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我們無法改變過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用力過好現在,
我們在黑暗中前進,總有一天會遇見那個自己最想成為的人
請你平靜聽著風吹過萬物的聲音
請你認真的、真摯的聽一下內心的聲音
請你用力去回憶那個回憶中的絢麗的青春……
(一)超級潛力股
五年級就像一陣風,吹過襄陽那荒瘠的小學。襄陽非常喜歡五年級,在這一年她實在收獲了很多。或許是因為于靜那種寬松的管理,襄陽的成績一躍成為班上中等水平,不再是班上永遠排名倒數的學生。于靜在帶完他們的五年級后便離開了,在離開的那天。她給每一個人都寫了留言卡片。2007年那個時候一個本科大學生本就不應該留在一個鄉鎮學校浪費她的人生,襄陽很想哭出來,但是她沒有。
她在操場的角落里,才開始慢慢打開于靜的明信片,上面寫著,“楊襄陽,看上去像個小呆子,其實有自己的韌勁和想法。楊同學,我希望你可以一直一直保持你的堅持和韌勁。人們無法改變過往,我希望你可以趕走陰霾,你有些和這個年齡段不一樣的成熟,老師知道這些話你一定聽得懂。”襄陽讀完這封信,看著遠方的的天空,天空藍藍的,白云和它相互襯托,襄陽忽然覺得它很近,有一種巨大的吞噬感壓制著她,像那片藍天一下子就要壓在她的身上,她有些氣息不穩。那天一整天,她沒有怎么說話,張茹和李玉也不敢問,不知所措的看著她,她依偎在一顆樹下,單薄的身影讓看見的人覺得她下一秒就會消失。
陳磊當然也在觀察著襄陽,別人或許不知道于靜對于襄陽來說的重要性,可陳磊知道。只有于靜她不顧其他老師的反對,堅持用自己的方式教育學生。在于靜的管理下,及不及格都不會被請家長,于靜不會開思想教育會,只會更加認真對待他們的科目,把每個人的弱勢科目找出來,然后平時額外布置作業給他們。不論是數學還是英語,她都去研究,累到深夜也不在乎。襄陽在她的管理下成績進步了不少,也鍛煉了一手好文筆。
在于靜每周的作文評比大賽中,襄陽總會展露頭角,她由剛開始上去讀作文的尷尬,到最后的嫻熟,充滿感情的朗讀。那一陣陣掌聲讓襄陽也獲得很大的滿足感。陳磊看得出襄陽的變化,他為她高興,也感謝于靜對于襄陽的知遇之恩。
此時陳磊看著襄陽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股的酸澀,他實在不知道該做什么,卻又知道不能什么都不做,思慮再三他沖進小賣部買了一包奶糖。回到教室,他寫了一張小紙條,“別難過了,吃點糖。”后面還畫了一個個笑臉。他趁教室里沒有人,塞進了襄陽的書包。
襄陽那天回到家就看見了那包糖和紙條。好像每次她失魂落魄的時候,陳磊總會出現,襄陽覺得陳磊像是她書桌上那盞小桔燈,一直以來都在她身邊,讓襄陽莫名的安心,一次又一次,他給的幫助為她帶來溫暖。她一直以來都想謝謝陳磊的善意。她打開包裝,吃了一顆糖,糖在口腔里慢慢涌起甜味,她站在窗邊覺得內心的抑郁慢慢得到和解。
六年級就這樣到來了,這一年在襄陽記憶里是一年忙碌的一年。她喜歡上了這個大家庭,慢慢打消了身上那些堅冰。那時的她記憶力超級好,背書的能力很快,語文背誦的任務她總是遙遙領先。陳磊則是很用心追趕著她,每次她背完書,陳磊就會去組長那里和襄陽擦肩而過,眼神里帶著欣喜和挑釁,一來二去,他們兩個很有默契的開始了這個游戲,她喜歡上了這樣的貓鼠游戲。
少年的感情總是很朦朧,那個時候陳磊雖然在意襄陽有時候又會欺負襄陽,暖意永遠都在背后悄悄的藏著,而出現在李玉和張茹面前的便是人賤的陳磊。他總愛叫襄陽楊默默,上課有時候會給襄陽扔粉筆頭,有時候會抓住襄陽的頭發,有時候又會故意藏起來襄陽的東西等等諸如此類的游戲,他樂此不疲。李玉和張茹于是成立了“修理小組”,專門收拾陳磊。襄陽則樂享其成,不過方鵬和馬旭倒也不是吃素的,當陳磊被襄陽小姐妹團欺負的時候,他們總會挺身而出,一起作戰。他們幾個關系居然也越來越好。
