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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寄往天堂的信(2)

你好,你在那挺好的吧?

那里應該是什么煩惱也沒有的吧?

我被分到了基站控制器軟件開發組,你知道組長是誰嗎,居然是他。

這么多年了,我以為自己已經忘卻了。

他還是那么陽光那么帥,除了成熟一點點,感覺時光就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我看到他時,心臟怦怦亂跳。

而他就好像不認識我了。

自從大三住院手術時他去探望我,還給我一個掌上游戲機,讓我打發病榻上的無聊時間。我知道那是他的游戲機,課間經常見他玩。

但他后來再也沒來過。算一算,差不多五年沒見面了。

我是以我們市的理科狀元考到S市的T大,數學和物理幾乎是滿分。

其實是有點運氣的成分,因為超級厲害的同學或拿了全國中學生數學或物理或化學競賽金獎的都保送了名牌大學。

我只有一個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三等獎,還不夠保送的資格,只能奮力一搏參加高考。

大一我被分到了高數快班,快班里還有個我們系同學。他是本市人,準確說是郊縣的。

第一眼看到他時,就像心被一束光照了一下,明晃晃的,有些許刺眼,也有些許暖意。他高高的,玉樹臨風的感覺,有一點書卷氣,但并沒有書呆子氣。

準確地說他有點瘦,但有運動員似的健壯。后來才知他喜歡踢足球,經常和室友一起踢。我偶爾在南門操場見過他們。

高數課,他每次坐在后排,可能是覺得個子高,也有可能是習慣。我們畢竟是同專業同學,很多課都是一起,自然親近一些,我就坐在他旁邊。

這個高數的老教授特別有趣,每次準時進來,將公文包放在講臺上,然后就是走到教室后面,將后門關上,而且將門栓鎖上。然后回到講臺,拿出講義開始上課。

老教授從不點名,原話是:“你們都是選拔出來的快班同學,不需要點名。”

后來每次教授一走進教室,杜景峰就自動地走到后門把門閂鎖上。教授不忘微笑向他點一點頭。

偶爾有遲到的,不能從后門溜進來,只能小心翼翼地經過講臺經過老師進來上課。弄個幾回,幾乎沒人遲到了。

高數真得好難,什么極限,無窮小,無窮大什么的。幸好有杜景峰同學,他不知怎么在圖書館搞到了一個高數習題集,我也受益不淺,經常借來用用。

有時我們約著晚上一起去理化館通宵教室晚自習。

期末時教授說有個市大學生高數競賽,杜景峰報名了,寒假他們進行了集訓。

我還算有自知之明,學得顫顫巍巍的,參加競賽?還是算了吧。

金秋十月,班級組織了第一次集體活動。去海邊島上的方塔公園。但我暈車暈船,特別是海船,簡直沒法站立,會狂吐不止。我和你說明了理由,沒去。

結果后來同學里居然傳出“楊林是個怪人。”

怪人?真的嗎?有可能吧。我比較隨心所欲,不太愿意將就。倔強又敏感,強大又脆弱。有時候是膽膽怯怯,可一旦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義無反顧又去做了。

接下來,陳老師您又組織了新生舞會。感覺您是,不把我們都嫁出去不罷休的架勢。

其實我這個小鎮做題家,除了愛看書,真的是五音不全,愛好全無。交誼舞是什么都不知?

這次我一定要參加的,否則真是坐實了某些人口中的“怪人”之名。

我們女生準備了一只集體舞,舞步倒是不復雜。我拿出我解高數題的銳勁,將舞步全記下來了。室友給我側邊編了一個蜈蚣小辮子,很可愛。

我們都穿上漂亮的裙子,高跟鞋,抹了口紅。有幾個愛美會化妝的,還弄了眼影眼線什么。一道靚麗的風景線,確實很迷人,男同學們都看呆了,直呼沒想到。

第二學期我們還是同一個高數快班,課上老師說杜景峰獲得了市大學生高數競賽一等獎。頓時敬仰之情如濤濤江水涌來。我有時候就好奇地問他怎么能把高數還學得這么好啊?

而且他的英語成績更是好,經常都是九十多分。我的英語太爛了。我就是小鎮做題家。學習的利器就是眼睛,看過的東西就如同掃描機一樣深深刻在腦子里。而耳朵卻極差,經常是左耳進右耳出,不留痕跡。特別是英語聽力和口語,根本上不了臺面。

