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楚靜知抱著臉,慘叫連連。
“宋微寒!你——”
“我什么?”
宋微寒冷哼一聲站起身:“楚小姐,你一口氣說得跟機關槍掃射一樣,我不知道除了這樣做,還能用什么辦法叫你閉嘴。”
楚靜知被熱水淋得劈頭蓋臉,羞憤的眼里幾乎忍不住。
她咬牙切齒,卻不肯認輸:“宋微寒,你這算是惱羞成怒么!我告訴你,我跟濯云就是做過了。你管我有沒有灌醉,有沒有下藥,反正做了就是做了,你能怎么樣?我告訴你,濯云他很棒,我很滿意!我甚至還有可能懷上他的孩子,成為他門當戶對的妻子!而你這種破落窮酸的綠茶婊,跟你那個見錢眼開的媽,你們有什么資格留在傅家!”
啪一聲,宋微寒按下手機里的錄音鍵。
在楚靜知目瞪口呆的神色中,她淡淡勾勒下唇角:“你說我能怎么樣?楚小姐,首先,我是傅濯云的妻子。你趁我不在身邊,給我的合法丈夫下藥,騙取他與你發生關系。就算目前國內的法律里沒有針對男性的強女干認定,但你這個行為已經是妥妥的投毒了。我建議你應該要找個律師了。
其次,我與傅濯云之間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他是傅老師的時候,我愛他。他是我丈夫的時候,我也盡心盡力地愛他。如今他因為跟我吵架置氣,讓你這種女人有了可乘之機。你放心,你要是真懷上了孩子,我們會出錢補償你的。你瞪著我干什么?這就好比一個小偷偷摸進了主人家,一不小心踩空了從陽臺掉下去。考慮到陽臺確實沒有裝護欄,我們主人家出于人道賠幾個錢也是合情理的。不是么?”
“你——”
楚靜知捂著燙痛的臉頰,幾乎氣得說不出話。
宋微寒放下水杯,抽出一張鈔票墊在下面:“最后,我希望你明白。只要我一天沒有跟傅濯云離婚,你就是個三兒。別管你們楚家什么背景,三兒就是三兒。就算我有天真的跟傅濯云分開了,這個世界上難道就只有我宋微寒和你楚靜知這兩個女人么?我不相信他會要一個像你這樣毫無下限,處心積慮的女人。就這些,不見!”
看著宋微寒頭也不回的背影,楚靜知愣在原地許久。
等服務生上來關切詢問,她氣急敗壞地踹翻了茶幾:“宋微寒你給我,你給我等著!”
拿起電話,楚靜知狠狠沖著那邊吼道:“哥!我要弄死宋微寒,你給我弄死她!不,不用死,讓她生不如死!”
敢威脅說她強暴男人?呵,她倒要讓這個宋微寒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強暴,什么才叫真正的失身。
外面的雨比剛才還要大,宋微寒只身淋在其中,只覺得靈魂都要被浸泡消散了。
她當然相信傅濯云是被楚靜知暗算了,可是……可是就像楚靜知說的,她能夠接受,能夠原諒,能夠假裝這一切沒有發生過么?
錯了就是錯了,一開始就不屬于她的東西,多少次午夜夢回的妄想又有什么意義呢?
傅濯云,我終究不欠你什么。
可我終究,也還是把在一起這件事,想得太過簡單,太過理想了……
雨越下越大,路越走越窄。
前面的巷子里,幾個小混混手拿鋼棍,呲牙咧嘴地攔住宋微寒的去路。
恐懼和末路大不過心死,宋微寒站定腳步,看著眼前這些肖小惡棍。
“宋微寒是吧?呵呵呵,長得還真是不錯。”
其中為首的那個搖頭晃腦向宋微寒逼近:“只是這倒霉破天,搞得老子連點心情都沒。要不是看在你還算個尤物的份上,再給兩倍的錢我也沒興趣。”
宋微寒咬了咬牙,單手在口袋里摸出一柄手術刀。
“你們,是楚靜知派來的吧?”
其中一個小弟明顯不太聰明的樣子:“大哥,她猜到了哎。”
為首那個氣得一巴掌拍他腦門上:“讓你承認了?”
宋微寒雖有恐懼,但更多的是沖動及絕望下的倔強:“你們承不承認我也知道是她。沒關系,如果你們不怕背上命案的話。盡管動手。”
說話間,她亮出手術刀片。
在雨水的沖刷下,銀光乍現,熠熠生輝。
幾個混混嚇到了:“大哥,說,說讓我們教訓她,可沒說她有武器啊。這要是反抗。”
為首的又發飆了:“你傻啊!就那么一柄小破刀,我們三個人還能給她嚇著?”
說著,他沖著宋微寒猥瑣地笑:“美女啊,勸你還是別做不聰明的事,回頭皮肉受苦。你看你這把小刀,殺人估計不可行,毀容倒是一把好刀。呵呵呵,你這細皮嫩肉的,別怪哥哥們不懂憐香惜玉。”
說時遲那時快,宋微寒調轉手術刀便沖向自己的脖頸。
“你——”
“老大!她來真的啊!”
宋微寒冷笑著,目光如炬。
“你們這些孬種,也虧楚靜知從哪找來這些跟她一樣沒骨頭的貨色,就只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么?她讓你們作惡,可叫你們殺人了?”
混混們徹底懵了:“這個,你,你先把刀放下來。我們都是小打小鬧的,鬧出人命就不好了,這……”
“不敢惹事就滾!我看你們就惡心!”
宋微寒徑自往前傳過身,那幾個混混竟然被她身上這股氣場嚇得半晌不敢往前。
他們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三觀從來沒成過體系。
直到今天一不小心遇到宋微寒這個硬茬了,哪里又能曉得她此時此刻的心境——
早已如死灰般寂寥無助。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原諒傅濯云,或者不該用原諒這么嚴重的詞。
因為原諒只是一念之間。誤會解開了,一切都會讓旁人覺得不重要。
可是作為當事者的自己,她要怎樣說服自己,一切都沒有發生,一切都不在意?
她該怎么辦?怎么辦!
連日的疲憊傷痛,加上此刻心態極度的崩潰,終于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枚稻草。
宋微寒再也撐不住了,再即將踏出小巷的一瞬間,身子歪倒下去。
她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