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想死？”話音剛落，賀余就伸手抓住她。

姜絮往旁邊一避躲開了，把書包甩在地上，“啪”的一聲，塵土都被激了起來，圍著的一眾人被她的一驚，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姜絮想著那幾句話，越想越來氣，捏了捏手腕，一副想打人的樣子，出乎意料直接踹了賀余一腳。

賀余都沒反應過來便直愣愣地摔到地上，姜絮居高臨下的看他，賀余有些咬牙切齒，“你們愣那里干什么，把這女的給我弄巷子里去。”

賀燼他們一出門就看見姜絮扎在人堆里，一句不落地全聽進去了，原本聽見那句話就想上去掄他，忽然就看見姜絮踹了賀余一腳，力道還…挺重，幾個人都頓了一下。

見姜絮似乎有種單挑全場的架勢，賀燼眼底冷厲，快步走過去。

“過來。”旁邊倆人聞聲下意識給讓了條路

姜絮聽見熟悉的嗓音剛想回頭，就忽然被拽了出去，鼻尖觸到一個溫熱的胸膛，干燥的，他換了球衣。

“喲，余大少爺上個學期還沒被打怕呢，醫院沒住夠？”宋厲也追了過來，說話的語調依舊吊兒郎當的，卻又透著與往日不同的不屑。

賀余見他們來了，本能的有點犯怵，站起來，惡狠狠地朝他們說了一句，“你們給我等著。”

你看看你看看多么中二的語言，姜絮差點一個白眼翻到天上去剛想罵回去，卻被賀燼摁住了腦袋，輕輕拍了，似在安撫，她忽然噤聲了。

姜絮頭埋在人懷里，還是氣不過，眼睛都紅了。

她的嬌花多好，賀余憑什么罵他。

賀余即使不服，看見姜絮身后賀燼平靜卻又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只能強硬著說了一句，“走。”

一群不良少年顯然也被賀燼的出現嚇到了，立馬跟著走了。

上個學期的事情他忘了他們可沒忘。

一行人走的快，場面恢復平靜，賀燼垂眸，撿起女孩甩倒地上的書包，拍了拍灰，遞給她。

姜絮接過，背到背上，仍低著頭，眼底有些紅，也不知道賀燼有沒有聽見那些話，扯了扯他的衣角，輕聲道：“賀燼，剛才我好害怕。”

許志鑫：……您聽聽這話有人會信嗎

剛想轉頭稱贊一番的宋厲：……您剛才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他，哪里像是害怕了。

偏偏賀燼還上套，“沒事，別怕。”

“……”

忽然，女孩略微有些冰涼的指尖觸上了他的脖頸，有些細細微微刺痛感，賀燼身形一頓，又聽女孩喃喃道：“不流血了啊？疼嗎？”

姜絮抬眸，撞進他漆黑的眸子里，兩個人都是一愣，姜絮先反應過來，拿出掛在手上的袋子里的碘酒和棉簽，彎了彎眼，“擦一下明天就不疼了。”

賀燼任由女孩動作著，眼底的陰霾一點一點消散，“嗯。”

一旁被當做空氣的倆人看著，不禁咋舌：“哎，你說他們什么時候能在一起？”

“都這樣那樣了，不比情侶還情侶？”

“也對，就差嘴一個了。”

“……”

傷口處理完，姜絮從袋子里拿出小黃鴨毛巾和保溫杯遞給賀燼，狡黠一笑，“這個給你，那你以后就不能接別的女生的毛巾和水了呀。”

賀燼看著兩個小黃鴨圖案，低聲一笑，“好。”

一旁兩人連連搖頭，沒救了，徹底沒救了，這倆人一起栽了。

………

三中老師的閱卷效率一向很快，考完第二天下午之前就能出成績，單科排名總分排名都能排上，學生都叫苦不迭。

他們的班主任王余光，總是喜歡專門在大考之后拿一節課來分析成績，排名升降，有進步的表揚，退步特別大的挨訓，最后再說自認為很是振奮人心的話，感慨時間過多快，有時間還要講將自己讀書時那些事兒。也許剛開始聽的時候能聽得津津有味，后來發現講的都是那么些事，到最后都能給他背出個大概。

上午最后一節是物理課，王余光恰巧收到了成績，戴著老花鏡，拿著手機看得有些費勁，但還是堅持一個個讀出來。

“第一名，姜絮，總分687，年級第二。”

王余光話音剛落，班里的同學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眼神里帶著欽佩，鼓起了掌，姜絮朝他們笑笑，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王余光也笑得燦爛，舉了舉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第二名，汪德，總分659，年級第十。”

“………”

排名讀完，王余光便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啊，同學們都知道啊，現在高考采用的呢是3+3的模式，也就是相當于不分文理科，同學們可以根據自己擅長的領域選課，除語數英外都是采用賦分的形勢，至于什么是賦分，老師之前已經介紹的夠清楚了吧。

我們這個班呢，大多數同學都選了物理，你們也給老師長臉，月考賦分高分很多，但老師著重要表揚一下姜絮同學，姜絮同學物理賦分100，實際分數也是滿分，這是非常難得的，這在整個年級里屈指可數啊，來大家鼓掌！”

