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鐘鼓被敲響,要做晨課的弟子紛紛趕往青凈崖。
三座崖之間白云繚繞,好一派的仙門風范。
三聲長鳴啼叫劃破長空,眾弟子皆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看往南方。
青姝崖自辰時起便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收徒儀式,朝霞鋪滿半邊天空,寓意吉祥。
“都看什么看?誤了時辰睦合仙師可饒不了你們幾個!”
一聲呵斥,頓然收回了他們分散出去的思緒。
不遠處,幾名女子緩步朝他們的方向走來,走在前方的一個女子赫然是青姝崖大弟子故蘇夏。
故蘇夏這十年漸漸長開,俏麗溫婉的長相配著一襲鵝黃色長裙,顯得整個人有種額外的柔美感。再加上她常年擔任大弟子一職,身上有種獨特的灑脫英氣。
只可惜啊,聽聞故蘇夏幾年前為了救故大師兄臉上留了道疤。
故蘇夏身為修仙之人也不是世俗中那些閨閣女子,也不拘泥于臉上的這道傷疤,豁達的性情更令人注目。
“睦合仙師的晨課這月不多,仙師他素來嚴謹,師弟妹們還是快些去吧。”
故蘇夏攔住身后兇巴巴地要趕人的師妹,好脾氣地勸道。
“是!”
兇巴巴的師妹收回臉,拉著故蘇夏看了眼遠方天空,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想了想還是沖師妹點了點頭。
今日,青姝崖收徒儀式啟。
十年前被三位仙師強的轟轟烈烈的那位少年,今日就要拜入仙師門下。
故蘇夏想起遠在凡間姜國的師兄,忍不住憂愁了幾分。
依照仙師這些年來對牧倉的庇佑與偏愛,真成了親傳弟子,那師兄還會有幾分存在之地?
故蘇夏長嘆口氣。
——終綰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帶著濃烈的起床氣,睜著雙眼氣呼呼地瞪著眼前的人。
少年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帶著幾分勸哄和安撫:“師尊,該起床了。”
終綰氣著張臉,擺明了一個不想起床的態度。
牧倉好脾氣地攬過她的肩,將她整個人扶正。
終綰懶洋洋地,就和沒骨頭似的,頭一歪就倒進牧倉懷里。
察覺到懷中人親近著自己,少年看似清澈的眸底閃過一絲隱晦的滿足愉悅。
“今日是收徒大會師尊忘了嗎?”
少年的嗓音聽起來清清淡淡的,仔細一聽,便能聽出那不自覺帶上的委屈:“師尊是不愿意嗎?”
生怕這孩子又往某些不知名的犄角旮旯里鉆牛角尖,終綰強忍著困意掀起眼皮,熟稔地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只不過就是要整個人撐起些來才能碰到。
“我沒不愿意,我就是昨晚睡太晚了。”
說著終綰便打了個哈欠,牧倉順勢又將人往自己懷里攬了攬。
“那弟子幫師尊洗漱?”
終綰靠近牧倉懷里,聞言一動不動沒有反應便是答應了。
若是這時候任何一個人進來都會嚇一跳。
這兩人的相處方式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師尊弟子間的恭敬有禮,但偏偏卻還有著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吉時已到。
兩人落在祭臺上,牧倉不舍得放開了攬住終綰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