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越野車?
傅濯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在宋微寒家附近看到過那樣一輛白色的越野車。
沒錯,就是他見宋微寒的最后一面,也就是陳敏死亡的當天。
傅濯云心中暗思涌動,可是現在距離楚林沛要求的時間就只剩下三個小時不到了。
他沒有時間再去追查其他線索,現在擺在眼前的問題是,他要怎么才能帶上“楚靜知”,去跟楚林沛談判?
“林遠,你盡快去找一個跟楚靜知身材年紀相近的女人。”
“傅少,你是要先騙過楚林沛?”
蘇林遠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不得已的辦法,只身前去,楚林沛甚至有可能不會露面。”
傅濯云說。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傅濯云身后傳來。
“濯云哥,我可以試試么?”
傅濯云轉身,看著眼前那張酷似宋微寒的臉,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下一秒,他的心往胸腔里一沉。
是米雪兒。
她到江洲來了。
“我聽說了,濯云哥。”
米雪兒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聽說有人綁架了宋小姐。我雖然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我希望我能幫你救宋小姐出來。”
傅濯云有些猶豫:“我現在需要有人去假扮楚靜知,不是假扮宋微寒。”
米雪兒與宋微寒長相相似,但與楚靜知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但是,我們可以反其道行的。”
米雪兒一臉認真:“濯云哥,你想,如果你把我帶過去,讓楚林沛誤以為我才是宋小姐。他一定會以為自己抓錯了人。到時候,心態崩塌了,我們不就可以反客為主了?”
“不行!這樣太冒險了。”
傅濯云咬咬牙,他覺得,這樣子可能會激怒楚林沛,到時候,無論哪個是宋微寒,楚林沛甚至可能會對兩人都下手。
“可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米雪兒勸道:“要么我化妝打扮一下,假扮楚小姐,反正離得遠的話,他根本看不清我是誰。要么就走一步險棋,讓他以為自己綁架的根本不是宋小姐。”
說到這里,米雪兒的眼睛閃了閃:“濯云哥,我親眼看到你和宋小姐的感情是多么感人,上次在卡莎島,我就已經被你們兩人給感動了。我雖然很喜歡你,但我也知道……我不是宋小姐……這次我到江洲,原本是為了學業交流。可現在既然知道你和宋小姐遇到了麻煩,我怎么能做事不理呢?”
“傅少。”
蘇林遠鄭重向傅濯云點頭:“我覺得米雪兒小姐的提議或許可行。楚林沛的目的是能夠順利脫身,并不是真的要跟任何人同歸于盡。到時候,我會安排人保護好米雪兒小姐。”
“濯云哥,現在真的沒時間猶豫了,還有不到兩個小時了。”
米雪兒急道,“我還需要化妝換衣服,真的不能耽誤了。”
林公館內。
林岸棲剛趕回來,就看到吳媽慌慌張張迎上來。
“林先生,您可回來了!小少爺的情況突然不好!”
原來,小叮當原本正在跟佳佳玩跳棋,突然開始呼吸急促,臉色絳紫。
吳媽嚇壞了,立刻打了家庭醫生的電話,同時通知了林岸棲。
“叮當!”
林岸棲上樓,來到孩子的房間。
看到醫生正在給孩子輸氧氣,而佳佳一臉無錯地站在門口,大大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醫生對林岸棲說,孩子的情況不是很好。
如果現在沒辦法考慮要移植手術的事,最好還是把他帶到專業的療養機構。
他這個情況,隨時都要面對搶救,家里實在不方便。
林岸棲點點頭:“我原打算這周就去瑞士。”
他想,自己甚至連宋微寒的簽證和手續都辦好了。
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
林岸棲將醫生送下去,然后對自己的助理說:“你去跟傅總說一下,我要帶叮當出國治病。微微那邊,要他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安全。否則……他真的會后悔一輩子。另外,只要能滿足楚林沛的條件,讓他不要傷害微微。無論需要林盛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我都會配合。由傅濯云全權代理決策。”
林岸棲很清楚,生意場上最忌諱的就是無條件地信任別人。
可是在人性和抉擇面前,他愿意相信傅濯云。
助理得了授權后,便立刻去著手準備。
林岸棲看了一眼兒子蒼白的小臉,心痛已經到了最麻木的階段。
但他相信,孩子會明白他的苦衷。
“林叔叔,叮當弟弟怎么了?”
佳佳站在門后,小手輕輕拽了下林岸棲的衣袖。
林岸棲低了低頭,蹲下身:“他會好起來的,佳佳,不要擔心。”
“林叔叔,叮當弟弟是不是生了很重的病,是不是需要做手術。我……能為他做什么呢?”
佳佳的早熟和敏感,瞬間像刀子一樣扎進林岸棲的心臟。
他忍不住紅了紅眼圈,哽住喉嚨說:“佳佳能為他做很多事。你,是他的第一個好朋友,或許也是最后一個。你愿意陪陪他么?”
佳佳的眼淚掉下來:“林叔叔,他是不是快死了……”
“不會。”
林岸棲深吸一口氣,輕輕拍拍女孩的小肩膀。
“我會記得他,他就永遠活著。等叔叔年紀大了,不在了。你會記得他,所以他又會多活下二十幾年。是不是?”
讓一個年紀小小的孩子,面對友誼盡頭的生死離別,實在是太過殘忍。
可是林岸棲卻覺得,或許最后這段時間,有了佳佳的陪伴,小叮當應該會很幸福吧。
原來,老天爺給孩子送來的最好的禮物,真的是佳佳。
只是換了一種形式,不需要用生命的犧牲作為代價……
林岸棲叫人安排了車子和航班,今天晚上七點半,帶著兩個孩子離開江洲,去瑞士療養機構。
而與此同時,傅濯云帶著喬裝打扮過的米雪兒,應約來到了西郊碼頭。
楚林沛早已等在游艇上,身邊的女人頭上罩著黑色的布袋。
身上穿著的那件銀色的羽絨服和深色牛仔褲,的的確確是宋微寒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