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帶著恐懼。

白蘊醉拉住他的手問：“是你嗎？是你嗎？”

男子搖了搖頭。

“你就是楚鴿！”白蘊醉抓住他的雙手，卻覺得他的雙手在顫抖。

“你在怕什么？”白蘊醉問。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他的聲音裝得如此低沉。

“鴿子！”白蘊醉抱住他的雙臂。

咖啡廳里的人議論紛紛，白蘊醉抓起他的手，奔跑著離開。他們一次又一次地逃離，他們的世界里如此純粹，除了彼此，還是彼此。

他們緊握的掌心里，微微滲出了汗珠。

他們跑到街角，白蘊醉喘著氣，男人放開了她的手重復著：“你認錯人了。”

白蘊醉看著那張布滿傷痕的臉，吻了上去。

街道旁的人看著他們。

男人沒有張嘴，白蘊醉奮力攻擊著他緊閉的嘴唇，她想要表達她的愛。

可是，她沒有成功。

她擦了擦眼淚，拉住表情冷淡、想要離開的男人說：“鴿子，你不要怕，我是真的愛你。”

白蘊醉病態了。

她跪下，仰視著楚鴿，這是她此時唯一能想到的給他自信的辦法。

她說：“鴿子，我向你求婚。”

男人的眼中，燦爛如星河。

這一刻他眼中的光芒，恢復了。

他跪下來，扶起白蘊醉，眼淚劃過布滿傷痕的臉頰。

白蘊醉靠在他的胸口上，溫柔地說：“這世界上的感情，怎么可能是因為外貌？”

她對楚鴿的感情，從來都是因為他是楚鴿而已。

不可被復制的記憶和感情，還有堅不可摧的信任與篤定。

“鴿子，不要再說我認錯人了，真的好痛……”白蘊醉說。

“對不起……”少年的下巴靠著白蘊醉的發絲，聲音哽咽。

曾經都是楚鴿在為她付出，如今該輪到她了。

“我不要對不起。”白蘊醉擦了擦眼淚，露出疼痛的笑容說：“你還沒答應我呢。”

重逢第二次又如何，只要是你就沒關系。

“我……”楚鴿猶豫著。

他不敢。

現在他的樣子連他自己都無法接受，他怎么舍得委屈白蘊醉？現在的他，在愛情里沒有任何資本。

白蘊醉握住他的手心，耐心地說：“楚鴿，你值得，你信我，你愿意嗎？”

她的愛滾燙又逼人。

“我愿意，愿意啊……”少年哭泣著。

為何不難過的時候，也會哭呢？

是因為生命給他看到了一個奇跡嗎？

本來他只是想當一個影子，默默守護在她身邊就好了。楚鴿無數次看到白蘊醉那樣傷心的樣子，都忍不住想要去擁抱她。可是，在愛情里，他自卑了。

從花海爆炸的那一刻起，他就當自己已經死了。

可是上天讓他活了過來。

他的青春、他的容貌全都沒有了。

那場爆炸像是一把鋒利的剪刀，讓他抽筋剝皮，一刀剪開了他和白蘊醉之間的世界。

在這段時間里，他曾悲觀地想：要是死掉就好了。

他心中完美無瑕的月亮，應該配上更美好無暇的人。他楚鴿現在算什么？

可哪怕只當她身旁的一顆塵埃，他也是甘愿的。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妻子。”白蘊醉望著楚鴿，一字一句說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