日子過的很快,快到六一了,他們的班主任杜老師也開始組織他們的最后一次文藝匯演。這次出人意料的是,襄陽成為了主唱,他們要進行合唱《隱形的翅膀》。杜老師左選右選定了宋瑜和襄陽主唱,再次和宋瑜一個舞臺,襄陽感覺很不錯,宋瑜也很開心,宋瑜再次和襄陽站在一起似乎還能記起五年級的800米跑步,她不禁笑了起來,“楊襄陽,這次我們一起合作,拿下4-6年級的第一怎么樣。”襄陽也熱情回應著她,她笑著似是穩操勝券的說到,“那是當然。”
襄陽和宋瑜一起解決排練遇見的問題,宋瑜作為班長負責人員隊形方面的問題,襄陽則打起精神、拾起自信開始帶領大家唱歌。襄陽唱歌很好聽,陳磊在隊伍里聽著襄陽的歌聲,感到尤其的愜意。在歌聲里,他嘴角泛起微笑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無比無比確定的一件事,他無比喜歡這個充滿力量,努力前進的女孩子。
那次的演出不辜負他們的期待,他們成為了冠軍告別了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他們也經歷了一次小小的小升初考試。大家似乎都不敢放松,也許是大家也感覺到了不尋常,他們幾個都以很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初中部。這所九年制學校里,他們以為他們會分到一個班,誰也沒有想過分別,但是初一開學那天,發生了讓大家都措手不及的一件事,襄陽和李玉、馬旭在3班。而宋瑜和陳磊在1班,方鵬和張茹在2班。大家都緘默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天分完班結束渾渾噩噩的一天,他們相約在學校外面的面食店一起吃飯。
“我的小弟們,你們怎么都拋棄了你們李姐,讓你們李姐和小怪物楊襄陽在一起,你們忍心嗎?”一副慷慨就義,大義凌然的樣子。李玉這樣的開場白倒是化解了大家心里的尷尬,襄陽則是勒住李玉,假裝惡狠狠的說到,“有我這樣的陪著你就不錯了,李姐你要擺正自己的地位。”大家哄笑起來,陳磊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在結束的時候,前面是李玉和方鵬馬旭在玩鬧,宋瑜已經到家了,他和襄陽走在后面,有些話悶在心里他不知如何開口。
“陳磊,謝謝你!我好像一直欠你一個真心的感謝,我其實明白你對我很好。我能變成今天這個狀態,我自己很開心,你和宋瑜一起加油呀,初中開始了。”襄陽真誠的笑著,前面打鬧聲音傳來,陳磊有些被她的話噎住,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和襄陽說一些什么,就是想和她說說話,此時他一時哽住沒有回應。襄陽奇怪的看向他,他們的眼神在空中相對,兩個人就那樣對視了3秒,襄陽臉一紅,頭低下,陳磊嘴唇動了一動還是沒有說出什么。
“陳磊,你要和哥們我一條心,這個李玉欺負我,跟我去收拾她”,馬旭突然跑過來,化解了那空中似有似無的尷尬。陳磊也覺得如臨大赦,趕忙加入馬旭和李玉的打鬧里面。兩個人似乎都隱藏了一些情緒,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卻又難以開口,于是都選擇了回避。
襄陽初一的班主任秦國軍,是一個教數學的中年男性,他管理班上的方式是放任自由。在競選班長的時候襄陽站了出來,打敗了對手付婧怡,秦老師則理所當然把班上的很多事情交給了她。像各種班上的雜事,紀律,衛生評比,文藝活動,班級環創……襄陽壓力很大,但是她溫和又進退的方法,在班上恩威并施,倒也鎮住了這一群躁動的學生。他們班也在慢慢駛向正常軌道。
“班長,今天衛生評比,姜珊珊又沒有做班級衛生。”陳迅很生氣的說道。他們學校天峪是一個九年制,所以許多的鄉村小學也匯入天峪,姜珊珊則和那些同學完全不一樣,她是在初一學期過半被退學,無奈下來到天峪的,她像一個高傲的孔雀,對周圍一切都不感興趣,唯獨對于和她一起轉過來的康子亦很是感興趣。
當下襄陽扶了扶額頭,這已經是姜珊珊屢教不改第三次了,實在是到了無法忽視的狀態。
