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銳當即就明白了,這個司機不對勁。
很可能是沖著他來的。
只是沒想到,身后會跟過來四個老人家。
顧銳立即急速朝后倒退,同時大聲喊著:“快,快往回跑,危險!”
如果這些人都是殺手,死了也無所謂。
但現(xiàn)在顧銳也不能確定,他們的真正身份。
萬一真是無辜的老人呢?
若是因他而讓無辜老人喪命,他恐怕會良心難安。
顧銳身后的那群老人,自然也看見了即將沖撞過來的計程車。
他們頓時大驚失色,拼命喊叫著,想要往回跑。
弄堂本來就不是太寬暢,現(xiàn)在這一亂,就更顯擁擠。
有個老太太眼神不太好,四處瞎摸索,不停的問著:“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老伴,老伴你在哪呢?”
“李大姐,快往回跑,別再往前了。”
“你們堅持一下,我們?nèi)フ胰藖砭饶銈儭!眱蓚€老頭喊了幾聲,就趕緊跑走了。
旁邊柱著拐杖扶著墻的老頭眼神倒是好,但是腿腳不行。
他看到老伴往前走,就急得不行,拼命喊顧銳幫他拉一把。
顧銳趕緊跑到他們身邊,仗著自己手腕上的力氣大,一只手提起一個,就往回跑。
“你,你是誰,為什么抓著我,放開我,把我放下來,衣領勒得我難受,喘不過氣來了,你再不把我放下,我,我就喊人了,我要報警啦。”
左手邊的老太太,不停的雙手揮舞著,又把滿是老人斑的臉,湊到顧銳面前。
瞇著混濁的眼球,好像要辯認顧銳的相貌。
只是視力太差,怎么看都看不清,嘴里卻是沒有停止威脅。
“砰砰砰”身后的計程車,不斷撞到墻,又被墻反彈回來,已經(jīng)離顧銳他們越來越近。
車頭濃煙滾滾,眼見著就要爆炸。
司機的聲音也從擔心變成了獰笑:“你們逃不掉的,你們都得死,我活不下去,你們也別想好好活著。
有這么多人給我墊背,黃泉路上我也不寂寞,賺了!”
看這司機的語氣,倒有些像是心理陰暗,走入極端,報了復社會的那種人。
顧銳此刻也想不了太多,只想趕緊將老人們帶離危險地帶。
只是這一路走得也不太平,一會有根拐杖咕嚕嚕的滾過來,差點讓顧銳滑倒。
一會兒墻被計程車撞動后,上面擺著的花盆,全都一股腦掉落。
顧銳怕花盆砸到兩位老人,勢必要多費些心力護著兩人。
“李大姐,這些裝修工人太壞了,聽我們說了這兒的情況,都不愿意出頭,生怕自己攤上事。
我們出來散步,也沒帶手機,報不了警,只能找了輛板車來救你們了。”
先前跑出去的兩個老頭,熱心腸的很,竟然又跑了回來,還推了輛滿是灰泥和稻草的破板車。
估計是建筑工地那邊找來的。
只是他們太慌,兩人使的力道方向不同,非但沒有推過來,反而還卡在過道里了。
顧銳心想,這可真是好心辦了壞事,幫了倒忙了。
“快讓開!”顧銳大聲喊道。
“小伙子,你別喊,我們知道,但,但這咔住了,我們也出不去,小伙子,快,幫我們一把呀。”
兩個老頭急得不行,想從板車上面爬出來,但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好像也不行。
板車的兩個橫檔,正好把兩個老頭卡在中間。
顧銳倒是可以一腳將板車踹開,但這樣下去,力量沖擊,很可能會連著老頭的腿也受傷。
他身為針炙術宗師,自然一眼就看出,老人這是犯病了。
大概和他提著對方衣領急奔,讓他無法呼吸有關。
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是趕緊將老人放平,進行施救。
但是司機的獰笑就在身后,他一旦放下老人,恐怕過不了多久,幾人都會喪命。
顧銳左手也提著個老人,沒有辦法拿出針炙,為對方急診。
偏偏這板車擋著礙事,他得先把板車里卡著的兩個老頭救出來,再踹碎板車,才能將人帶出去。
左邊的老太太聽見右邊老頭的赫赫聲,頓時急得不行:“你,你這是謀殺,你還不把我們趕緊放下去,我老伴犯病了,快放我們下去,我給他拿藥。老伴,老伴,你還好吧?”
顧銳的眼睛一亮,立即問左邊的老太太:“你口袋里有藥,那還等什么?”
顧銳回頭看了眼后方已經(jīng)開始冒火苗的計程車,多虧了弄堂不夠?qū)挘拗屏塑囁伲蝗卉囎釉鐩_過來了。
他立即放下犯病的老頭,就去提被卡在板車里面老人的肩膀。
“痛痛痛,小伙子,你輕點兒,老頭子我腿要是斷了,你得負責任。”
顧銳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老人家的腿不僅卡在板車橫檔里頭,還不小心踩進了輪子的縫隙里。
這可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得塞牙縫。
顧銳當機立斷,雙手猛然抓住板車的橫檔,一聲低吼,咔嚓一聲,直接把橫擋給扳斷了。
沒有橫檔的阻礙,老頭就能自己把腿給挪出來了。
老頭慌忙之中,還不忘記夸人,朝顧銳豎大拇指:“小伙子,這腕力可以呀。”
“啊,老伴!”老太太突然尖聲喊了起來。
顧銳暗道不好。
他剛才把橫檔扳斷,板車頓時失去平衡,剛才犯病的老頭,瞬間就頭朝下滑了出去。
一旦讓他頭先著地,再加上他犯病,估計老命不保。
顧銳咬了咬牙,只能飛撲了過去,原本是想扯住老頭的衣服,將他提溜起來。
沒想到老人的衣服料子太差,他剛抓到,就嘶拉一聲,直接脫手。
眼看老頭的后腦就要和水泥地相撞,顧銳只能全力加速,搶先一步,趴到水泥板上,給老人當了墊背。
幾乎是前后秒的功夫,老頭就重重的砸在了顧銳的身上。
幸虧顧銳的身體素質(zhì)強硬過人,要換作其它人,估計得被砸叉了氣。
“老伴,老伴,你怎么樣了。小伙子,你沒事吧?”老太太眼神不太好,雙手亂摸,喊話的方向也錯了。
顧銳沒有在意,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
他小心翼翼的托抱起老頭的身體,一躍而起的瞬間,抬腳踹斷了另一根橫檔。
板車哐當一聲,墜落地面。
兩個被卡住老頭的腿也救了出來。
“快走!”顧銳將犯病老頭換到背上,又想去扯瞎眼老太太的衣領。
瞎眼老太太不停推搡著:“哎哎,年輕人,你別老是扯我衣領呀。
勒的很難受,你拉著我的手,給我報方位和地形,我腿腳好著,我知道走的。”
顧銳何嘗不知道,但是他注意到那計程車司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趴在方向盤上沒了動靜。
而那破舊計程車的黑煙越冒越多,很可能會在馬上爆炸。
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內(nèi),把這幾個老人帶到安全的地方。
顧銳背著犯病的老頭剛朝前急跑十幾步,身后就傳來驚天巨響,隨即一陣灼燒的熱浪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