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宜實在想不到,宋微寒竟然會是這樣一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樣子。
白紙黑字的東西都攤在眼前了,還不承認?
假的?呵呵,誰吃飽了撐的會要弄個假的來陷害你。
“宋微寒!我看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江令宜冷笑道:“不承認?好,我們就把這個孩子帶上,一會兒就去做親子鑒定!如果結果證明孩子是你的,你給我立刻離開濯云,凈身出戶!”
宋微寒簡直哭笑不得。
雖然江令宜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這么不分青紅皂白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也確實是少見。
連基本的法律都不懂,更別提有沒有人與人之間的尊重和道德了。
宋微寒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太太,我最后再解釋一遍,小寶是我閨蜜的兒子。你想要證明什么,沒關系,把孩子帶下來,讓他跟他媽媽團聚。誤會就是誤會,沒有解不開的。我沒做過你說的那種事,我不會害怕任何證明。”
見宋微寒竟然堅定到這種程度,江令宜的心里也有點怵怵的。
不由得開始嘀咕:難不成真的弄錯了?這孩子,不是宋微寒的私生子?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院子里啪的一聲!
朝陽剛剛好升上海平面的一縷線,像血一樣紅。
院子里的保鏢在呼叫:“出事了!快!”
宋微寒心頭一跳,本能意識到不好。
等她和江令宜前后沖出院子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六七歲的男孩,手里拿著把小雨傘,正倒在院子里抽搐!
“小寶!”
一瞬之間,宋微寒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江令宜更是嚇得話都說不出來,原地呆若木雞!
小寶從二樓的陽臺上掉了下來,沒有人知道為什么。
“小寶!”
宋微寒撲到孩子身邊。
作為一名專業的兒科醫生,她知道自己不能隨便移動孩子。
二樓掉下來可輕可重,關鍵在于他摔到了什么地方。
“小寶,小寶!你聽得見么!”
小寶半睜著眼睛,胖乎乎的小手無力地抓了抓。
敞開的小雨傘丟在一旁,扇骨幾乎都折斷了。
他認得出宋微寒,虛弱地叫了聲“微微阿姨”。
“小寶,小寶!我是微微阿姨,你告訴阿姨,哪里疼?摔哪里了?”
“頭疼,我想媽媽……”
小寶瞇了瞇眼,只說了這幾個字,便不再動了。
“小寶!”
江令宜嚇傻了:“不關我的事!他自己淘氣從樓上跳下來的!跟……跟我沒關系!”
“你閉嘴!”
宋微寒厲聲喝道:“江令宜,你對我再怎么不滿意,小寶只是個無辜的孩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
說完,宋微寒拿起手機叫救護車。
一邊叫人,一邊緊緊攥著小寶的手:“小寶,小寶沒事的,微微阿姨在這兒!你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能見到媽媽。”
“宋微寒你!”
江令宜被斥得渾身發抖,“反了反了,宋微寒你竟然敢這么對我說話!我不管這小子是誰,就算是你朋友的兒子,你們也不過都是一丘之貉!未婚先孕這種不要臉的事——”
“江令宜!”
宋微寒呼得一聲站起來:“你給我聽清楚了,你綁架孩子在先,侮辱我朋友在后。不要以為你的身份有多尊貴,你傅家是人人打破頭想要擠進來巴結你的!我警告你把嘴巴放干凈點,祈禱孩子沒事。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濯云的媽,我早就動手揍你了!”
“你——”
江令宜自知理虧,不敢再多一句廢話。
看著宋微寒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查看著孩子的傷情和狀況,她真是又緊張又忐忑。
不管怎么說,自己綁了孩子回來總是理虧的。沒大礙還好,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
就近將小寶送進醫院,藍橋和顧為止接到電話,帶著姨媽一并趕過來。
“微微!小寶呢!小寶怎么樣了!”
藍橋滿臉淚痕,眼睛里滿是憔悴和焦灼。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告訴我!”
“阿橋,對不起。”
宋微寒早已哭紅的眼圈又是一陣酸澀,陪著藍橋掉下淚來。
她是真的很自責。
如果不是因為江令宜要針對自己,也不會把無辜的小寶害成那樣。
這時候,醫生從急救室里出來。
藍橋掙開雙手撲上去:“大夫!我兒子怎么樣!”
醫生摘下口罩,口吻模棱兩可。
“孩子是從二樓掉下來的。左腿和右臂骨折,輕度腦震蕩。目前來看,倒不會有什么大礙。但畢竟是處在生長發育的關鍵年齡,會不會影響以后的運動發展和智力發育,這個我們真的不好評估。”
醫生嘆了口氣,擺擺手示意家屬們放平心態:“這種事呢,你們做家長的要先有個心理建設。主要還是要看之后的康復狀態,才好定論。”
說完,醫生安排護士帶他們去病房,說孩子過了麻醉才會醒,讓家人先下去安排繳費。
“小寶……”
藍橋頹然之下,雙腿一軟。
“阿橋!”
顧為止趕緊將她抱住:“阿橋……阿橋,堅強點,小寶還需要你。”
“小寶,我的小寶……是媽媽對不起你,是媽媽沒有在你身邊保護好你。小寶……”
宋微寒心如刀絞,抱著藍橋的肩膀,除了一句句的對不起,她什么也說不出口。
歸根到底,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小寶和藍橋不過是被她連累的。
可是那個罪魁禍首江令宜,在送救護車到醫院之后,她連看都沒看,問都沒問就走了?
她以為她能逃得掉么!
看著躺在床上手腳都打著繃帶石膏的小寶,姨媽坐在一邊,摸著孩子的頭發,哭得像個淚人似的。
“我們家小寶最聰明了,才一年級就會小學三年級的奧數。能背一百多首唐詩,剛剛還拿了學校少年組象棋冠軍的獎狀。這要是真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可惜了孩子啊……真是作孽啊,我們招誰惹誰了!”
藍橋咬咬牙,抬眼看向宋微寒:“微微,我要告她。我不管她是誰,不管她有什么了不起的身家背景,我要告到她坐牢!我要她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