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內(nèi)。
江令宜故意在開餐前,支開宋微寒去廚房幫著傭人端菜,把楚靜知安排坐在傅濯云身邊。
傅濯云沒打理,隨便江令宜怎么折騰。
他就是想看看,宋微寒那傻女人能忍到什么程度。
宋微寒端著菜出來時,看自己的位置已經(jīng)被楚靜知坐了,她有片刻的遲疑,然后坐到傅濯云對面,和江令宜在一起。
傅濯云眼皮子抬了抬,掃了眼她,心里的不悅開始翻騰。
席間,楚靜知和傅濯云談天說地,極為融洽。
楚靜知還給傅濯云夾菜,介紹哪道菜是她特地為傅濯云做的,傅濯云盤子里的菜,就沒斷過。
從頭至尾,宋微寒看都沒看倆人一眼,就低頭吃自己的飯。
江令宜見她這樣,心里開心得不得了,她覺得自己早該把楚靜知帶到家里來,好叫宋微寒自己自己是個什么貨色。
宋微寒心里不是沒有情緒的,可她不能表現(xiàn)出來……一絲也不能。
可越是這樣,她那股子情緒,就越是壓不住。
就在她快吃不下去時,老爺子發(fā)言了,叫管家遞來一個信封,對宋微寒說,“微微,下周有個酒會,是林氏集團董事長林培軒的六十大壽,他給我遞了邀請函,你陪濯云一起去。”
“下周么?”宋微寒問。
“下周末。”
宋微寒剛想撒謊說下周要加班,就被老爺子堵住了嘴,“我叫梁管家打電話去你們醫(yī)院查過了,你下周休息,有空。”
老爺子多精明啊,宋微寒以往都是找借口拒絕他給小倆口安排的公眾場合出席。
這一次,他不允許再找借口。
“我和林董是多年交情,私底下他是知道濯云結(jié)婚事兒的,點名要濯云帶你去看看。”
宋微寒只好答應(yīng),“好的,爺爺。”
江令宜心里有些不爽,這丫頭以往不是都不去的么?怎么今天這么爽快答應(yīng)了!
難不成是想借著機會拋頭露面,好叫外頭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不行!
堅決不行!
這女人哪里配得上傅家少奶奶的身份?
她一早就等著她滾蛋!
她心目中的兒媳婦,得像楚靜知這樣的大家閨秀才行!
“爸,宋微寒她一次都沒參加過這種場合,去了給濯云找麻煩怎么辦?還是算了吧,要是濯云沒有女伴,靜知可以去啊!”江令宜說著,在桌子底下踹了宋微寒一腳,示意宋微寒說話拒絕,不要當(dāng)個啞巴。
可宋微寒只是挪開了腳,不說話。
她沒脾氣的么?
隨便江令宜怎么折騰?
“微微都沒說不去,你著急什么?不過就是生日酒會,有什么好丟人的。我不覺得微微會丟人!”老爺子狠狠白了江令宜一眼。
他對這個兒媳婦,真的很不滿意。
“宋微寒,你說呢?你小門小戶出身的,哪里去過名流云集的場合。”江令宜直接用胳膊肘懟了懟宋微寒,命令的語氣說,“告訴爺爺,你不習(xí)慣這種場合。”
“而且,你不是答應(yīng)我了,周末陪我去逛街買東西的?怎么我這個婆婆的約,你要爽?”
宋微寒說起來也是個倔脾氣,別人越是要羞辱她,她就倔,她側(cè)臉淡淡看著江令宜,語氣不卑不亢,“媽,我是小門小戶,但我父親從小教我知書達理,禮儀藝術(shù),我家世清白,自問沒什么丟人的地方要藏著掖著。您大可放心,我不會給濯云丟人,也不會給傅家丟人。”
“你……”江令宜氣結(jié)。
“另外,就算您不想要我去,也不至于在爺爺面前撒謊說要我陪您逛街。您看不上我這個兒媳婦,全家上下都知道,又怎么會跟我逛街呢?”
“你嘴巴倒是厲害!”江令宜氣紅了臉,玩玩沒想到,一向在她面前包子似的宋微寒,竟然敢反駁她!
“我說一句,你說十句!這就是宋巖教你的規(guī)矩?”
宋微寒?dāng)R下筷子,心平氣和地說,“媽,即使您看不上我,我也是濯云正兒八經(jīng)的老婆。我沒打算跟濯云離婚,你犯不著這么著急往濯云身邊塞人,甚至昭告天下。我父親沒教我什么規(guī)矩,我卻知道,別人的東西,碰不得。”
最后這句,宋微寒是說給楚靜知聽的。
她憋了一晚上的氣,終于撒了出來。
楚靜知這位楚家大小姐,名媛圈子里交口稱贊的大家閨秀,卻眼巴巴望著她的老公,這就是名門家教?
真是受教了。
“呵呵,你算濯云哪門子的老婆?濯云承認(rèn)過你么?!”江令宜怒了,瞪著傅濯云,問他,“兒子,你說,你承認(rèn)過這女人嗎!”
傅濯云一早就在邊上看戲,此時,他心情還挺不錯,看到宋微寒一改往日里啥都無所謂的冷淡態(tài)度,和江令宜正面剛了起來,傅濯云心情大好。
既然這傻女人已經(jīng)知道反抗了,那他不妨幫著她點兒。
他背靠在餐椅上,望著江令宜說,“媽,你這不是找事兒么?宋宋是我戶口本上的老婆,我不承認(rèn),那國家不允許啊。”
“兒子,你……”江令宜真的是傻掉了。
兒子竟然護著這女人!
真是氣死了!
“爺爺都說了,林董點名要我?guī)Ю掀湃ィ惴且鸯o知硬塞給我,那靜知算啥?”傅濯云輕笑說,“人靜知不要臉的啊。”
言下之意是,楚靜知要真想跟他一起去,那就是不要臉。
宋微寒淡淡看了眼傅濯云,只覺得好笑,這傅濯云罵人的功夫還真是……不著痕跡。
人有老婆,還巴巴兒地貼上去,不是不要臉是什么?
楚家丟不起這個人吧?
聽到這里,楚靜知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她不是無腦的白蓮花,她要自尊,要臉面。
還想在贏得傅濯云的這場戰(zhàn)爭里,贏得漂亮。
楚靜知面帶微笑,對江令宜說,“江阿姨,楚家也收到了林董的邀請函,我也會去酒會,但是我是我哥哥的女伴,實在是沒辦法跟濯云哥一起。濯云哥和微寒挺好的,您別操心了。”
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
只讓眾人覺得,都是江令宜在做跳梁小丑,人楚靜知根本沒想做傅濯云的女伴。
最終,不歡而散。
楚靜知今夜吃了癟,保持著楚家大小姐的端莊走了。
但這不代表,她會放棄傅濯云。
她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失手過。
夜晚,倆人留在了老宅過夜。
傅濯云的房間在三樓。
整個三樓都是傅濯云的地盤。
三樓有臥室、書房、健身房和客廳,極為寬敞。
但……只有一間臥室。
又是在老爺子的眼皮子底下,倆人只能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