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笑嫣然又驚訝又歡喜,趕忙高興的對著洛離行禮:“見過將軍!”
洛離的目光死死盯著白雅梅,讓她臉上燒的火辣辣的,白雅梅的確沒想到洛離竟在這個時候出現,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輕頷首,算是見禮。
但洛離的眼神仍沒有要移開的意思,她只好柔聲道:“將軍事物可處理安妥?”
洛離輕笑:“軍中事務歲繁瑣卻不可輕視,必須時時刻刻查看,怎可輕言安托?只不過,為夫今日來遲,是有它事耽擱了。”
在長治人都好奇的看著他,只聽他續道:“管家為岳母大人準備的禮物中遺漏了一件,方才為夫親自回府取來了。夫人心思細密,此物就交與夫人保管吧。”
說著便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個暗紅色漆盒遞給嫣然交到了白雅梅手上。
白雅梅只覺此物觸手沉甸甸的,極有分量。待見周圍眾人都直著眼睛看她手中,洛離也是笑瞇瞇地望著她,便知大家都希望她打開看看,到底是什么稀罕物事還需要洛大將軍親自跑腿。
白雅梅低頭,白蔥似的纖指捏住盒蓋打開,只見盒中金燦燦的閃著光,現場一片唏噓。
原來那竟是一只拳頭般大小的金壽桃,玲瓏非常,栩栩如生,底座兩片綠葉居然是由一整塊翠玉鑲嵌而成,這禮物如此貴重,難怪洛離小心翼翼了,不過也足見他對白夫人的孝心和對白雅梅的重視了。
淺笑嫣然都洋洋得意的看著那兩個本打算來看笑話的姑娘,臉上的欣喜之色再也掩不住了,忙催促道:“將軍,小姐,白府就在前面,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夫人肯定等急了呢。”
白雅梅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金桃,又不可置信的看向洛離俊毅微笑的臉龐,此等寵愛,是真的嗎?
洛離調轉馬頭,雙腳輕壓馬腹,說道:“走吧,晚了的話,母親和妹妹們肯定會念叨我們了。”
那兩位小姐眼睜睜的看著洛離白雅梅一行人等離去,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本來打探好消息要來羞辱白雅梅的,都說她在洛府根本不受待見,甚至連回門將軍都不陪同,可是如今看來,傳言根本不可信,她白雅梅竟然真的俘獲了洛離的心!
白雅梅的手緊緊攥著那只漆木盒子,回想著方才的種種,她忐忑的心終于平定了許多,若說感動也確實有的,但心中的疑團卻更多了,成親之日的羞辱,之后的刁難,可現在卻是一次又一次的相助,若說愛,為何要難為她?甚至還納了兩個青—樓妓女為妾?可若是不愛,又何必花這許多心思還要在外人面前展示恩愛呢?
白雅梅撩開轎簾一角,望著前方馬上之人寬闊的背脊,自言自語道:“這又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呢?”
忽然她眼睛一亮,只見兩個紅襖綠褲的小人兒歡蹦亂跳的沖進隊伍中,眼見便要來到洛離坐騎蹄下。
白雅梅驚得嚇出一身冷汗,大聲叫道:“小心!快回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馬上之人猛地拉緊韁繩,略一提氣便飛身越過高昂的馬首,兩手將小人兒從高高抬起的馬蹄之下抱出,攬入懷中,伴著嘶鳴的馬叫,兩個急轉身,三人便已經安然無恙的到了路邊!這一系列的動作簡直一氣呵成,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洛離便已救了兩條生命于無恙。
眼見三人平安,白雅梅緊張到發白的臉頰才恢復平靜,快要跳出來的一顆心也終于吞回到了肚里。她顧不得淺笑嫣然的攙扶,急急跳出轎子向那三人沖去,人還未到,埋怨之聲早起:“你們這兩個死丫頭,沒看到有馬嗎,怎么還橫沖直撞!”
一邊說著,一邊將兩個粉雕玉琢似的小人兒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檢查了一番,見沒有受傷趕忙愛憐的擁入懷中,口里卻還在生氣的訓斥著:“不好好在家里等著,偷偷跑出來做什么!娘親知道嗎?是不是又惹娘親生氣了?怎么還是這么不聽話!”
這兩個小二人正是白雅梅的妹妹,一個十歲,一個七歲,聽到長姐的訓責,不但沒有半點委屈難過,反而笑嘻嘻的調皮回答:“長姐您來的好遲哦,我們和娘親等的著急了,便出來接你們啦。”
“就是,娘親還擔心會有危險,其實只要有姐夫在,還有什么危險可言呢。”
洛離見兩個小姨子調皮的向他眨眼睛,她也微微一笑,迅速的回了個鬼臉,不過在白雅梅轉身看他之前連忙收回了。
白雅梅一聽妹妹們的話,才猛然想起救命恩人,忙轉過頭對洛離深深一福:“方才多謝將軍出手相助,妹妹們還小不懂事,還望將軍見諒。啊,將軍您受傷了?”
白雅梅關切的看著洛離的左手,只見那上面覆了一層塵土,還有幾道劃痕,鮮紅的血滲了出來,雖然傷口不深,但對于深居閨閣的白雅梅而言,也算觸目驚心了。
若不是她眼尖發現了,洛離自己恐怕都沒有覺察,他低頭看了一眼,隨意說道:“這么一點兒根本不算傷。”
不過雖然語氣淡然心里早已可開了花,這還是白雅梅第一次如此關心他呢。
“肯定是方才劃到的,一會兒回府,我幫將軍清洗包扎一下,若是因此不能拿劍,那我和妹妹的罪責就大了。”
白雅梅的話還未說完,兩個妹妹就笑嘻嘻的嚷了起來:“三妹玩耍時經常受傷,也未見姐姐如此關心呢。姐姐姐夫真是恩愛非常,相敬如賓啊,哈哈。”
白雅梅臉蛋兒一紅,追著兩個妹妹就要打,淺笑嫣然笑吟吟的跟在后面,也是有說有笑,仿佛這些天的不快都已過去,雨過天晴一般。
洛離望著白雅梅歡樂的笑臉,嘴角的笑再也抑制不住,自言自語:“岳母,現在是時候了嗎?”
林海源坐在八仙桌前,手里的茶滿滿的卻已沒了熱氣,他細長微白的手指捏著茶蓋一下一下的撞著茶杯,清脆的聲音在空蕩的廳里回響,突然,茶蓋緊緊扣在茶杯之上,他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呼道:“來人,備轎!”
將軍府大門外的墻角處,一個轎夫打扮的男子正跟兩個身材俊秀的女子低聲說著什么,路上行人來來往往,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待男子說完,穿紅衣的女子小心地囑咐了句便打發了男子離開,同綠衣女子左右看了看快速閃進了將軍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