幸好這學期有普物,物理可是我的強項。終于這個期末我的普物考了九十六分,成功扳回一局。這次我們倆都報名市大學生物理競賽。他又拿了一等獎,我只有鼓勵獎。

我的神,徹底跪了。

我們電氣系這級有六十多人,女生十個。分在三個宿舍。我們這級女生美女比較多。大家都傳言:奇了怪了,電氣系女生,顏值一點也不輸常年的霸主建筑系和外語系。

其實工科女生長得不差啊,只是沒那些文科生會打扮而已。如果再畫點淡妝,顏值秒殺眾人,回頭率超高的。

但我們的模電,電路,電磁場真能逼死我們。我記得那時模電期末考前答疑,同學們排著隊等候,最后45分算作及格線。

董大刀老師的至理名言:通則不痛,痛則不通。他還經常搖著頭說:現在女學生成績這么優秀實屬不正常啊。

學霸的交往就是比學趕幫超,太不正常了。他空余除了踢足球,都是帶著耳機聽英語聽力,或者英文歌。有時拿出他的掌上游戲機玩幾把。看我偷偷張望他,有時他也教我打幾下。

快暑假期末了,這幾周學校大禮堂都在周末放映經典片子。有《泰坦尼克》,我記得他經常聽這個歌。我問他去不去看看,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放映完,很多情侶牽著手離開,有的摟著相擁而去。

我和他并排走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分手回去。我們就在皎潔的月色下,漫無目的地走著,沿著校園的河邊小步道慢慢走著。河邊的石凳上總有一對一對的人兒。是不是得說點什么,否則太尷尬了。

“下周末還有個電影是《云中漫步》,我超喜歡,你想去看嗎?”

“可以啊。”沒想到,他居然這么爽快地答應了。我的心如小鹿亂撞,感覺臉熱乎乎的。我想如果不是晚上,他一定能看到我臉紅了。

他將我送回宿舍樓下,突然雙手握住了我的雙手,說:“那下周見。”

其實我們每天課上都能見啊,只不過他并沒有表現出來。除了高數課我們坐在一起,其他的課都是我和同宿舍的女同學坐,他和他那幫球友們坐一塊。

時間過得真慢啊,感覺度日如年。我數著日子終于等來了那場電影《云中漫步》。

我也不知我們倆的手是什么時候搭在了一起。好像是我不經意把手放在扶手上,然后他也不經意把手放在了扶手上。

我突然感覺一道溫暖傳遍全身,腦子亂亂的,電影在放什么已完全不知。

我身體僵僵的,不敢動彈,害怕這是幻覺,一動就消散不見了。

電影放映完,很多情侶牽著手離開。我們的手也沒再分開,輕輕握著,依然沿著上次的河邊小步道走著。我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汗。原來他也和我一樣緊張,不知所措。

“要不我們坐一會吧。”河邊長椅正好有空位置,我們坐下來,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薔薇花香。

“暑假你打算干嘛?”

“我要幫一個老師做點項目。你呢?”

“我回老家,半年了,挺想家的。”

“那我們下學期見。”可能是想到要好幾個月才能再見面,心里忽然戀戀不舍起來。

我們就這樣握著手,依偎著聊天。可是要關宿舍大門了,我們必須要回去了。

“我能抱一下你嗎?”是他說的嗎?是這樣嗎?我沒聽錯嗎?我怔在那,我緩緩地摟住他的腰,他大概185,我165,這個高度差是不是正好?

我仰著頭望著他,他緩緩地低頭,溫熱柔軟的唇瓣疊在一起,如一股電流傳遍全身。

我驚得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我們分開了。他啞著嗓子說:“走吧,我送你回宿舍,晚了要關門了。”

沒想到這一別就是五年。

九月大三開學。我就因為經常肚子疼去校醫院看病,醫生摸了我的肚子又按壓了幾下,出去叫了婦科醫生過來,然后就是給我轉院到對口的市新華醫院。婦科檢查、B超透視,幾輪下來,確定我是卵巢囊腫,還不能確定是否惡性。囊腫已經偏大了,需要立刻手術。幸好小叔叔的戰友認識新華醫院的住院部主任刁醫生,馬上安排了床位讓我住進去。

就因為這個特殊的姓氏“刁”,永遠記住了他,但總覺得這個“刁”姓聽起來不大好。

緊接著就是手術,然后又是化療,仿佛日子突然停頓了,永久地困在了這個狹小的病房里。

住院手術期間他來探望我,還給了我一個掌上游戲機,讓我打發無聊時間。我知道那是他的游戲機,課間經常見他玩。

后來他一直沒再來看我,我卻一直拿著他的掌上游戲機,陪伴我度過了那些空虛無聊的日子。

等我九月重返學校,留到了下一級。但我仍然選擇住在原來的宿舍里,仍然和宿舍的老同學們玩在一起。

我再也沒有課和他一起上,再也沒巧遇到他。我也不敢主動找他。那天,我偷偷托李萍萍把游戲機送還給他,讓她替我說聲謝謝。

我們就這樣結束了。無疾而終,不知緣由。

后來也有男同學約我,但我都沒有什么興致。記得本科畢業時有個男同學到宿舍找我,留下他的照片,我居然不知這位男同學的姓名。

原諒我今天寫了這么多,一想到和他的點點滴滴,思緒完全停不下來。

情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

說的應該就是我吧。

不知情為何而起,我卻固執地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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