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圖書館。

聯考的成績出來的沒這么快，不過看英語考完姜絮那一副焉焉的樣子，賀燼就知道肯定不是很好。

這次終于像是受到打擊了，姜絮選了一個安靜的地點，和英語不死不休。

其實原本姜絮對英語沒那么大的執念，原本只是想借英語補習和賀燼待在一起的時間再長一點。

但沒想到賀燼真的就是上心了，也不知道哪來的時間去弄來的高考真題，一套一套的拿來做，還偏偏就挑閱讀，每一篇都親自做的批注。

姜絮真是苦不堪言，感覺就像是挖了個大坑給自己，還不得不往下跳，誰讓她家嬌花就在下面等著她呢。

兩人找了個人少的地坐下，賀燼見小姑娘無精打采地撐著下巴，傷著的手輕輕拽著他，手指一勾一勾的，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聯考卷帶了嗎？”

“…帶了。”聞言，姜絮忽然挺直了脊背，眼睛亮亮地看過去。

嗯？不用做試卷？

她迅速地從包里拿出了試卷，攤在桌面上，眨巴眨巴著眼睛看他翻看試卷的動作，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但又很快被不用做真題卷的喜悅給沖散了。

賀燼看著試題卷，前兩篇閱讀做得挺認真的，文章有劃過的痕跡，選項也會有標錯和排除。

而后翻到了下一面，最顯眼的是夾在試卷中間空白位置的那一張側臉，還沒認真看，一只手就猛地蓋了上來，另一只手似乎還在一旁扯著試卷。

可惜蓋了上面還有下面，一行端正清秀的字跡，“好喜歡【愛心眼.】“

姜絮:……這樣好像更是欲蓋彌彰

“用的右手？”賀燼盯著那一行小字，看了許久，忽然輕笑出聲。

“……嗯…”姜絮泄了口氣，認命地把手放下來，不知道她家嬌花這是氣笑的還是真笑…

沒了遮擋，那一張潦草卻又極有辨識度的側臉展露出來。

被畫的少年側臉棱角分明，眉目間有些散漫，垂眸看題，鼻梁高挺，再往下，特別是那薄唇，畫得尤為性感。

“就…用了一下下，沒有讓我的手…累著…”見賀燼久久不出聲，姜絮絞著手指，像做錯了事的小朋友等著挨批，聲音越說越輕，到最后都要聽不見，“我就是，那個什么因為英語閱讀太難了，就是你太好看了，就…就…”

賀燼又看了一眼文章，近乎一面的文章，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就連后面的題目選項都沒標出來，看來是直接去涂的答題卡。

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轉眼看著小姑娘一臉委屈的樣，最終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氣，“我的錯。”

“燼哥，你別生氣，我下次…下次一定認真…哎”姜絮對著手指，一副認真認錯的樣子。

話還沒說完，凳子忽然被向前勾，整個人連帶凳子被賀燼圈在中間，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這是什么姿勢，姜絮還處于發懵的狀態，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眼睛又往唇上瞟。

等等，不對，場合不對??！

？！

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賀燼勾著女孩的腰貼近，唇貼到她耳邊，嗓音有些啞，蠱惑著人，“這里他們看不見，監控也看不見。”

“……”?。。。。?！

姜絮腦子里轟的一下炸開，酥軟的麻意竄過全身，這是什么反差，根本招架不?。。。?

