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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露出馬腳

  • 夢里有座不周山
  • 李沅昊
  • 3227字
  • 2021-11-16 18:00:00

聽到趙豐年親口承認(rèn)是他殺了猴子,即便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陳平安依舊忍不住想為趙豐年的這一系列騷操作拍案叫絕。

至此,天庭碎片失竊一案的全部脈絡(luò),盡都浮出了水面,邏輯上再也沒有任何問題……

“為什么你在殺了猴子以后,沒有繼續(xù)去殺掉成衣店的那個伙計?”

“您都已經(jīng)知道是成衣店的伙計了……我哪還敢動手?”趙豐年不由得心中巨震,旋即在臉上寫滿了無奈。

“老夫不僅知道了那個成衣店的伙計!”陳平安面上亦不乏欣賞,捻須而笑道:“還知道你在得到了天庭碎片以后,帶著趙晟幾乎找遍了城中的所有書局,最后買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書回去……”

“既然如此,那您當(dāng)時為什么不直接拿下卑職?”趙豐年聞言心里又是一驚,對于陳平安恐怖如斯的推演能力,他算是有了一個嶄新的認(rèn)知。

“老夫哪兒敢吶!”陳平安漫無目的的朝著湖邊走動了幾步,并假裝耷拉著肩膀,一臉苦笑著搖了搖頭,貌似十分無奈道:“但凡傷了你一根汗毛,你家那位只曉得護(hù)短的刺史大人鐵定要尋老夫拼命……老夫惹不起呀!”

“徐大人待我不薄,只能以后再好好報答他了!”趙豐年低下頭來,再沒有多說什么,暗自把對徐渭的感激悄悄的埋藏在了心底。

“只要你好生為朝廷效力,便是對他最好的報答!”

陳平安回過頭來沖趙豐年頷首笑笑,算是讓這件事情徹底翻篇了。

“謹(jǐn)遵大人教誨!”趙豐年連忙向陳平安作揖,接著便告辭道:“卑職這便不打擾您休息了,先行告退?”

“去吧!”感受到趙豐年的態(tài)度愈發(fā)變得謙卑,陳平安不由得笑容更甚,當(dāng)即揮了揮手道:“就按你剛才的意思去辦,刑房那邊,老夫自會敦促曹芳予以你配合!”

“嗯!”

說完,趙豐年也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就那般神情扭捏的杵在陳平安面前,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么了?”見趙豐年提及告辭之后依舊待在原地沒動,甚至臉上的表情也是非常的怪異,陳平安頓時大惑不解,恰恰收起了笑臉,皺起眉來疑惑道:“可是還有什么想說的?”

“是這樣的,大人!”聽得陳平安的問話,趙豐年總算松了口氣,旋即表情訕訕的撓了撓后腦勺,語帶支支吾吾道:“卑職不過是一介凡人,萬一真讓那個荒人祭司給找上了……您看……要不要?”

“臭小子,你這是連帶著老夫一并給算計上了?”

趙豐年剛一開口,陳平安便猜透了事情的原委,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道:“放心吧,真要遇到危險,你盡管捏碎丸子,老夫轉(zhuǎn)瞬即至!”

“卑職多謝大人!”

“去吧!”

“是!”

趙豐年聞言不禁大喜過望,有了陳平安的保證,他也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來,再沒有任何后顧之憂了。

接著便一路千恩萬謝的告辭離開了此間。

原路返回到刺史府的門口,趙豐年瞧見外頭天色已晚,正猶豫著要不要先回家去看看趙晟回來了沒有,順便再吃個飯。

卻不料旁邊突然閃過來一道身影,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

“寶哥莫慌,是俺老劉啊!”

見此情形,趙豐年瞬間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來人開口尚算及時,他早就撒腿跑回了刺史府里。

“甘你娘!”

待一臉驚魂未定的看清了來人的形容,趙豐年硬是好不容易強(qiáng)忍著將其暴打一頓的沖動,冷著臉沒好氣道:“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

對于差點嚇哭了趙豐年的這件事,來人似乎并不自知,感受到趙豐年的態(tài)度竟是如此惡劣,他反而十分委屈道:“寶哥,都尉大人讓我來找你,說是請你趕緊去一趟州府衙門……”

“去州府衙門?”

趙豐年頓時陷入了疑惑,按理說眼下都到了吃晚飯的節(jié)點,曹芳那畜生沒理由還在“加班”,照他的性子,往常都沒等到下衙就不知跑哪兒去撒野了,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一個時辰前,有兄弟在城隍廟對面的小樹林里發(fā)現(xiàn)了兩具尸體!”來人繼續(xù)小聲開口,適時解答了趙豐年心頭的困惑,不急不徐道:“和之前一樣,都是先勒死了,然后再吸成了人干!”

“……”

臥槽,這特娘的就比較刺激了!

趙豐年不由得心頭一緊,旋即臉色大變道:“走,前面帶路!”

“是!”

“……”

天色愈發(fā)的昏暗下來,等到趙豐年跟著老劉來到州府衙門的時候,除了刑房的院子里有些房間還亮著燈,其他的各司的院子里頭都是烏漆嘛黑的一片,看著格外的瘆人。

“事情老劉都給你說了吧?”

