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難道她的少女時代就這樣結束了嗎?
林中花仰臥在床上。她用手帕輕輕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不甘心的屈了屈身體,不甘心又能怎樣?人生有時就這么殘酷。
丫環小青從外面輕手輕腳的走進房來,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怯怯的看了一眼小姐,輕聲問:“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少爺,小少爺欺負你了?”
林中花說:“沒有,小青,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小青哦了一下,滿臉不安的退了下去。她不知道小姐究竟發生了什么?小姐是很少傷心流淚的,一次是她母親王氏生弟時弟,大出血死了。
還有一次是父親趙仰續弦,娶了一個比她還小二歲的女孩子。她覺得這是一種恥辱,因此她和趙仰發生生平第一次激烈的爭吵,趙仰十分惱怒,當場摔碎了茶杯,還打了她一巴掌,她雙手緊緊的捂著臉,哭著瘋了似跑了。
從此她恨透了父親。
這次小姐之所以暫住在李府,趙仰因寫詩影射了朝廷,被奸人告發,發配苦寒之地甘肅,去當一個不起眼閑職,皇上念及太爺是功臣,再加上好心同僚求情,才沒有抄家。
以防卷土重來,越仰將兒子和女兒林中花打發到親戚家去了,等事兒平息了,再叫管家接回來,他隨后便去甘肅上任去了。
臨走時僅僅帶走了新夫人和二個陪嫁過來丫環。
沒想到林中花才來李府不久,就被大少爺強行了。
林中花一直在后悔,是不是那晚打了他一巴掌,得罪他,他才這樣報復自己。
想到這兒林中花心兒又在隱隱作痛起來。
第二天黃昏時散戲時,大少爺來看望她,她本想不理他,覺得又沒這種勇氣和膽量,畢竟自己寄人籬下,仰人鼻息。
大少爺慢慢的走到床邊,見林中花面無表情的仰臥床上,他知道表妹還在心中恨他。小青讓座后,給他沏了茶,熱氣便裊裊的冒了出來,空氣中便彌漫著一縷茶香。
小青一看他倆的神情,便輕輕的退了出來,站在房門外靜靜等待著。
大少爺說:“那天確實粗魯了,但我控制不了自己,表妹,對不起。”
林中花說:“對不起有什么用?怪只怪我不該打你一巴掌,怪只怪我父親,如果他不寫歪詩,不被人告發,也不會發配到甘肅,我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大少爺說:“表妹,我并非報復你,我只是喜歡你,就像孩子似的,看見喜歡的東西,立即兩眼發光,雙手把它抓在手上,這是人的一種本能?!?
林中花說:“表哥,別忘了我不是東西,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有靈魂?!?
大少爺說:“這個我知道,今天來我就是請求原諒。”
林中花眉頭尖起,兩眼微睜看著大少爺,那張充滿陽剛帥氣的臉,這張臉也曾出現她夢境中,現在夢境被他無情的打碎了,讓她赤裸裸去面對,她既羞辱而又無奈。
“表哥,原諒什么?該發生的都發生了,能原諒得起來嗎?”
大少爺兩手一攤,笑著說:“表妹,既然你原諒不起來?那我只有面對了。”說著雙手緊緊的抓住林中花的小手。
林中花用力抽了幾次都沒能成功,便暗自嘆了一囗氣,偷偷的瞟了大少爺一眼,見他帥氣臉上充滿剛毅堅定和不可一世傲慢。
心中恨忽兒瓦解了。她不斷問自己,這是怎么了?難道自己愛上他,一個強行自己的男人,說到強行其實也有失公正,畢竟自己并沒有作過多激烈的反抗,只是略略的掙扎幾下,就像干池中的魚,跳了幾下就不動了。
“放開手,小青還在外面,你不要這樣輕薄。”
大少爺說:“反正我己經輕薄你了,罪名己成立,我還怕什么?”
林中花猛地直起身子,兩眼望著房門外,大聲喊:“小青,小青,侍候我起床洗漱。”
小青聞聲從外面匆匆趕進來,笑著說:“小姐要起床,洗漱妝扮,吃晚飯,你請回吧。”
大少爺很不情愿松開雙手,很不情愿的站了起來,神情沮喪,耷拉著腦袋,很不情愿的轉過身,很不情愿的走到房門囗,不甘心回過頭,說:“表妹,晚上有空我還要過來。”
林中花說:“小青,送客。”小青說著走到房門囗,笑著說:“大少爺,還愣在那兒干什么?走吧?!?
小青把大少爺送到回廊盡頭,小青問:“大少爺,你是不是惹我家小姐生氣了?”
大少爺轉過身,兩眼逼視小青。這時天漸漸的暗下來,房內己掌燈了,燈光從門窗內瀉出來,照在幽暗的地上。
“我和表妹的談話,你應該都聽到了,你為什么還要裝?”
說著一把把她推到回廊的圓柱,小青驚慌的瞪圓雙眼,驚慌的問:“大少爺,你想干什么?小姐讓你受氣了,你難道還想發泄在我身上,小少爺,我是無辜的,我不想當你倆出氣筒,替罪羊?!?
大少爺嘴角抽搐了幾下:“對,我就是要發泄在你身上?!?
“大少爺,你好不要臉,連小丫環都敢欺負?!?
林中花突然出現在回廊上,兩眼在幽暗的暮色中閃著冷艷的光。
小青忙從圓柱邊上跑過來,嬌喘著說:“小姐,你咋出來了,大少爺,他,他并沒有欺負我?!?
林中花說:“你還護著他,如果我不來,說不定他還真會干什么不要臉事來?”
大少爺說:“表妹,看來你對我有偏見,我只是輕輕的推了她一下,并沒有什么過激粗暴的行為。”
林中花說:“小青,咱們回房吧?!痹捯魟偮?,傭人走過來,說:“小姐,請你們過去吃晚飯了?!?
大少爺笑道:“咱們一道去吃晚飯?”林中花說:“表哥,你先去吧,我還要收拾一下?!?
大少爺想女人就是麻煩,吃個飯還要打扮一下,要是出趟門,那不重彩濃抹一番也不會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