見女孩呆愣著，眼睛一眨不眨，賀燼勾著唇，帶著壞壞的笑意，眸色深了一度，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她的耳畔，笑起來嗓音低沉醉人。

圖書館里開著空調，窗戶上蒙上了一層霧氣，姜絮感覺很熱，熱的全身都感覺在冒汗。

正鼓起勇氣想要湊近，便被賀燼躲開了。

“考試不認真，嗯？”

姜絮囧，原來是想演這出，太可惡了！

見女孩皺著小臉，賀燼將她的椅子推回去，“做好了，講題。”

姜絮哼哼唧唧地不開心，也只能認了慫。

一個下午都待在圖書館，賀燼將閱讀逐詞逐句地翻譯了一遍，挑出里面的生詞，一個一個講它的詞性，用法，一張試卷被寫得滿滿的。

姜絮趴在一旁聽，雖然有些枯燥，但還是記得認真，至少沒有聽睡著。

整理好東西出圖書館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姜遠山和虞瑾對她放養，一般不管她和誰去哪里干什么，晚上安全回家睡覺就行，恰好今天他們也在家，小姜佑自然也就沒借口再催她回去。

兩人在街上逛了很久，姜絮有一種吃遍一條街的架勢，賀燼一手牽著她，怕她溜達沒了，另一只手手里拎著好幾個袋子，都是她買的。

賀燼平常的時候話少，但姜絮一個人可以撐起一臺戲，想著什么就說什么，不需要他回答，說了一路。

似是生怕她講累了餓著，賀燼時不時遞一點袋子里的東西，姜絮也不管到嘴邊的是什么，臉頰塞得鼓鼓的，但也絲毫不影響她講話的速度。

兩人壓著馬路走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小區門口，正打算過馬路，身后就傳來了一陣不合時宜的聲音，“呦，賀少爺終于肯帶自己的小女朋友回來了?“

這聲音，好像是消失了很久的賀余。

姜絮想著，側頸被輕輕摁著，賀燼似乎不打算搭理他，攬著她就走。

賀余“嘖”了一聲，伸手想去拉賀燼，又忽然轉了個向，去扯姜絮松散的馬尾，皮筋直接被拽了下來，長發披散，賀余把玩著手里的皮筋，玩味兒道，“誒美女你跟著他多沒意思，你不如跟了我吧，保你在學校里橫著走?！?

賀燼護著姜絮，把她攔在身后，眸中透著無盡的寒意：“你想死?”

姜絮皺著眉，才看清對面一幫人，都不怕冷似的就套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叼著一根煙，勾肩搭背，手背上還紋著稀奇八怪的東西，不是上次的人，也不是學生，像社會上的地痞流氓，渾身都透著一股狠戾，爛到了骨子里，就差在臉上紋個我是社會老大，識相的給我縮著腦袋說話。

難怪今天底氣這么足呢原來提前找好了人呢。

“在那個地方你還沒待夠？”賀燼掀著眼皮仿佛在看一個死物，周身的氣場冷得嚇人，兩人之間的氣氛降至冰點，身后幾個大漢也察覺到了，氣勢更是逼人。

“我艸你媽，你就跟那個女人一樣，是個下賤的雜種，你的東西總有一天我會全部拿回來，你現在就仗著老爺子，以后我看你還能靠著誰?！?

那種鬼地方他死都不再去一次。

賀燼握著袋子的手收緊，指關節都發白，眸子里隱忍著某種情緒。

忽然他的手被一只軟乎的小手拉住，漸漸回暖。

“會不會好好說話，不會說話就和狗一桌?！苯跬白吡艘徊?，就打算和他杠上了。

都沒給賀余反駁的余地。

賀燼垂眸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女孩，眼里的死寂忽然翻涌起來，回握住她的手，把她往身前帶了帶。

“喲美女這么刺兒呢，這性子我喜歡，那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就好好說個話。”賀余也不惱，笑得讓人很不舒服，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

“誰要和你好好說話，也不好好照照鏡子，都說了我媽不讓我和長得丑的人玩兒，你花點錢整個容再來和我說話?！?

姜絮翻了個白眼不想再和他說話，皮筋也不要了，被這種人拿過她才懶得再要。

她轉頭，拉著賀燼就走。

賀余原本今天沒打算搞事，見兩人走了，“嘖”了一聲，沒攔，計劃長著呢，他就不相信賀燼還能翻出什么花兒來，便和身后那一群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