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了一會鎖鏈，姜凡趁著妹妹睡大覺，自個回到房間拿出了檀木盒子，正要刺破中指滴血進入其內的空間，窗外一聲刺耳的呼嘯伴隨著地面崩裂聲。“這是丟多重的東西，二十五樓都能聽見？哪家老年人這么沒素質，都2070年了還高空拋物。”

姜凡把頭伸出窗外嘴巴大張，代表人類崇高素質的污言穢語就要噴發而出，視線卻對上了踏在廢墟之中的伊卡洛斯。

喉嚨像被卡住一樣說不出話來。你真是上天降下來的天使啊！這么大塊面積的小區路面，你要我怎么賠！簡直是神罰。

他真的會謝，昨天是家里的廚房，今天是小區的公共設施，把伊卡洛斯領回家不到二十四小時，直接經濟損失達到五位數。姜凡算了算卡里的余額欲哭無淚，本就貧苦的家庭，無異于雪上加霜。

如果這個社會科技發展的同時能對底層貧窮人民多一些關懷就好了，姜凡這樣想道。

“對不起，主人，我把你的衣服弄毀了。”伊卡洛斯在二十五摟的窗外一上一下的拍著翅膀，低頭對姜凡道歉。

“趕緊進來，再繼續扇翅膀，一會你上頭條了。”落地的巨大響聲當然不止姜凡一個人聽得見，周圍晨練的大爺大媽，甚至鄰棟樓層也有探出頭來觀望的。撲棱著一對粉色翅膀的伊卡洛斯毫無懸念的成為了討論的焦點。

“老李頭啊，那聲兒是不是小凡家方向傳來的啊，哦喲，怎么還長個鳥翅膀呢這女娃娃家。”李大爺挽著自家老伴的手在塑膠跑道上散步，老兩口聽見動靜，還以為小區里不服老的又打起來了。目光投去，就看見一個少女撲棱著翅膀懸浮在姜凡家窗前。

李大爺眼神很好，穿過幾百米的距離看見窗口內面色紅潤的姜凡，他知道，這孩子心動了。老臉上閃過一抹男人才懂的笑意：“小凡也該長大了，管她是什么物種呢，孩子喜歡就好。”說完便牽著老伴跟無事發生一樣繼續散步。

停下腳步的老太太們聚在一堆，已經開始指指點點，你一句我一句的對這個帶有翅膀的少女發表看法。

“我說我們還是隔遠一點，免得一會要是她保留了飛禽的獸性，突然發狂，這把老骨頭可架不住誒。”

另一位離子燙的太太湊了過來，一邊放下手中提著的菜籃子，一邊挽起袖子：“姐妹們不怕，我五十歲那年就突破了真玄一境，還和老年俱樂部的馬大師學習過閃電五連鞭，她對我構不成威脅！”說著還展示并演說起了五連鞭的動作要領。

“趕緊的，我出不起這個名。”見有些小年輕甚至拿出手機拍攝，姜凡有些急了，他害怕這視頻要是傳到網上，賠錢事兒小，國安局怕是要來找麻煩也不怕，可要傳到老媽那去，他可沒法解釋。于是趕緊伸手把伊卡洛斯從窗戶外面扯了進來，把簾子拉緊。

“主人，我把你衣服弄壞了。”她還對衣服一事耿耿于懷。

“誒，不要在意了，比起這個，你去……南無和彌陀佛～。”注意到捏著伊卡洛斯柔若無骨的小手，姜凡有些豬腦過載發熱，迅速放開然后默念金剛經。自己究竟是免疫力下降太多，還是伊卡洛斯太頂？

“呼，給物管轉筆錢，那個地面損壞就交給他們吧。”冷靜下來不少，想起剛才引起的地面損傷，姜凡給老物管中心的主任微信轉了一筆錢，告知緣由或者說細微改編后的情況。

也不知道處理完都是哪年了，因為物管中心年輕人都走光了，除了主任，也就剩幾個居委會的熱心腸大爺大媽在幫忙，雖說人確實好得不說，但辦事效率就十難全一了。這倒也用不著姜凡操心，反正錢我賠了，問心無愧就好。

