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莽莽撞撞地往前沖，壯士赴死般，那昂揚的士氣，他還是有些撼動的。

結果，卻看到她定住了，被兩根細繩，大約原本是用來掛橫幅的，就那樣被卡在那兒了。

他笑了，那段時間真的很苦，那是他那段時間一來的第一個笑，他想，也許就這樣跟她一輩子走下去也挺好的。

杜流顏點了根煙，看著季煙離開的方向，目光略有些迷茫，覺得那樣的她真的很可愛，像季綰綰那樣可愛。

季綰綰……他又這樣失控地想到了她，這五年來，哪怕很細小的事情都能讓他想到她，他終于知道了自己這是愛上了她了，只是當時她在身邊的時候他并沒有想到這么多，以至于到她離開，他從來沒對她說過“喜歡”這兩個字。

指間的香煙燃起的煙霧繚繞，白色的燈光下，熏紅了杜流顏的眼。他倚靠在窗臺，目光沒有焦距地看著外面。

洗好后，季煙穿上了浴袍，在里面磨蹭了好久，直到再也呆不下去，杜流顏確認她還好不好來敲門的時候。

“季煙，你……”

“我好了，該你了。”不等他說完，她就大方地開了門，走出來，擦過他身體的瞬間，挑釁般地看了他一眼。

杜流顏一只手撐在門上，嘴角有些抽搐，這女人，這是在挑釁自己嗎？有意思！

他沒有回頭，對著空氣說出一句不明的話：“等我，我會很快的！”然后就進了洗浴間，連門都沒有關。

難道是對自己太信任的緣故，還是對他自己的身材太自信的緣故？季煙搖了搖頭，剛剛的氣勢她都是裝出來的，雖然以前他們也已經有過很多次，可是，畢竟，已經五年了……

她走到落地窗邊，撩起簾子，看向夜空，今夜的天空很黑，像鉆石一樣的星星密密地布著，讓天空變得很亮很亮，她突然不想就此認輸，嘴角笑容有些詭異，拿起手機，發了一條信息。隨后走回去，安靜地坐在床上，等待著杜流顏出來。

杜流顏一身浴袍松松的系在腰間，露出蜜色的胸膛，他的頭發還濕噠噠的滴著水，劃過他雕刻般的側臉。在鎂光燈下，著實是一副吸引人視線的模樣。可以聚焦所有人的視線。

他的眼中緊緊鎖住季煙的身影，笑得很明媚，似乎連眉梢上都帶了笑意，邁開步子向她走來。

來到她的身側，順勢將她推到在床上，自己便貼了上來。

想到即將登場的好戲，季煙暫且忍著，待會兒看他如何招架。

不久，便聽見房門突然被房卡刷開的聲音，接著門把被轉動，有人進來了。

夢心悠本來在房間里敷著面膜，突然看見手機里出現一條不明信息，寫著：想知道杜流顏現在跟哪個女人快活嗎？速來金宮426。雖然她也不太相信這條信息上的內容，這五年來，杜流顏就沒碰過什么女人，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讓哪個女人鉆了空子，那么這五年來她的努力豈不是要白費了？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揭了面膜，稍微梳洗了下，就趕來了。

她忘了，眼前的這一幕跟五年前她布的局的那一幕何其相似！

夢心悠愣神地看著眼前香艷的場景。這么多年來，無論在什么情況下，杜流顏都沒有要過她。現在居然跟一個認識沒幾天的明星搞在一起了，還要死不死，是她還比較喜歡的一個明星。

她憤恨地跑到杜流顏跟季煙面前，伸出手指控訴般指著床上的兩個人：“流顏，這是什么情況？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你居然跟一個見面沒有幾次的明星都搞上了，你把我置于何地啊？我這五年來是怎么對你的，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杜流顏眼中的厭惡很明顯，淬笑的眼睛早已沒了溫度，只剩下寒意。

季煙則是完全將自己當成一個看客的身份，看著夢心悠是怎么爆發的。不過她還真的沒令她失望，來的這么快。

“流顏，你起來，你給我起來。”夢心悠伸出手去想將杜流顏從床上拽起來，非但對杜流顏沒有絲毫撼動，反而讓自己很狼狽地摔在了地面上。

杜流顏兩手撐在季煙身側，直起身來，下了床。身子恢復自由，季煙即刻起來，穿上自己的衣服。

沒料到夢心悠居然還有力氣，掙扎著站起來后，走到季煙面前，賞了她個巴掌。

季煙扯了扯唇角，摸上自己的右臉，這一下還真疼，她打得真狠，她嘴角生笑，容許自己大發慈悲一次，這次她不跟她計較，下次必定會加倍還回去，不，十倍奉還。

誰料夢心悠似乎還不解氣，手揚得高高的，還有打第二個的準備。

看來，沒有對她仁慈的必要了，對于給臉不要臉的人，再給她臉，就等于打自己的臉，她做好了給她點顏色看看的準備，不過沒有發揮的地方，被杜流顏搶去了‘showtime’的時間，他的大掌擒住了夢心悠的手，季煙能夠看到他用了很大的力，因為夢心悠的面龐有些扭曲，并且已經呼痛出聲。

“夠了，你來干什么？”

杜流顏冷淡的眼神讓夢心悠心中突然委屈了起來：“你還問我來干什么，要是我不來的話，事情該發展成什么樣子了？你們是不是都發生關系了？”

她不甘心，她守在他身邊五年了，不是，從季綰綰離開算起是整整五年，可是那些沒有季綰綰的日子呢？明明是他們先遇到了，不是說先到先得嗎？為什么在這兒就不管用了呢？

“流顏，我愛你啊，我愛了你這么多年，如果不是季綰綰出現，我們早就在一起了，可現在，她又算怎么回事？”夢心悠再次把憤恨的目光投向季煙，聲音嘶啞哽咽，似乎真得是什么讓她如此傷心的事。

對于夢心悠的哭訴與抱怨，季煙完全沒有興趣去聽，穿好衣服，拎上自己的包包，很瀟灑地出了門。

早知今日，為何當初要讓別人痛？因果循環，今天痛的只能是你自己！

季煙關門的時候，聽到了一句話，杜流顏對夢心悠說：“心悠，即便沒有季綰綰，也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