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慶之嘴巴張的老大,轉頭看看史珍香,又轉頭看著老板手里的文件,他拿過來,這個時代什么都現代化了,唯獨藝術品畫還保留著相當的價值,黃金朋克拍賣行當初是見識到了史珍香的名畫,并得到了許諾,以這副名畫作抵押而參加《墜落繆斯》的拍賣。
險些一步讓他得逞!好在唐山藏讓全市的鑒定高手前來又一輪的鑒定。但是這張史珍香帶來的“名畫”上雖然紙面上花紋圖案、筆鋒做的很真,但是在一個細節上------畫錯了杰克奧特曼的手鐲而露餡----真正的蘇惋步絕對不會犯這個錯誤。
“你現在到底有沒有錢??”唐山藏顫抖著嗓音問道。
史珍香不慌不忙,朗聲答道:“沒有,我全部財產也不過幾萬。”
“你。。。。”
五雷轟頂!萬箭穿心!在場的拍賣公司人員頓時石化了。單單是聞聽此言的俞慶之頓時覺得落入萬丈深淵,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只出來一個音。
他仿佛被雷擊了一下,無數只鳥在他的腦子里飛來飛去,他的精神仿佛掉進一個宇宙黑洞,那洞深不見底。
一切的一切,都白做了嗎?
史珍香你快說,這不是真的,你是有錢人,你是牛云的親戚。。。這一切都是誤會!
只見被架住的史珍香平靜的縮回了手,激動而又沉穩在臉上,似乎斗爭了許久,她說:
“真的很感謝,俞拍賣師,我給你們拍賣行帶來麻煩了,我實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錢,我說了一億是吧,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史珍香站起身,向俞慶之鞠躬。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俞慶之的臉瞬間扭曲了,爆發了!一個億!大姐!一個億的拍價!你一句給我們帶來麻煩了就這樣糊弄過去?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英俊的臉上憤怒得五官都移了位置,整張臉像一張黃紙般,沒有一點點血色,眼睛里捏出幾條血絲,眼球幾乎要冒出眼眶。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史珍香的臉,試圖在上面找到史珍香是在開玩笑的證據,說不定下一秒,她就掏出支票,沒關系,這種上個世紀的老物件轉賬我們也認的。說抱歉我開玩笑的,馬上付款呢?
但是史珍香的臉上只有羞愧和歉意,讓他不得不直面現實。
“你有病!?”俞慶之盯著史珍香,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不動手的沖動。嘴唇緊閉,牙齒發出像是快要被壓垮的扁擔的嘎吱聲,他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撲過去打人,她恨不得把那女人撕成碎片!!良久,他才從牙縫里慢慢擠出這幾個字。
唐老板沒這風度,只見他大吼道。
“你!你拿不出錢為什么還要硬拍?!拍賣違約是會收到起訴的!報警!報警啊!”
唐山藏這里也快要瘋了,他在會客室里來回走動著,幾分鐘后,他停了下來,助手以為他要動手,干忙把他安在沙發上,他要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沙發上,扶著腦袋。
史珍香似乎是被兩個人的表現嚇到了,她飛奔在沙發邊上,看著激動的俞慶之,把手伸過去。
俞慶之深吸了好幾口氣,力度大的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想通過吸氣把自己的肺吸炸,他幾乎是用全身的力氣才止住自己的怒火,接近8年的無流拍拍賣記錄,在一幅眾星拱月的知名畫家遺作上碰壁,一想到自己剛剛提交的超級拍賣師考核申請表和拍賣行多年的優秀績效,眼前一黑。
俞慶之想開口怒罵,面對史珍香滿臉的愧疚不知道該從何罵起,他想動手摔東西,可面前的女士身材瘦瘦小小,他如果真的摔了恐怕明天就會傳出來黃金朋克拍賣行頂級拍賣師俞慶之暴力拍賣,最后在史珍香愧疚的眼神里,俞慶之出奇的冷靜下來,他坐直身子,看向面前這位膽大包天的黑女士。
“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但是。。。我找到了那個信息啊。。。”史珍香的臉白得不成樣子,通紅的眼眶里滿含淚水,長又彎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在俞慶之情緒爆發時緊咬著的嘴唇此時也滲出一縷血痕。
長途的跨國跋涉和勞累,讓她的情緒接近崩潰,她對自己欺騙拍賣行進行假拍的行為感到些許的羞愧,“我從國內一路追查線索到歐洲,結果發現蘇先生已經離世了,他的畫作在他離世之前就被送回國了,我真的很需要這幅畫……”
“拍賣違約是需要扣除一千分社會信用積分的,這個你說的吧?”俞慶之感到非常的內疚,他低垂著睫毛,沒有去看史珍香,畢竟這單拍品是從自己的手上拍出,一旦違約,將會給公司帶來巨大的損失。
唐山藏又站起來背著手不安地在屋子離走來走去。
“說吧,你到底什么動機!有人指使你這么做的?或者是你,這只是一副蘇先生的遺作,如果你想要他的畫作,私人收藏館里應該有一些吧?”
