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少說,給我老實點,少吃些苦頭。”
上官嫣然掀開板車上遮蓋的草席,入目是鍋碗盆子,連衣物,被子,一應俱全。
“好啊,你們這是要舉家逃跑啊!”她異常惱怒。
“官爺,這都是不孝兒要離家出走啊,三十好幾了,不學無術,說了他幾句,就要離家出走,真是造孽啊,老天爺,我吳三上輩子做了什么壞事,攤上這么個不成器的兒子!”
吳三呼天搶地,眼淚鼻涕哭得一大把,就是不承認與小女孩失蹤之事有關。
門口腳步聲響,花似錦走了進來,他身后還有明風和朗月,吳三的兒子耷拉著腦袋,雙手被綁在身后,被明風押了進來。
“怎么樣?孩子找到沒有?”花似錦急切地問。
上官嫣然搖頭,“吳三說,他什么也不知道。”
“明風,你留下,跟嫣然看好他們。朗月,我們進去搜。”
吳三的兒子眼中閃過一絲的慌亂,但很快鎮靜了下來。
“兒啊,是不是你抓了人家孩子啊?是的話,趕快交出來,爭取寬大處理。”
“沒有的事,老東西,你不要瞎說。”
上官嫣然與明風對視了一眼,明風就從板車上取下一個小矮凳,讓吳三坐下,和顏悅色地問:“老人家,多大年紀了?”
“四十九。”
“老伴呢?”
“早年得急病死了,扔下一個嗷嗷待哺的兒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誰知道,他不學好啊,好吃懶做不說,還整天窩在家里,連個媳婦也說不上!”老頭叨叨著,就轉到了兒子身上,吳三的兒子更覺煩躁。
“老東西,不要說了。”兒子惡狠狠地罵。
上官嫣然嘆了口氣。
“老人家,我們知道你不容易,今兒早上,那個小女孩就是一大早替生病的爹爹找大夫,才被人拐走了的,如今她娘哭得肝腸寸斷,她爹驚聞孩子丟了,奄奄一息,眼看一個美滿的家就快散了,可憐啊!”
“你們不要在這里賣慘,我們不知道什么小女孩,你們還是去別處尋吧!”兒子沒好氣地說,剛剛逃跑被抓,那公子好大的力氣,到現在被抓的胳膊還是生疼,心里畏懼,但對于眼前的兩個小朋友,心里倒是踏實了許多。
花似錦和朗月從屋里出來,兩個人兩手空空。
但奇怪的是那條黑狗,居然也跟著跑了出來,嘴里叼著東西,搖頭晃腦地跑到吳三的身邊,獻殷勤般將東西吐在吳三的腳邊。
吳三的兒子臉色驟變!
那是一塊碎布,藍底白花,似是從什么地方硬生生撕扯下來,皺巴巴揉成一團!
吳三兒子眼中的異色自然逃不過花似錦一行人的眼睛。
花似錦取出一塊白潔的手帕,從吳三腳邊地上捏起碎花藍布,舉到老頭的眼前,問:“這是什么?”
“不知道!”吳三還是搖頭。
“你仔細看清楚,這塊布是從失蹤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上扯下來的,這上面還有著血跡,說!”花似錦忽然厲聲喝問。
“是不是你們父子合謀殺了她?”
他,不怒自威,冰冷的眼神從吳三的臉上緩緩地轉到他兒子的臉上,吳三直嚇得身如篩糠,抖個不停,“噗通!”給跪下了。
“大人,大人明查!小人是冤枉的。”
吳三的兒子面如死灰,雙眼定定地看著黑狗。
“你,帶路!”
花似錦直接命令吳三的兒子,而這個冷血的男人只是冷笑。
“我沒有拐帶小孩,也沒有殺人!這畜生整天家里外面的亂跑,誰知道是叼哪兒荒郊野外的?你們若是有證據,來抓老子便是。”
花似錦閉上眼,疏忽睜開,眼眸深處一道光芒閃過,黑狗像得到什么指示似的搖著尾巴,直向屋里跑去!
花似錦讓大家跟上,上官嫣然和明風就扯了吳家父子跟上,一行人進了屋,黑狗一路小跑,將大家帶到一個破屋子里面,在鍋爐面前停住,不住的用抓子去撓上面的鍋蓋。
這是小樓后面荒廢不用的茅屋,里面丟滿了雜物,蜘蛛網橫結,花似錦用手弄開擋路的蜘蛛網,一行人擠在里面,甚至連站腳的地方也沒有,在朗月揭開虛掩的鍋蓋時,灰塵揚起,陰暗潮濕之處,一個黑黝黝的地道出現在眼前。
地道里面,隱隱約約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哭泣聲,聽不真切,好似嘴巴里塞著東西,若斷若續地。
朗月取出火折子,鉆進了僅容一個人通過的狹窄地道,沒一會兒,抱出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來,穿著藍底白花的碎花衣服,睜著一雙驚恐萬狀的大眼睛,滿臉的淚痕黏著灰塵,讓人看不清她原先的白凈。
面對著這許多的陌生人,小女孩都不敢哭泣,將小臉埋在朗月的懷里。
“別怕!孩子,我們都是來救你回家的!”朗月柔聲安慰,輕拍著孩子因為害怕而控制不住發抖的肩。
花似錦握了孩子的小手,輕輕問:“你叫什么名字?告訴哥哥,哥哥送你回家!”
小女孩莫名地感受到手掌心傳來的善意,還有那輕輕的聲音,帶給她無限的安全感,她轉過頭,掙扎了一下,從朗月身上跳下地來。
昂著小臉,端詳著花似錦,這個小哥哥身上仿佛帶著光,擯棄了一切的黑暗和恐懼!
“我叫如茵!”
“那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什么事嗎?”
“我記得爹爹病了,吐了很多血,我出來叫大夫、、、、、、”
“然后你迷路了,現在我們替你媽媽找你回家,走吧,如茵,我們回家去!”
一瞬間,花似錦就將孩子不愉快的記憶給抹得一干二凈,對于一個單純如此的孩子,他不需要太多的念力,小女孩緊緊握了他的手,大步地走著。
對于這對父子,花似錦讓明風送去了當地官府。
明風回到客棧時,已經是掌燈時分,朗月和上官嫣然都睡了,花似錦還在等著。
一燭如豆!他希望這世上永沒有邪惡!
“老大,你怎么還不休息?”明風有些感動。
“我在等你!說說,案子進展如何?”
“吳三父子也算是當地一小惡霸,惡事當然不少,但拐帶小孩的事,吳三并不知情。”
“他兒子為什么要拐帶如茵?”
而明風的回答讓人大為吃驚意外,竟然是小女孩的圓臉,加上大大的眼睛,就像吳三給兒子說親的那個少女,少女嫌棄他家貧寒,拒絕了這門親事。從此他懷恨在心,假以時日,待得折磨夠了孩子,就想殺了如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