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簡陋的教室里。
何心雨教了幾遍,就讓孩子們自己排隊輪流練習。
何心雨精致漂亮的鴨蛋臉上,淡淡遠山眉,清亮的眸子里,含著煙霧籠紗般的輕愁。
她的唇色很淡,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讓人看著就心疼。
她拿出最新款的水果手機,走到教室外面,接了電話。
“寶兒呀,你怎么還沒回來?”對面傳來一個女人關切的聲音。
何心雨微蹙遠山眉,那種病弱西子的輕愁感覺更加濃郁,讓人有種弱柳扶風的感覺:“媽媽,今天我想多留一會。”
“不行,絕對不可以,你的身體,你還不清楚嗎?福利院條件那么差,萬一你犯了病,身邊沒有人,又不能及時送醫,出了什么事,你讓媽媽怎么活?”
“媽媽,你們不都說張爺爺是錦城針炙圣手嗎?昨天他給我扎過針炙后,我今天感覺好多了。和孩子們待在一起,,我才感覺自己不是藥罐子,是個活生生的人。”
“乖寶,你別這樣悲觀,我昨天聽張老爺子說,他還認識一位超級厲害的高手,于他有半師之誼。張老爺子還說,當初錢家的那位一只腳都快踏進鬼門關了,愣是被那位前輩給拉回來了,只是那位前輩行蹤隱秘,一時半會找不到人。
“不過他一定會找到那位高手,把你的醫案給對方看,爭取讓對方出手為你治病。你爸爸也一直在想辦法,我們就算是傾家蕩產,把整個錦城,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位前輩找到。等你康復了,你想怎么蹦跳,想怎么玩都可以。你再忍忍,很快,很快了。”
何心雨完全不抱希望。
大概是絕望的次數太多了。
不過她卻不想讓母親擔心,便乖乖的應著。
何心雨的母親蘭香又關心了十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何心雨的父親何山皺著濃黑的眉頭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找到張老爺子說的那位針炙高手前輩了嗎?”
何山的秘書戰戰兢兢的搖頭:“還沒有。”
何山暴躁的直接砸了煙灰缸:“廢物,錦城就這么大,找個人都找不到,我要你們何用?還不趕緊滾出去找?”
何山的秘書連連點頭,趕緊就退下去了。
蘭香坐到丈夫身旁,幫著出主意:“老公,既然張老爺子說,那位神醫給錢老治過病,想必錢老肯定有他的聯系方式,知道他的長相等信息,不如我們去錢家拜訪一下?”
……
顧銳找到福利院的辦公室時,周院長正在伏案工作。
顧銳敲門。
他抬頭看見,當即就笑著走過來,熱情的和顧銳握手。
“小顧,孩子們特意排了個舞蹈,說要表演給你看呢!”
“孩子們開心我就開心了。這些都是最近的無主快遞,你看有沒有什么用得上的?”
顧銳單獨翻出其中一個很新的包裹,說明了那位張先生的情況。
周院長便率先拆張先生的包裹。
當他看見禮口盒 里,竟然是一條碎鉆鑲嵌的白金項鏈。
項鏈的下方是個心形的墜子,墜子翻開,蓋子內殼刻了字:舒。
下方應該是放相片的地方。
標價五萬八千八。
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四葉草牌子。
周院長立即就搖了頭,把東西推到顧銳前面。
“不行,不行,這東西太貴重了。”
萬一張先生回頭后悔了,他們上哪兒賠?
“周院長,我是有張先生親筆簽名的委托,才把東西帶過來的。”
顧銳早知道院長的顧慮,立即就拿出了張先生簽的代捐委托書。
周院長滿臉感激的拿起脖子上掛著的十字項鏈,比劃了一下:“真是太感謝這位張先生了,真主會保佑他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
周院長是個面相慈和的老頭,常年操勞,臉上滿是皺紋。
頭發早已經全部白了,年齡看起來比舒大爺還要大。
“院長,我給你把把脈吧扎兩針吧,你的臉色有點難看。”顧銳擔心的說道。
周院長擺擺手,又低低的咳了幾聲:“我沒事,就是有點受涼了。”
兩人正打算繼續拆快遞,福利院的護工阿姨突然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院長,不好了,院長!”