“陳迅你別急,我和顧良選一個時間去向秦老師反應一下。如果不行,我一定另外安排人去你們組。”襄陽只得先安撫好陳迅,其他的慢慢解決。陳迅倒是也沒有糾纏,氣呼呼的離開了學校。
第二天襄陽找到顧良,兩人想了一下,就秦老師那種不在乎的老油條性格,這個事情還是解決不了,她們便準備下課找姜珊珊聊一下。姜珊珊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染著指甲油,穿著夸張的衣服,聽著襄陽和顧良的話,吹著口里的泡泡糖,一幅滿不在乎的態度。
顧良一個男生倒是先生氣了,有些溫怒的說道,“這是班級衛生,你不在乎也要在乎全班的榮耀。”姜珊珊便笑了起來,大概是覺得幼稚。
襄陽則是不溫不怒,慢慢開口說道,“我會另外安排和你值日的人,以后你我還有顧良,康子亦一組。我會交代一下,以后你的座位你自己掃,不然沒人幫你的。”
姜珊珊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襄陽的建議,顧良覺得她很厲害。走出教室后,他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是你有辦法。”
襄陽笑了一笑,眼睛瞇成一條縫,剛剛有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了五年級陳磊求爺爺告奶奶,央求全班女生參加800米場景,原來是這樣的難做。她沒有聽見顧良說什么,顧良被她的笑一下子像是感染,也帶著不好意思的笑。隨著襄陽的視線追蹤去,看見了1班的打籃球的陳磊。
陳磊看見了顧良和襄陽在一起的樣子,顧良那種紅著臉害羞看著襄陽的樣子,讓他有些熟悉。
“楊默默,記得下午和我們一起吃飯!”陳磊的聲音依舊帶著臭屁又可惡,襄陽則是做了OK的手勢。原地的顧良覺得有一絲絲尷尬,便進了班級。
七年級第一次考試就要來了,顧良覺得襄陽應該是班上第一。她每次上課都很認真的做著筆記,下課拉著她的朋友李玉一起學習,不論是聽寫還是背誦她都完成的很好。
襄陽知道,第一次班會秦老師那一句七年級是一個新的開始觸動了襄陽,知識和小學學的完全不一樣。雖然秦老師是個不著調的老油條,教數學倒是教的還不錯,襄陽都聽懂了,下課拉著李玉一起做起了題,李玉被她的發奮圖強感染,便也從一個半調子轉起學習。
襄陽每天會早起一個小時,將英語和語法背一下,在七年級的教室里,她永遠都是最早到的一個,隨之而來的是顧良。顧良欣賞襄陽這種拼搏的力量,聽著她背書聽著她朗讀也讓他充滿了力量,他感到莫名安心。
襄陽每天都會在晨光里,第一個和陳磊打招呼。她注視著走讀的陳磊放學注視他進教室,每一次都是第一個和他打招呼的那一個。襄陽過的充實自由,她開始肆無忌憚的笑,任性的開著和李玉一樣混不吝的玩笑和班上同學打成一片。
期中考試很快到來了,正如顧良意料的那樣,襄陽是年級第二,班上第一。襄陽倒是淡淡的,但是陳磊,張茹,方鵬,馬旭等等一系列的小學同學覺得十分意外。
“媽呀,楊襄陽你是吃了什么聰明藥,給我來一點。”馬旭欠抽的說道。襄陽不理他,笑著向他眨了眨眼,“這叫天資,你不會懂得。”一幅傲嬌的樣子,惹得李玉和張茹也來圍攻她。
襄陽想到了什么,轉眼看了看放學人群里宋瑜,她在人群里,看見了襄陽目光卻沒有向襄陽說話。
這次考試宋瑜年紀第四,這對于從小名列前茅的宋瑜來說,是一個打擊。尤其超越宋瑜的,還是以前一直不怎么突出的襄陽,宋瑜心中有些微微的不爽,也沒有真正發作。她只是知道,她不知道如何面對襄陽。
這一戰成名后,襄陽在請同學們的圈子倒是有了一個新的別稱“超級潛力股”。陳磊知道這一切是襄陽應該得到的,他由衷為她開心。
不過陳磊在乎起了顧良,顧良看襄陽那種欣賞而害羞的樣子,他最熟悉不過,這次考試他也只是緊隨襄陽其后是年級第三。陳磊心中泛起一陣陣煩躁,本來就不是一個班,她的身邊還有一個顧良,便想著好好學習,追趕襄陽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