老劉將趙豐年送到驗尸房門口之后便獨自離開了。

是曹芳聽到了外頭的動靜這才滿是警惕的打開了驗尸房的大門,甫一見到趙豐年的身影,他便面露著苦笑,火急火燎的開口抱怨道:“這狗娘養(yǎng)的土行孫是真心缺德,你說殺人就殺人吧,還把尸體給弄成了這副鳥樣,搞得老子都分辨不清誰是誰了!”

趙豐年臉色也不好看,連忙問道:“你怎么把尸體給搬回來了?”

“不搬回來難不成爛在外頭?”等到趙豐年抬腳走進(jìn)了驗尸房,曹芳又趕緊關(guān)上了大門,頭也沒回道:“萬一被人撞見了,怕是會引起不小的恐慌……”

“總不可能一直把尸體放在衙門里吧?”

徑直來到了陳放尸體的案桌旁邊,趙豐年從兜里摸出了一塊方巾捂著口鼻緩緩的湊了上去,在仵作的不斷指引下,他開始仔細(xì)的觀察起尸體上的傷痕。

“等天亮吧,我讓人發(fā)出告示,喊他們的家眷來認(rèn)領(lǐng)!”稍作思忖,曹芳懨懨一擺手道:“也只能這樣了!”

“你對這接連兩起案子,有什么看法?”趙豐年頭也不抬,注意力依舊放在尸體脖子上的那一道勒痕上面,似乎是想從中找到什么線索。

“兇手極其殘忍!”

“然后呢?”

“什么然后?”曹芳不由得愣神,完全沒明白趙豐年想表達(dá)什么意思,形容很是不耐煩道:“我現(xiàn)在滿腦子一點兒頭緒都沒有,能有什么然后?”

“……”

“等等!”

尋摸了半天總算發(fā)現(xiàn)了蹊蹺,趙豐年連忙示意仵作給他遞來了夾子,然后眼帶凝重的從其中一具尸體的脖子上小心翼翼的挑出來一小撮貌似某種動物的毛發(fā)……

“這是什么東西?”曹芳見狀也滿是好奇的湊了過來,呆呆的望著趙豐年手里的夾子,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狗毛!”

說完,趙豐年示意仵作再次從旁拿來了油燈,隨后將夾子放在了緊靠著油燈最明亮的位置上,抬起頭來繼續(xù)說道:“我剛剛仔細(xì)觀察了一下,這具尸體表面并沒有出血的痕跡,可是這狗毛上面帶血,說明在這之前用來殺人的那根繩子很有可能是用來栓狗的,但尋常百姓人家很少會把自家的狗拴住,即使偶爾為之也沒誰會那么用力的將自己的狗給勒出血來,除非……”

聽趙豐年說得玄乎,曹芳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回了一句:“這繩子之前栓的是一條野狗?”

“咱們寧州城還有野狗嗎?”

“……”迎著趙豐年那飽含深意的目光,曹芳不禁老臉一紅,恨不能把自己的嘴給堵上。

原因很簡單,當(dāng)初為了更好的給各族商戶們提供舒適的交易環(huán)境,徐渭下令讓寧州府每隔幾個月便派出一隊官兵對城中的野狗野貓進(jìn)行大規(guī)模的清掃工作,而這個領(lǐng)頭帶隊的人就是曹芳……久而久之,貓狗都成了稀缺資源,如今大街上已經(jīng)很難見得著了!

“當(dāng)然也不排除你說的這種可能!”趙豐年曬然一笑,點了點頭道:“不過,我更加偏向于城里的狗肉館子……譬如說,風(fēng)月胡同里的那一家……”

“……”

不等曹芳開口接話,趙豐年又道:“他們習(xí)慣將狗用繩子勒死以后再處理下鍋!”

“城里有那么多家狗肉館子,你為何就如此斷定就是風(fēng)月胡同里的那一家?”

單單一撮帶血的狗毛并不能成為有力的證據(jù),曹芳不由得瞇起了眼睛,連聲質(zhì)疑道:“萬一再打草驚蛇了怎么辦?”

“我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特別喜歡吃狗肉!”

將夾子放回到仵作手中的托盤里,趙豐年直起身來,抬手解下來面上的方巾,接著又轉(zhuǎn)身踱步走到了窗邊,負(fù)手背靠著眾人,悠悠嘆道:“城里的每一家狗肉館子我基本上都去過,除了風(fēng)月胡同里的那一家套狗用麻繩,其他的狗肉館子里套狗用的都是草繩……當(dāng)時我還很好奇,順便問了一下那個掌柜的,他告訴我說,他家的狗子都是從南洲妖域托運過來的,因為從小在幽暗密林里長大,那些狗子生性兇悍得很,一般的草繩根本就拴不住它們!”

“……”

“而且,你本身就是刑名,自是知道麻繩和草繩勒在身上所造成的痕跡完全不同,草繩粗獷,麻繩細(xì)密……你再仔細(xì)看看這兩具尸體,雖說是被吸干了,可脖子上被勒緊的痕跡還在,麻繩還是草繩……豈不一目了然?”

“……”

“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頓了頓,趙豐年轉(zhuǎn)過頭來,望著早已目瞪口呆的曹芳,滿臉意味深長的笑道:“你曾說臘月初三的那天,會有一批妖族商人帶著神仙草來到寧州與馬多多接頭……湊巧的是,那家狗肉館子的老板正好是個妖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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