史珍香似乎做了非常大的決心,她猶豫了一會開口道。
“只能是這幅畫,說起來可能您不相信,但是,這幅畫里隱藏著我母親被殺害的線索!”
這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大吃一驚。唐老板和俞拍賣師對視了一眼。唐老板隨即揮揮手,讓助手們扛著畫作先出去。
“說下去。”唐老板正色道。
史珍香抿了抿嘴唇,繼續說到。
“蘇先生知道一些內幕,但是在我抵達歐洲的時候,他就老死離世了,我沒能拿到消息。”史珍香滿臉愧疚,在發現蘇惋步離世后,她連夜趕回來準備拍賣會,過度的疲憊讓她失去了判斷的能力,這才做出在拍賣會上明明沒有足夠的資金還是強行進行拍賣的行為。
“那你應該報警!”俞慶之說道。
唐老板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然后示意史珍香繼續說下去。
“蘇老先生死前曾經講過一段話吧,那時候有人錄下來。家鄉話我聽得懂。”
“你怎么能確定,這幅畫里就有你要的線索呢?”右手捏了捏鼻梁,俞慶之感覺大腦一陣疼痛,這么狗血的劇情竟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僅僅憑借蘇老先生死前神志不清的一段話?”
“我已經找到了!”史珍香興奮的咬咬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對著唐老板和俞拍賣師說:“憑著這個東西,我找到了剛才畫里的秘密!足以證明你們這里的一個大人物是有罪的,絕對!絕對!你們可以把畫暫時給我保管嗎,我可以繼續挖掘,把那個大人物扳倒,還我母親在天上一個公道。”
“就做不到!”唐老板呆住了,憤怒的回答道。
“抱歉,這個你就別做夢了…”俞慶之下意識的想要推脫。
“不怕你們知道,我就是蘇惋步的女兒!”
“什么?”唐老板和俞慶之同時驚叫起來,一系列的信息讓他們吃瓜吃到吐。
“怎么可能?你不是姓史嗎。”
史珍香搖搖頭:“這是我的養母姓,我的親生母親是和蘇惋步好過以后再生下愛我的。盡管沒有什么證據。”
俞慶之瞪了她一眼,心里想著:不是又是一個蹭名人光環的人吧。
唐山藏心里嘀咕:這倒是一個很好的炒作點,不管這女的是真是假。想到這里他不由的打了個響指。
“拜托了!”史珍香雙膝一彎,跪倒在地上,“我這次回國參與拍賣可能已經引起兇手的注意,我能感受到,有人在背后盯上我了,可能我明天就會被綁架,請您幫幫我,再給我幾天的時間查找畫作里的其他線索!”
“你說兇手是誰?”唐山藏問道。
“我不會說的,他在S市只手遮天,我沒有十足的把我,不,就算有十足的證據也很難徹底打到。你們要是和他有利益相關,再聯合起來對付我,我怎么辦。”
俞慶之陷入了沉默,看著跪倒在地的史珍香,他有一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在史珍香身上,他看到了義無反顧,即便是面臨著被綁架的危險,她也想要查清真相,但是這種大事上,他作為一個拍賣師,是沒法決定的,哪怕和老板關系很好也不行,
“老板?”俞慶之看向唐山藏。
唐老板抱著手臂,又開始再房間里轉著圈,安靜再房間里擴大、擴大。
宛如幾個世紀一般長的時間過去了。
“如果可以查出這個案件,那這幅畫作為殺人案的證據,我們可以以此為噱頭,拍出更高的價格……”史珍香看著唐老板說道。
唐老板終于停止了走路。
回頭差異的看著史珍香。
“到時候何止是一億,2億也有可能啊!”史珍香繼續煽風點火道。
沒錯,的確是這樣,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名利雙收。唐山藏這么想著。
“那要是查不出來呢?或者你根本就是個騙子呢??”唐山藏盯著史珍香說道。
。。。。。。
短暫的安靜,接下來史珍香的一句話讓唐山藏噎住。
“現在你們也只能希望我查出來!”
史珍香一臉平靜的說道。
好一個小丫頭!
她輕松地利用現在這個結果,讓唐老板不得不妥協。
“好吧。”唐山藏回應道。
“呼——”俞慶之松了口氣,冷靜下來后他一直在尋找拍品的突破點,即便是老板不覺得拍品違約是自己的問題,但是他還是感到一陣難受,但是借助史珍香所說的畫作是命案證據的噱頭,他只需要延緩一周的拍賣時間,就可以為拍賣行獲得更高的利益,這樣的事情,老板是不會反對的。
“我同意了,只不過作為懲罰,接下來一周的時間里,我要你和我們俞慶之拍賣師一起,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