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兮微微躬身，向著主位上的墨涵尊敬的行了一禮。

“兮已知道，謝父親大人點醒！兮兒先行告退……”

墨涵看著行禮的顧子兮心生疼意，伸了伸手想要去扶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卻毫無動作，嘴邊那句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顧子兮起身，輕輕對著墨涵笑了笑，揖身后緩緩離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顧子兮沒有能力拒絕，或許這就是封建時代的悲哀吧。

躺在這個階梯上的人很多，不缺我顧子兮一個。

墨涵生性讓人捉摸不透，至少顧子兮沒有琢磨透，自己可能更像一個聯姻的工具，沒有絲毫自由可言。

顧子兮出了主宅的門，天空此時也是陰沉一片，似乎預兆著這個世界的環境，讓人心生恐怖。

抬頭望了眼無盡的天邊，顧子兮無奈的嘆了口氣，即使思想先進又怎樣？還不是乖乖屈服？

自己又能怎樣？這般身份，這般容貌，想不被聯姻都不可能，甚至顧子兮還癡望著自己說不定還可以改變些什么，看來還是自己太過于天真了。

這一瞬間，顧子兮回想到前世的古代里，那時候的女子可能都恨自己不是男兒身吧，就像現在的自己，雖然不厭棄。

在外恭候多時的清雪也走了上來，看到面容惆悵，清眉皺起的顧子兮忍不住問道。

“公子，這是怎了？”

“沒事，我們走吧。”

顧子兮低頭輕笑一聲，抬腳緩緩離去。

自己是個普通人，他沒有什么心計，沒有什么壞心眼，同樣也沒有什么想要掌握天下大權的心思，只想一輩子不愁吃穿，找幾個漂亮的媳婦兒結婚生娃，則來之既安之就好。

可虎門將子又怎會給你這些？顧子兮算是想明白了，官宦子弟，哪有自由身，更別提自己是個男兒了。

古代，官宦之間聯姻的事情那是常事，位趨之利益所用只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在這里，每個人都是祭品，身在祭壇，祭為上天。

……

從墨涵主府離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床上的那一刻，突然在想，周圍忽然換了一副場景，身著彩菱錦帶，坐在金碧輝煌的殿中，滿臉的憂愁，就像被關在籠子里的富貴鳥，失去的永遠都是自由。

可能獲得的物質是他以前絕對不敢想的，夫為后宮之主，父儀天下，實屬難事。

老凡爾賽了。

墨涵既然提了出來，如此決絕，自己似乎沒有拒絕的余地，不得不懷疑其中的目的。

即使顧子兮不知道天下大勢，但能想到，背后扯了多少利益，自己同樣是墨涵手中的工具，不知道別的，但只要自己嫁了過去，絕對是顧府一大靠山。

高枕無憂來形容恰到合適，但顧子兮隱隱感覺事情似乎沒那般簡單。

這時，紅云穿著一身素衣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顧子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公子，我們去酒樓吧，那里會有很多事情的，不能躺在床上不思進取啊。”

顧子兮輕笑一聲，緩緩起身，將紅云喊來了身旁，眼神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古怪。

“紅云，我問你，如果我離開了顧府，并且永遠不再回來，你怎么辦？”

問話時他異常溫柔，眼角的流光似乎那般迷人，明亮的眼眸中好似很多話還沒有說出口。

紅云察覺到一絲異樣，看著公子那般認真，他神色也是一緊。

“公子不論你去哪里，紅云都會追隨在你的身后！永不離棄！我紅云發誓！”

如此這番話實屬有些暖心，顧子兮嘴角綻開絕美的笑容。

紅云再次神色堅定道：“紅云這一切都是公子給的，紅云嘴笨腳笨，公子不嫌棄紅云，紅云很幸福，很知足，紅云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聞言顧子兮忍不住笑了起來，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

“那倒不用，如果我告訴你，那個地方很危險，像一頭吃人的猛虎，有可能去了就回不來了，那你還愿不愿意。”

“愿意！”紅云想都沒想，直接答應道。

“好！”

話到此處，無需多說，顧子兮已然了解對方的心意，如此這般，心已知足已。

他是一個普通人，身份普通，能力普通，甚至心性還像小孩子一般，讓他做些什么，他沒辦法做出有效反抗，只能順從。

那么，讓我更加具有勇氣去面對吧，或許深淵中別有洞天，世外桃源一般呢？說不定，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

說不定自己也像武則天一般，改他個國號，當他個皇帝，好好整治他一番，或許可能他沒什么能力……

此時已經晌午些，日上三升，街中的人也多了起來。

這里的人只吃上午和下午兩頓食兒，此時算個中午，街上的百姓自然也多，當然，來吃九的人也更多些。

幾人乘坐著馬車來到了酒樓，顧子兮便直上二樓。

看到妙靈兒便問道：“昨日那個五王爺還在否？”

妙靈兒頭一低，道：“公子，王爺早日便走了。”

“好。”顧子兮略帶憔悴的露出一個笑容。

妙靈兒雖心生疑惑但也不敢多問。

來了一段時間后，妙靈兒已經完全適應了這里的生活，沒有田地里的那般泥濘，沒有烈陽下的那般暴曬，沒有了這些，倒是讓妙靈兒感覺不適，但她已經喜歡上了這里。

“公子可是今日勞累過度，身子乏了？”妙靈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公子卻輕柔一笑，“本公子會注意的，靈兒，給本公子安排點吃食，酒肉也不要少。”

“好的公子。”

……

同時。

一名身穿素衣，面容精致，一身書生氣的男子緩緩踏入了朝安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