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次的例行開會,一眾班委在班上同學或是明目張膽,比如路聞淮在我起身的時候,甚至還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或是默默的注視之下,走出教室。
畢竟是明目張膽的可以不上自習的機會。大家或多或少都有點激動,而我就是那種看上去只有一點稍稍的激動,但是內心深處的激動程度,其實也就跟路聞淮突然間拉了一下我的衣袖一樣,已經不太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行為了。
這一周的主題是,午休起來后的唱歌。
要知道趴在桌子上睡一個小時,是一件既幸福又難受的事。
難受的點,除了手酸,流口水等諸多不可控因素之外,主要就是在起床了。
你想想看,一個多小時的午休,對于一群一天睡眠時間不滿7個小時的學生來說,是一件多么多么舒服的事啊!
你忍心叫醒他們嗎?
就算你忍心,你能叫醒他們嗎?
不能!
叫醒之后呢,他們就是一群“有的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的學生。
叫這群人唱歌,唱學校領導規定了不能帶情啊愛啊的歌,有人張口嗎?
也有,一群乖乖的又喜歡一展歌喉的女同學常常是張口了的,
但是,
女生唱歌的聲音,一般都不敢太大。于是乎,也就接近于沒有聲音。
一個長寬接近十米的教室里,一群17,8歲的學生,吊著一口氣在那哼哼。偶爾也爆出一兩句特別大聲的,
一般都是路聞淮這家伙,裝著怪,跑著調,
吼出這么一句之后,全班突然大聲的笑一笑,
又沒聲兒了。
這個問題被我們班主任“溫和”的提了很多次,這個溫和也是真的溫和,就是太溫和了,以至于沒有一絲反響。
但是,班主任也不愧是多年老班,笑瞇瞇的就將這個問題甩給了班長
及一眾班委干部....
“大家,說說自己的看法吧。這問題主要在哪?”
音樂委員首先說話了:“這事吧,本來也是我管,班主任找我聊了好幾次,我也沒有什么辦法啊”語氣中滿是愁苦,但臉上還在笑著。
想來也沒有多愁。
“說問題,說問題,我們這不是一起解決嗎?”班長,一個一米八幾的男生對著我們班音樂委員笑著說。
這為啥要笑呢?
畢竟大家也不是太熟,笑一笑,表達一下友好嘛。
于是,大家一眾班委就笑著討論一下問題。其實也不難,一是同學們都沒起,自然沒有精神;二是,歌曲的選定問題;三就是需要一些帶頭的人,順便,管一下那些搞怪的人。
說到第三個問題的時候,路聞淮就不可避免的被提及了。
一個搞怪的
猴子。
“有哪個班委在路聞淮附近的,管一下。”班長下達著命令。
一片沉默。
還沒等我開口,“好像紀律委員在路聞淮旁邊吧?”生活委員就率先開口了。
您的速度是真的快....我在心里微微扶額。
我微微的不卑不亢的舉了一下手,“是我”
生活委員繼續說著他的細致入微的觀察,“好像只有紀律委員在路聞淮附近,我們幾個都離他挺遠的”
其他幾個班委聽見,立刻就點了點頭。
我臉上只能出現一個微笑。
“我來管吧”我開口說著,心里其實有點驚訝,路聞淮附近居然只有我一個班委。
除了驚訝,好像,我還有點高興。
....
第二天中午,路聞淮好死不死,又開始抽瘋了。
“愛情不是你想賣,想賣就”路聞淮扯著他的嗓子在班級的最后吼著。
前面音樂委員正放著“我們的愛情到這剛剛好....”
我身邊的那個女生正抒情的唱著,感覺眼睛里都能給我擠出幾滴淚來。
路聞淮突然這么一下,給我弄的一整個大懵圈。
既咬牙切齒,又哭笑不得。
“哈哈哈...”全班狂笑,
聲音條件優越,就是沒有用到正途啊。
我笑著,向左跨出一步,站在路聞淮的身后,猛地一拍路聞淮的手臂
主要是打不到他的頭,如果他不彎腰的話。
可憐的我,
為我可憐一秒鐘....
“嗷,”路聞淮小聲的嚎了一下,一轉頭,一低頭發現是我,
還是沒有好臉色,
其實這家伙的沒有好臉色,就是不笑了。
“你干嘛呢?”路聞淮假裝生氣的瞪了我一眼,眼睛里瞬間裝上了滿眼的“我委屈,但我不說。”
這眼神,說真的,有點激發我這泛濫的母愛了。
但是根據我多次跟他交手的經驗來看,這個表面上一臉委屈可憐的猴子,心里憋著壞呢。
可我還是母愛泛濫....
我臉上本來擺好的嚴肅表情,隨著我不知不覺就放緩放輕的聲音一起緩和下來,倒像是在和小孩子講道理了。
“你不要搗亂!”說的時候,我的眉心還是一皺。
可能還是有點兇的樣子吧,路聞淮一臉掃興的轉過身去,沒有說話了。
他突然不笑了,也不和我插科打諢了,我頓時,心里產生了一個念頭。
心里只那一個想法:我們冷戰了?
有點不大舒服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睛還看著路聞淮的背影。
不理我了嗎?
下課鈴聲一響,我立馬抬頭看一眼路聞淮,他還坐在位置上,沒有找周圍的人聊天。生悶氣?不至于啊,就說了一句。
果然下一秒,他就和他旁邊的男生嘻嘻哈哈去了。
我是在盡我的職責。
其實,由于我很兇的原因,班上的男生在我管紀律的時候一般都要聽。其實,我哪里有什么本事,不過是班主任給我放的權罷了。同學們不是怕我,是怕我的手段,怕班主任,或者他們只是不想我和班主任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我試圖以學校的秩序維持班級的秩序,哪怕。其實我覺得這個秩序其實一點也不穩固。但凡有一個真的特別不聽話的同學,所謂的班委,老師,又能管多少呢?
好在,大家秉持著自己是來讀書的想法,也沒有人想要打破學校維持的脆弱秩序。
只是,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總是讓我在管理紀律的時候,心里沒底。
就像現在,除了沒底,還有點無奈。
但是,我沒有主動找路聞淮說話。
我沒有錯。
我低著頭,專心的看著我的化學書。
再一個午休之后,唱歌的時候,路聞淮這家伙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猴子的本性。“耶....哈....”
臺上在放“少年自有少年強”
臺下的路聞淮像是在唱周杰倫的雙截棍一樣,就差唱出“嚯嚯哈嘿”了。
你妹,不長教訓。我皺著眉,看起來氣沖沖的又打了路聞淮一下。
路聞淮回頭,低頭,沒等我說什么,“不好聽嗎?”
“啊?”
“現在這首歌配嚯嚯哈嘿,不好聽嗎?”
路聞淮一邊唱著跑調的歌,一邊手上還做著比劃的動作。
活生生的猴子,人猿猴,新品種。
我先是沒忍住的笑了出來,笑的時候,還立刻用手輕輕的放在嘴邊,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想要別人覺得我是一個溫婉的女孩。總之,我以前笑的時候,是不捂嘴的。
然后,很給面子的說了一句“還可以吧”
馬上又說“但是,你不可以再破壞唱歌的秩序”
我發誓,我當時的確是表情嚴肅,語氣嚴肅的,畢竟我整個人就是一整個大嚴肅。
但是,路聞淮好像不是很在意這些,“好吧”他這次是笑了笑然后再轉頭的。
我也是笑了笑,回到位置上的。
之后路聞淮也就偶爾發發瘋了,次數很少。
很給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