斯特只說出一句話,身后一呼百應。各自喊著激昂的口號沖出陣去。
他們的速度甚至比庫斯特身旁的號手都要快,還沒吹響為勇士送終的號聲,便踏上浮橋,鼓足勁沖向對岸。這座浮橋遠比上一座要寬大,也更加平穩。
而號聲吹響過后,更多的人被號召起來,那些都是離庫斯特比較遠的,沒辦法第一時間聽清楚他的命令,只有當號聲響起才明白。
似放松般的嘆一口氣,庫斯特便再次回歸于沉默,望遠鏡扣在紅腫的眼眶外。
法國人一看到德軍發起沖鋒,隨即用猛烈的子彈回應。
子彈充斥著整個戰場,像是氣勢磅礴、從天而降的傾盆大雨;又像是摧枯拉朽、平地而起的鋒銳鐵針。直直地射向浮橋上的人。
那些先沖鋒的德國人的運氣就很好,機槍近乎沒有一個打中他們,大多都快速進入到了死角,只有那些聽到號聲才進攻,或是慢一步進攻的人才被打中。
“給我端了那個機槍!”
庫斯特怒吼道。他的手拍擊他面前的鋼鐵墻壁,卻沒感到絲毫疼痛,都被心中無法抑制的怒火所淹沒。
幾秒后,幾聲巨響,終于不再聽到機槍的聲音了。
庫斯特松了一口氣,可驟然間,天空升起紅色的信號彈,照亮漆黑的夜晚。
那是事先約定好的,只要敢死隊奪下堡壘,就會打出信號彈,然后直接從缺口處走出。
庫斯特渾身輕松,閉上了眼睛,終于如斷木一樣,無力地倒在地面上。
醒來已經是次日中午,后趕來的德軍連續找了一個早上,可就是看不到為他們開路的敢死隊員。
他們本來還想拉他們一起開慶功宴,但殊不知這些敢死隊員早都滲透入法軍領土了。
看著滿地的尸骸,盡顯一片荒涼凄慘,望不到盡頭。只有岸邊殘破的壁壘和不盡的彈坑記載著這慘烈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