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世安堂出來后,我竟覺得餓了。便換了方向,去肆月樓。說來也怪,我家祖籍是江南,但是我偏偏愛吃的是胡人的烤肉、葡萄酒,江南的甜膩吃不了許多。
肆月樓的樓主,聽說是個大美人,可我卻從未見過。樓主只在晚上出來招呼客人,白天都是普通的店小二。
現在,即將黃昏。
肆月樓二樓靠左窗戶的位置正好能看見月亮和街景,小二走了過來,問我想吃啥。我摸了摸自己的錢袋,感覺出門太過著急,銀錢似乎不夠店里最極品的羊排。于是,低頭問到我可以拿這個上好的玉笛抵債么?過三日,我便來贖回,勞煩問問樓主。
就在這時,一位絕色的女子帶著奇香從我這里緩緩走來。她問我,這玉笛可是你的?我點點頭說,是一位朋友給的信物。她看著玉笛,眼神里透露出了一種悲涼。店小二輕輕開口問到,樓主這位姑娘想抵押這個玉笛吃飯,過三日來取,可以嗎?
樓主微微笑道,無妨,不過是一餐飯而已,就算我請她的了。
我看著樓主雪白的皮膚、絕色的容顏、身材真的和畫中人一樣,紅色的衣裙搭配金色的配飾,宛如神女。不經意間竟然呆了,樓主敲了敲我的腦袋說道,小姑娘你叫什么?我叫米恩時,你可以叫我恩時姐姐,或者阿恩。
我突然感覺臉頰有些微微發燙,小聲說道:紀、紀月瑤,你可以叫我月瑤或者瑤瑤都好,恩時姐姐。
只見樓主,點了點頭,一躍飛上了四樓。隨后,酒樓中間的舞臺四周布置著八根絲帶,絲帶緩緩落下,一群胡姬自天而降,隨著琵琶的弦音四周翻轉,宛如仙女臨世,肆月樓真的不愧是淮陽最貴的酒樓,有著最絕色的胡姬舞女,最絕妙的琵琶琴師,最最絕美的烤羊和葡萄酒。
吃飽喝足后,我起身正要離開。殊不知,在我身后第三桌的三位男子也開始悄悄尾隨。而我確實渾然不知,在走到距離府邸狗洞的街道附近,我眼前一黑,被一記悶棍敲暈。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居然到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這熟悉的氣味。我坐起身來,發現頭疼不已。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女聲,你剛剛暈過去了,現在剛醒不要亂動。
“你是恩時姐姐,我怎么會在這里?”我一臉疑惑的躺下,心里只覺得異常的安心與踏實。
“要不是我的小二發現有人尾隨你離開,我肯定救不了你呢”恩時姐姐戲謔的開口,“你這小丫頭,連一點拳腳都不會嗎?”
“嗯,我身體弱,爹爹娘親說不能走動,我沒有拳腳的”說罷,恩時姐姐給我遞過來一碗香茶,喝了之后感覺好多了。
恩時姐姐伸出纖細的手,摸了摸我的頭發,就在她俯身的一瞬間我好似看到了她的肩膀處有這什么印記,隱隱約約的看到是花瓣。細細看來,形似梅花,難道,這就是東方清說的梅花印記?
來不及多想,我就聽到了街道打更的聲音。糟糕,今天外出的時間太久,估計回去免不了挨罵。我立刻坐了起來,準備回家。“這么晚,我的家人肯定想我了。恩時姐姐,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恩時姐姐一把拉住我說。“我有馬車可以快點送你回去”
我點了點頭,整理了衣裙發飾。恩時姐姐的馬車,飛快而且很穩,比府的馬快了許多,不一會就到了家門口,顧不及多想,我下車后又繞著墻根爬過了狗洞。誰知,剛一進去,就看見了一雙黑色繡金線的鞋。
我心想,這可真的是壞事全碰見了。來不及抬頭,直接跪著道歉,嘴上不停說著自己不該偷偷出去玩,女孩子家家的不成體統。誰知,竟然聽見那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么回事,難道這人不是爹爹?
我抬起頭,一看。好巧不巧,那人竟然就是東方清。
可惡至極,我直接起身踩了他一腳,說道你怎么回事,三天兩頭來我家啊,是看上什么人了?哪知,我踩得太用力,一整個身子都傾倒了,直直的壓在他的身上,雙雙倒地。東方清倒在地上,反而笑了起來,不曾想到每次遇見姑娘都是一番小小事故。而我,壓在他的身上,在他的懷里聞到了絲絲蘭花香,很是舒心,竟就這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