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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逃跑

接下來數日,韓墨每日定時為賀瀾診脈、配藥。弋姝與甘棠也常跟著,有時也會發表一些自己的疑惑與看法。韓墨很耐心,任她們提出什么古怪問題都一一認真解答,有時還不吝夸獎兩人幾句。

弋姝大為感慨,有老師教授與“自學”果然不同。她五年內看遍寶隆寺中所有醫書,還不及韓墨這幾日點撥。不過,自從她開始懷疑韓墨身份,她就有意小心避開與韓墨討論醫學之外的事。

韓墨旁敲側擊,也只從甘棠那得出“公主自己求的去西境”的這條信息。至于西境人為何會去弋國,公主去西境又所謂何事,甘棠也是一問三不知。

賀瀾倒是恢復神速。不但已經能下車自行走動,氣色也好了不少。只是祈曜的真氣實在霸道,他的毒雖解了七七八八,但內力卻依舊被死死壓制著。他連一般的武夫都打不過,更別提在鐵騎的重重監視下闖出去。

放眼整個使團中,他唯一能求助的似乎只有其莫。

于是在使團即將走出山區之時,賀瀾終于忍不住靠近其莫……

夜間時分,其莫眼圈紅紅走進弋姝營帳。

弋姝蹲坐在被褥上,一手托著腮,一手在毛氈上打著圈圈。半晌她終于悠悠道:“那么你想如何?是回西境,還是去賀家?”

其莫慌亂地搖手:“奴婢自然不會背叛王爺與公主,可是,可是賀公子他……那么信任我……所以奴婢也沒了主意。”

“你和你們王爺說過么?”

“沒有沒有,奴婢思來想去,覺著還是先和公主商議穩妥。”

弋姝輕叩著軟軟毛氈,突然笑了:“那你就帶賀瀾逃吧。”

“啊?”其莫一驚。

“賀公子計劃得不錯,只是甘棠的迷藥不多,也不夠厲害。你隱晦點,去問韓神醫要一些。”

“什么?”其莫越發心驚肉跳。

“無妨,你盡管去做。我找你們王爺去。”

“哦……”其莫徹底懵了,怔怔地走了出去。

……

一進祈曜營帳,弋姝有些意外,顏翊與祝弗居然也在。

顏翊見她過來,忙笑著起身讓出一側座位:“公主今晚怎么得空到這來?”

“我找王爺有些事。”弋姝輕笑。邊說邊往顏翊身側走去。

突然,主座上的祈曜輕咳了一聲,朝她微微側頭,示意自己身側座位。

弋姝腳步一滯,小嘴微撇又調轉方向朝著祈曜走過去。兩根手指及其自然地解開頸間帶扣,將厚厚大氅順手搭在一側,坐下。

“賀瀾準備逃了。”弋姝開門見山道。

“忍到今日,也算難為他了。”祈曜輕笑。

“我同意其莫今晚帶他走了。估計還會迷暈你們幾位鐵騎,你不會有意見吧?”

“你決定就好。”祈曜慢條斯理說著,目光卻聚在了弋姝頭上被壓歪的發簪。悄悄伸手幫她把扶正,又打量了一番這才滿意。

“你確定,你們馬匹三里內聽到哨聲就能回來?”

“鐵騎衛隊戰馬產自蠻族,遠非中原這些馬可比。等你到了西境,得空本王領你看看去。”

“那說定了啊。”弋姝調皮一笑。

顏翊聽得一愣一愣,雙眼不停地在弋姝與祈曜之間切換。終于忍不住道:“你倆在說什么?”

弋姝扭頭與祈曜相視一笑。這才對著顏翊輕輕吐了兩個字:“秘密!”

顏翊俊臉當即幽怨起來:“哎,你何時與王兄有秘密了?”

弋姝也不理會,只幽幽地對著祈曜又道:“就是不知,他會怎樣。”

“或許,他根本不會有任何動作。”祈曜放松身形往后微仰。他的角度剛好對上弋姝側背。一時興起,他竟撩起弋姝背后一縷垂發,悠悠地在指尖打著圈。

顏翊瞧著他動作,徹底石化了。偷偷推了推祝弗:這……這……這是他王兄?

祝弗挑了挑眉,很知趣地望著賬頂。

顏翊瞧了瞧弋姝那紅潤嬌媚的小臉、勝雪的肌膚以及那靈動流盼的雙眸,好像也配他王兄的。

可再一看她那尚未長開的小身板,突然又抑郁了:狐賜曾說有些人就是喜歡幼女,好像叫什么……戀童癖!

再看向祈曜,他的眼神不由古怪起來。

不過弋姝好像并未感覺到異樣,依舊蹙眉自顧自說著:“他若不是來救賀瀾,還會因為什么?”

