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梅重重坐在凳子上,眉毛皺得更緊:本以為自己不得罪他們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好好過日子,卻不料,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躲都躲不過!
正在白雅梅發(fā)愣,淺笑擔憂之時,一聲嘈雜的喧鬧傳入三人耳中。
“真是太不像話了,就算是大夫人也不能這樣欺負人??!”
“就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淺笑嫣然驚詫的看向白雅梅:怎么辦,是那兩位夫人來了!
白雅梅輕咬紅唇,毅然坐好,眼中的愁苦瞬間轉為堅強:既然躲不過,那就勇敢的面對!
白雅梅向淺笑使了個眼色,淺笑心領神會的走到門邊,迎了出去:“原來是兩位夫人來了,快請進?!?
淺笑掀起門簾,等著兩位夫人進房,卻不料,哪兒人竟站在原地說氣起話來。
“呦,翠柳,你看,大姐房里的丫頭就是不一般啊,不僅長得清秀美麗勝過了你我,就連這氣勢也比我們都大了,見了夫人只會動嘴皮子說話,竟連最基本的請安之禮都省了?!?
“姐姐說的是,大姐不是最注重禮儀尊卑嗎,怎么調教出來的丫頭這般的不懂規(guī)矩,難怪都敢動手打人了!”
顯然二人是想起了那日早飯時白雅梅給他們二人的下馬威了。
聽著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指桑罵槐,淺笑臉色發(fā)白,不敢怠慢,兩只手輕輕相疊,對著她二人深深一福,低眉順目的說道:“兩位夫人快請進房吧?!?
見了淺笑這個樣子,牡丹翠柳二人才輕蔑的一笑,互相使了使眼色,快步進了房門。
剛進房門,就見到白雅梅端坐在桌旁,輕輕捏起一只茶盞送入口中,細細品嘗。嫣然正低著頭測跪在她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僅如此,就連她雪白的小臉兒上還有著一道子一道子的紅印兒,嫣然竟似是紅手印兒!蓬亂的頭發(fā)低低的垂下來,贏得那緋紅的臉頰若隱若現(xiàn)。
牡丹翠柳帶著各自的丫頭小紅和小綠氣勢洶洶的沖進來,本以為會看到白雅梅袒護自己的陪嫁丫頭,那樣的話她們就更有理由將事情鬧大,甚至是到將軍面前訴苦。
卻不料,她們的如意算盤竟然打空了,這白雅梅居然在懲罰自己的丫頭!二人面面相覷,景有些不知所措。
淺笑一進門就看見嫣然可憐兮兮的跪在當?shù)兀樕线€一片紅腫,不僅嚇壞了,兩步竄過去,抱住嫣然就抽泣起來:“小姐,小姐息怒啊,饒了嫣然這次吧,她年紀小不懂事,小姐就饒她這一次吧。”
牡丹和翠柳看著她們這一哭一求,顯然是為方才的事情受罰,不知白雅梅會作何反應。
白雅梅放下手中的茶盞,輕輕嘆道:“年紀小不懂事,可也不能失了規(guī)矩。以前在白府時,我是怎么教導你們的,怎么來了這將軍府才幾日就失了禮數(shù)動手打人了呢!這十個耳光算是個教訓,以后若再敢犯,定不輕饒!”
“是,奴婢,記住了。”嫣然抽抽搭搭的哭的泣不成聲。
十個耳光,沒想到這白雅梅出手夠狠的!
牡丹翠柳相視一笑,心里各自琢磨著:原來這白雅梅也是個軟柿子,自己這樣懲罰奴才不就是給他們看的嗎,看來她也是很忌憚他們這兩個受寵的小妾的嘛,什么大夫人,只要得不到將軍寵愛,也只是個任人欺侮的賤人而已!
“姐姐無須因為一個奴才傷了自己的身子。”
“就是,奴才不懂事打發(fā)了走便是,不要傷了自己才好。”
聽著他們二人無關痛癢的風涼話,白雅梅微微一笑,卻岔開了話題:“二位妹妹,奴才不懂規(guī)矩做錯了事,本該受罰,只是,這當主子的教導不周,這才讓他們都一個一個的失了分寸,是不是理應也該受罰呢?”
牡丹和翠柳聽了這話,臉上更是開心,看來這白雅梅是要自己懲罰自己了,心里雖樂開了花,可是臉面上的話還是得要的。
“姐姐說哪里話,奴才是奴才,主子是主子,怎能相提并論呢,只是……”
牡丹不說完,卻使了個眼色給一旁的翠柳,翠柳心領神會,接著說道:“只是,奴才是跟著主子辦事的,奴才有過肯定是主子教導不嚴,所以……”
二人欲言又止,只是斜著眼睛瞟著白雅梅,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白雅梅捏起茶渣慢慢啜了一口茶,眼皮也不抬,懶洋洋的說道:“奴才有錯,定是主子的過失,既然二位妹妹如此知書達理,怎的自己不為奴才做個表率呢?”
二人聞言都有些手足無措,原來白雅梅在這兒等著他們呢,果不其然,只聽他繼續(xù)說道:“二位妹妹方才還注重利益尊卑,怎地見了本夫人竟是放肆了呢!”
說著便重重的將手中的茶盞擲到了桌子上,杯蓋被彈得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這聲音響亮的傳入牡丹和翠柳耳中,竟使二人身子不由得一顫,方才的嘲諷和傲慢猛地收了回去,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白雅梅生氣,雖然二人還有一絲不悅,可是誰都不敢怠慢,忙收斂了顏色,深深的福了下去,身后跟著的丫頭們見狀也趕緊行禮,生怕晚了一分,惹得這鐵面無私的大夫人生氣。
白雅梅看著眼前拜倒的一眾人等,既不答應也不免禮,只是慢悠悠的嘆道:“兩位妹妹雖出身卑賤,膽怎么說現(xiàn)在也是我洛府的人了,以后該有的規(guī)矩還是要有的,免的讓奴才們看去落了話柄鬧了笑話?!?
白雅梅見二人唯唯諾諾的答允,心知他二人只是表面服從,心里不服,又慢悠悠的續(xù)道:“我也知道,咱們三人是同一天進的門,可是,再怎么說,我的大紅花轎也比你們的粉紅花轎早進門幾步,咱們三人的身份卻是大大的不同,這規(guī)矩禮儀也就要時刻遵守了?!?
一聽這話,原本就膽小的翠柳這下不敢吭聲了,可是一旁的牡丹卻是極度不滿,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發(fā)作,只是低頭斜眼睨著不成器的翠柳暗自咒罵,嘴上仍是不討?zhàn)?,堆笑著說道:“夫人說的是,我們二人……”
“本夫人還未說完,哪有你講話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