王余光滿面春風，笑得那叫一個開心，看向姜絮的眼神充滿了欣慰和贊賞。

王余光帶頭鼓掌，同學們都十分配合的鼓掌，班里響徹了雷鳴般的掌聲。

“啊好好好，希望大家今后能多向姜絮同學學習啊，那接下來就表揚一下進步的同學…”

“……”

“絮寶貝你好厲害啊！！月考的卷子都是我們自己學校出的，都特變態，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啊！！膜拜大神！！”吳蕓蕓十分激動，沒想到自己交到了一個大佬朋友。

“賀大佬這次考了多少？”邱恬突然發問。

聞言，原本處于飛行模式的姜絮突然信號滿格。

“賀大佬穩定發揮，仍是年級第一，聽說好像有七百多，這不年級榜還沒出來，下午應該就有了。”

紀靜看見姜絮炯炯的目光突然打趣道：“怎么樣，追到了嗎？”

處的久了，發現紀靜內里也是挺活潑一姑娘，姜絮笑瞇瞇地湊到她耳邊，“快了。你同桌出馬就沒有拿不下的！”

紀靜輕聲笑著道：“恭喜恭喜。”

下午年級榜出來，掛在學校的公告欄里，趁著那里沒人了之后，姜絮走過去找到高二那一欄，最上面的那個是賀燼，總分702.5，差了十五點五分，這差距好像有點大。

不過倆人上下挨著呢，還挺般配，姜絮拿出手機，悄咪咪地想拍張照片。

“姜小絮你偷偷摸摸在這兒干什么呢？”許志鑫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公告欄旁邊冒出來，嚇了姜絮一跳，手一抖，手機沒拿穩。

在姜絮以為她的手機要摔到地上粉身碎骨的時候，一只手接住了它，視線順著手向上看，少年好看的眸子彎著，盛著笑意，眼里還有一個小小的她。

姜絮下意識的捂了捂鼻子，臥槽槽，這這這也太犯規了啊，今天的燼哥怎么切換風格了，撩人不自知，會讓人把持不住的啊喂，好想親他啊。

“嚇著了？”

姜絮點了點頭，又搖頭，顯然一副看呆了的表情。

少年嘴角擒著笑意，“英語差了點。”

“你…你怎么知道？”

“哎姜小絮你不知道現在年級里把你傳得可牛逼了，新晉大神級人物，三中月考自己出的試卷，特別變態，也就你們倆能拉別人幾十分，”說著宋厲湊到姜絮耳邊，“之前不是有一個投票，誰能追到燼哥，你直接躍到第一。”

“……”

姜絮忽然靈機一動，跳到賀燼身邊，靈動的眸子帶著星星碎碎的光看著他，像一只狡猾的小狐貍，“燼哥，我和你商量個事兒吧！”

賀燼挑眉，應了一聲。

“你看你英語這么好！你給我補習吧，我的補習費用超級高的哦。”

聞言，賀燼低眸止不住笑，這姑娘還真把他當成需要資助的貧困生了，行吧，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姜小絮，咱燼哥也不是愛財的人…”宋厲話沒說完就聽見賀燼嗯了一聲，心情似乎還挺愉悅。

“………”

宋厲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墜入愛河的人總是讓人這么的捉摸不透…

………

每次考試后，高一高二都會在禮堂舉行一次集會，總結小半個學期的學習情況，而后都會讓兩個年級的第一作為學生代表去發言，最后就是頒發獎學金。

禮堂里坐滿了人，都在討論著，人聲鼎沸。

“臥槽，為什么考第一的人獎學金居然都提高到五千了？！！”

“不是我說這學期三中怎么突然有錢了，又是改造食堂又是提高獎學金，校長為了吸引學生真的是花了血本啊…”

“就月考五千也高的太離譜了吧，那賀大佬高中畢業不得成為富豪？”

“誰知道呢。”

“……”

隔壁的幾個人聊著，姜絮隱隱約約聽到一點，老姜的辦事效率就是高，一想到賀燼拿獎學金牌子的時候肯定很開心的表情，她就很滿足。

“接下來有請高二學生代表賀燼上臺發言，與同學們交流學習方法。”

姜絮坐直了身體，看向臺上，賀燼有些懶散地走上臺，臺下發出小聲的躁動，一些女生兩眼放光了，恨不得想把主席臺看穿。

賀燼沒拿稿子，雙手撐著演講臺，像一個資歷深厚的老教授，絲毫不怯場，他正了正話筒，正好湊在他的唇前，而后就聽見少年略為清冷的聲音:“大家好，我是高二七班的賀燼。”

話音剛落，臺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甚至還有女生的尖叫，持續了整整半分鐘，對比剛才校長上臺發言臺下星散的掌聲，校長表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教導主任一直揮手都沒起什么效果，最后還是賀燼朝臺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掌聲便立馬收住。

能把演講現場變成演唱會現場的，恐怕L市再找不出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