“大堯與弋國世代交好。若是你弟弟寧世子被綁,或許大堯會出手;賀家……不至于。”

“王兄,你們在說誰?”顏翊實在看不下去。

“到時你就知道了。”弋姝與祈曜異口同聲說著。說完兩人都愣了,終于發現對方的異樣。

“咳咳,不早了,你們都回吧。”祈曜坐直身姿,淡若無事地趕人。

……

月黑風高,烏云壓頂。

營地中央的一處營帳,幾名鐵騎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兩匹馬兒悄無聲息地跑了出去。

祈曜昏暗的大帳中,突然閃進一道身影:“回稟王爺,韓神醫一直在賬中就寢。”

祈曜挑了挑眉,笑望著弋姝:“怎樣?”

弋姝有些不服氣,托著腮望向鐵騎:“你確定他一直在?沒出去過?”

鐵騎點點頭,很肯定道:“是。石大人親自帶了人在隔壁營帳盯著。”

弋姝皺了皺眉:“或者你們鬧一下?反正也該發現賀瀾跑了。”

鐵騎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弋姝有些尷尬。她倒忘了,除了眼前這位大神,鐵騎不會聽其他任何人指揮。

祈曜揮了揮手,沉聲道:“聽公主的。”

不一會兒,營地里火光四起,巡隊的鐵騎舉著火把,一個個營帳打開查驗。

韓墨披著衣服一臉睡意走出賬門:“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弋姝也趕了過來,愁眉道:“賀瀾和其莫一起跑了,這可怎么辦?”她說得無辜而愁苦,再配上那張纖凈無塵的面容,任誰看著也要同情幾分。

“公主不知?”韓墨一臉詫異地反問。

“我怎會知曉?”弋姝也夸張驚訝地望著他。

“韓某誤事了!”韓墨懊惱地皺眉,拉過弋姝無比愧疚道:“其莫今日來問在下要迷藥,在下以為是公主想救賀公子,便給了她……我這就和使團解釋去!此事與公主無關,若他們怪罪,所有責任韓某一力承擔。”

弋姝臉色難看了,她看不出韓墨真假。

一聲尖利哨音劃破天際。

不一會兒,噠噠馬蹄聲傳來,夾帶著一男一女的怒吼聲。

祈曜望著馬上的賀瀾,臉色冷若寒冰:“賀公子如此想離開?”一揮手,兩名鐵騎騰空而起,竟將賀瀾從馬上生生拖了下來。

“成王敗寇。王爺既將我抓回,要殺要罰賀瀾認了!無需多言。”賀瀾雖被壓在地上,卻傲氣不減。

祈曜冷笑:“賀公子不就是仗著本王暫時不想殺你么?不過賀公子別忘了,本王脾氣可不太好。有些事試過一次便罷,第二次可沒那么容易。”

說罷,轉向了另一側的其莫。

“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公主侍婢其莫無關,是我逼她的!”賀瀾突然掙扎嚷了起來。

祈曜居高臨下回頭望了他一眼,點點頭:“既然如此,本王可以饒過她。不過賀公子這一路,最好不要再出馬車。”

“好。”賀瀾大聲應道。祝弗上前,不客氣地又喂了他一顆麻藥。賀瀾當即癱軟在地上,最后一刻,他執拗地望向其莫,嘴張著卻一個字也發不出。

弋姝垂眸,心中升起一股愧疚。

……

一場鬧劇就此落幕。按照祈曜命令,賀瀾從此當真如活死人一般,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連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需鐵騎幫忙。

這對一世家公子來說,堪稱折辱。

韓墨也依舊毫無動作。每日定時為賀瀾解毒,與弋姝探討醫術,卻也沒解開賀瀾麻藥。

眼看著就要進入禾城,韓墨終于來與弋姝辭行。

“小姝兒,賀公子只剩一些余毒,以你的水平到了西境也能幫他清理干凈。韓某就此告辭。”

弋姝看了他片晌,突然道:“你,當真就因我一個請求來治賀瀾?”

韓墨輕笑,沒思考就道:“當然。或許你對韓某還有著防備;但在韓某心里,一直把你當朋友。而韓某……不是什么人都能當朋友的。”

弋姝顯然沒料到韓墨會如此回答。長久的沉默之后,她又道:“為什么?”

“是呀,為什么?”韓墨笑望著她,淡淡道:“我也想知道為什么!可能從咱們對弈開始,也可能從咱們同去查那位彥九;更或者,是你說立府后會為我留一道側門……”

弋姝站著未動,只靜靜望著韓墨。終于,她面色有了一絲松動,猶如沉靜的湖水突然投入一顆小石子。

韓墨表情沒有說謊。

她點點頭,很認真地道:“待我回弋國若能立府,而你,依舊是寶隆寺我認識的韓神醫;那么公主府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著。”

“好,一言為定。”韓墨微笑著舉起右手,那張清俊的臉上溫柔無比。

“一言為定。”弋姝也舉起小手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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