“發生什么事了?”周院長急切的走過去。
“小胖,小胖把何小姐給嚇暈了,這可怎么辦?”
“什么?快,快帶我去!”
周院長往外走了幾步,想到什么,趕緊回來就抓住顧銳的手。
“小顧,你也跟我一起去看看,你的針炙術那么高明,肯定能讓何小姐沒事。”
顧銳二話沒說,就跟上了周院長。
護工帶著他們跑到了簡陋的教室那邊,剛走近,就聽見了孩子們慌亂的聲音。
“何老師,何老師,你醒醒呀。”
“嗚嗚,小胖,都怪你,你嚇死了何老師,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小玉哭喊著。
小胖手里還抓著一只斷了腿的青蛙,滿臉茫然又驚懼,眼淚鼻涕都糊了臉:“我,我只是想送何老師禮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快讓讓!院長和顧先生來了。”
護工這樣一嗓子喊了,孩子們立即乖乖讓出一條路。
周院長看見何心雨暈倒在磚上面,簡直嚇得魂都飛了。
他正準備和護工阿姨一起,把人抬到休息室的床鋪上去,顧銳就緊急出聲喊道:“別動,別動她!”
何心雨此刻臉色青紫,氣息極弱,一根頭發放到鼻子下方,也是好半天,才有微微的動靜。
周院長是極為信任顧銳,自然趕緊就拉著護工和孩子,退開一兩米遠。
顧銳將何心雨纖瘦蒼白的手腕輕輕拿了起來,認真把起脈來。
越是把脈,他就越心驚。
臉色也變得十分凝重。
顧銳拿出隨身帶的針包,輕輕在何心雨身體某個關鍵部位下了針。
他又讓周院長找了根雞毛,放在何心雨的鼻尖那兒。
周院長看見顧銳將那根銀針,從同一個穴位上,不斷扎進去,彈尾,再撥出,再扎進去。
如此反復三次過后,他突然瞪圓了眼睛,原本連頭發絲都吹不動的呼吸,竟然讓雞毛有了動靜。
周院長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回落了一丁點。
太好了,今天真是太走運了,幸虧小顧來了,要不然福利院真的要完蛋。
“我用針炙暫時控制住了,現在可以把她抱到床鋪上去了。護工阿姨,你安撫一下孩子。周院長,你趕緊去燒熱水,等會何小姐醒了,可能會有需要。”
顧銳則是將何心雨抱了起來,準備送她到孩子們休息的床鋪上,進行二次針炙。
當他把人抱起來時,他微微吃驚的挑了挑眉。
就這體重最多六十五斤的樣子,實在是太瘦了。
周院長輕手輕腳的走進來時,顧銳正好收了針。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都是汗水。
何心雨身體里面的毒素太過復雜,至少有十種以上。
比較兇猛頑固的大概有兩三樣,余下的毒性不是太強,卻互相克制。
也正是這種平衡,讓何心雨得以活下來。
看何心雨的年齡,這種毒應該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被種下了。
顧銳的神奇針炙術,已經達到了宗師級,但在剛剛也只是撥除了其中一種毒而已。
亦是這種毒素,一直在吞噬著何心雨身體里好的細胞,讓她情緒不能有波動。
不能受驚,不能太開心,也不能太傷心。
難怪舒大爺說,何家人把她當成水晶娃娃一樣的照顧。
顧銳對自己有些不滿,覺得最近針炙術練得少,技術生疏了。
要不然他肯定能把何心雨體內,最兇猛的三種毒素,全部撥除。
何心雨如果想要完全康復,每周一次每月四次的頻率,至少需要三個月十二次才能將她體內的所有毒素,全部撥除。
周院長看了眼依舊處于昏睡狀態的何心雨。
周院長示意顧銳出去說話。
兩人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外面。
周院長輕輕將宿舍的門關好,這才低聲問道:“何小姐的情況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醒,剛剛老舒說何家的保鏢在催了。”
顧銳正想說實話,就看見眼前唰的彈出一道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