廚房就暫時放會，剛好由于梵靈山的問題，難得和妹妹一同有個小長假，這幾天就帶她出去開開葷。消費之類的姜凡有的是邪門歪理讓余忠報銷。

“沒受傷吧，自己修整一下，中午我們出去吃飯。”姜凡強做淡定的問道。

伊卡洛斯還在為睡衣的問題攪著手指，聽到主人的話才抬起頭來：“為什么不在家里吃呢，伊卡洛斯能夠做飯。”

姜凡沒說話，而帶著她走出房間，指了指因為一只小老鼠而遭受滅頂之災的廚房。內部末日般的景象，鍋碗瓢盆碎裂得不成塊，地板直接和樓下連通，狼藉慘烈！

“我會很快修復，主人好好休息就行。”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又一次越過了姜凡現有的認知。“這就是魔法嗎？”

碎成渣子的建筑材料在數道由那對翅膀發出的綠色射線引導下，以特定某種程序進行排列組合。裂開的鍋碗瓢盆也復歸原樣，甚至那只被拍得灰飛煙滅的老鼠，也被尋找了出來，先是一團紅色的模糊，然后慢慢成型，一只老鼠的模樣便凝實出來。

“主人，請確認用餐時間和食譜。”伊卡洛斯將翅膀收回，綠光減退，問道還處在難以置信的姜凡。

除了老鼠沒有生物活性，廚房里的擺件，甚至灰塵都與那一拳之前找不出區別，“小洛，以后這種能力別再使用了。”太像了，那些爽文里登仙境大能時間法則的的逆轉運用，但一般情況下，對時間的干涉都會引發極為嚴重的后果，姜凡難得抱上這么個大腿，不可能輕易讓她出事。

又對伊卡洛斯交代了午飯的要求，姜凡給余忠打了個電話，準備興師問罪。

電話接通，那頭還沒來得及客套，姜凡就冷聲：“我不是要求過，不允許傷害她嗎，為什么還要動手。”

余忠也沒想到一向以錢……以大局為重的姜凡會用這樣的情緒說話，但在高位混跡了半輩子，打太極的功夫又會差到哪里？“誒，我也是為了你好，試探一下她的目的，稍稍有點摩擦也屬實不可避免，而且也沒有絕心要傷她。”

面對這番半真半假的說辭，姜凡沒有給面子，他打算樹立一下人設，免得以后余忠越發不拿自己的話當回事，那所謂的合作就不對等了：“這次看在伊卡洛斯確實沒問題，我也就不追究，但還請余老師尊重我的想法，否則您所說的什么世界安危，我也懶得去管，反正天塌下來高個子頂著。”

“我父親的過往，就算沒有特能隊提供渠道，相信再過幾十年，我也能查出個一二，所以您更不要把這件事作為底牌，我們只是合作，上下屬關系只是對待官方的身份，希望您時刻放在心里。”

“哦對了，國慶節假期我母親要回筑城來查崗，還麻煩您幫忙解釋錢財來歷，切勿暴露任何有關我參與特殊工作的信息。”

顯然，聽出姜凡確實不滿，余忠也不去觸其霉頭，只是打著哈哈一一答應下來。掛斷電話，余忠笑容塌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憂愁。“天逆兄，為了與舊日支配者對抗，我必須要讓你的兒子擔起責任，對不住了……”

戴上圍裙的伊卡洛斯也是動人得緊，凹凸有致的輪廓彰顯無疑。姜凡總覺得這溫柔的美麗好像曾經見過，但也只是看呆瞬間，便反思起剛才的情緒化。自己何故為一個認識半天的女孩如此生氣？又是因為什么，這樣信任她，這種懷念的感覺從何而來。

“主人，要把小雪妹妹喊起來吃飯嗎？”用絲綢材質戴飾束成的粉發隨著側顏飄起，剛才樹起的警惕之心又在這一刻轟然破碎。

姜凡搖了搖頭，心里已經產生了對記憶懷疑，若是自己真的同伊卡洛斯相識，那又是什么時候？

“嘿嘿，不用叫我啦，我已經起來了，哇噻，不愧是最新版的家用機器人，連午飯都做得比凡哥好！”

帶著小嗲音的聲線打斷了姜凡的思考，妹妹從房間里撐著懶腰走出來，美食的香氣牽引著她，步履蹣跚又目標明確。

姜凡無奈一笑，確實也十點左右了，只得先跟著伊卡洛斯把菜肴端到飯桌上，供雪小主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