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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畫中的秘密

故事說到這里,賈富貴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將胸口的傷疤露給史珍香看,“你弄丟了以后,我沒有耐心住在醫院里,總是一個人偷偷的跑出醫院,去火車站啊,孤兒院啊那些地方,看看會不會有好心人發現你,把你送回我身邊?!?

“可惜沒有用,我一直都沒找到你,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可是都沒有下落,我也問過蘇惋步,他也不知道你在哪兒……”

“其實那個時候,我一直都在懷疑你是蘇惋步那個家伙的孩子,可是一想到你躺在搖籃里對著我笑,我就舍不得將你送到他身邊。”

史珍香聽著賈富貴的懺悔,沉默不語,以當時賈氏和陳氏的能力,怎么可能查不到自己的下落,除非是賈富貴不想找到自己。

“蘇惋步在去世前曾經發來一份錄像,應該是說這件事的,只可惜,蘇惋步在錄像里留了密碼,我沒法給你們展示證據?!?

賈富貴似乎是說累了,他示意屠萬仁送上裝有錄像的光盤電腦。

“姓蘇的臨死前說所有的一切都用錄像形式發回國內了。還說什么留了一些驚喜讓我們尋找,小香你可以想想,蘇惋步有沒有給你留下什么數字之類的,你看過他的《墜落繆斯》,應該會有一些頭緒。”

史珍香表情冷漠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什么都沒發現。

一股閃電閃過了俞慶之的腦海。

看著屏幕上八位數的密碼框,俞慶之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動的跳起來。

“賈先生!我曾經在在蘇惋步先生的畫作上看到過一串數字,可以讓我試一下嗎?”俞慶之激動得手指都有些發抖,他真的太喜歡這種揭露真相的興奮感了。

賈富貴面露驚訝,他一直以為查到密碼的人是史珍香,沒想到竟然是俞慶之這個小年輕,他示意管家將光腦遞給俞慶之。

俞慶之接過光腦,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說到:“我可以給你密碼,但是作為交換條件,你們必須讓我一起看完這個錄像。”

“哥們,別得寸進尺!”“活秦瓊”緩步朝他走來,低聲惡語對這個曾經讓他吃虧的男人說到。

眾人回望賈富貴,賈富貴深吸一口氣,皺著眉頭,下巴一挑,算是默許。

俞慶之毫不猶豫的就輸入自己在畫作上看到的那串數字:30250817,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當時只是覺得這串數字有些奇怪就記了下來,沒想到竟然是隱藏的密碼。

視頻解鎖后,一個頭發有些花白,但是氣質非常儒雅的男子形象出現在沙發旁的空地上,他向眾人點點頭。

“賈先生,好久不見了,這段視頻希望你能夠替我送到我的孩子,史珍香的手上,非常感謝?!?

“小香,我的孩子,我不知道這段視頻會不會被你看到,或許,這段歷史是我當面告訴你,可我不知道未來的我,會不會出現什么意外,錄下這段視頻,也是希望在未來的有一天,我意外離去了,也會有這段影像來告訴你一切。”

“其實在這之前,我見過你一次?!?

“你母親背著我將你悄悄送走后,我找了很久,不知道你記得你的高中畢業典禮嗎?真的很巧合,你畢業的學校,就是你母親的母校,或許是遺傳吧,你在音樂方面的天賦甚至超過了有靚,你坐在舞臺上彈琴的樣子,和你母親一模一樣,我當時就認出你了,之后我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你有自己的路要走,這么多年我也沒有為你做出什么,拜托校長以助學金的名頭給你留了一筆錢,我就離開了,孩子,真的很抱歉,我對你滿懷愧疚,這讓我不敢直面你的目光。”

“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開始查找你的親生父母,我不愿意你查到那些骯臟的過去,可是我又有什么資格阻止你呢?我什么都沒能為你做過,所以我就給你留下了這段視頻,從我的角度,來給你展現那段回憶,但是請不要被我的回憶蒙蔽,畢竟,這只是我單方面的記憶?!?

“蘇先生恐怕一直到死,都以為史珍香是他的孩子?!?

俞慶之看到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

賈富貴臉色徒然又難看了幾分。管家屠萬仁意味深長的看了賈富貴和俞慶之一眼。

會客廳里的氣氛驟然一緊,大家都不說話了,賈富貴輕嘆一聲,示意俞慶之閉嘴,繼續看。

“小香,接下來我要和你講的,是我和你母親的故事,以及,因為我的一念之差,導致她的死亡?!?

“我遇見你母親的時候,是在一個公益演出上,那時我才24歲,剛剛從學校畢業,你母親穿著休閑裝,坐在一群孩子中間為他們彈小夜曲,或許那時我經歷的還不是很多,但是她的存在,對于我而言,就是繆斯女神,可惜神女有夫,看著一旁比她大了十幾歲的丈夫,我第一次感受到嫉妒噬心的痛苦,我強壓著痛苦,接近她的丈夫,就是現在的賈氏集團總裁,賈富貴?!?

“賈富貴很看重我的天賦,那天我和他聊了很久,最后他對我發出邀請,問我要不要去他的家中小住一段時間,這樣能夠近距離接觸繆斯的機會,我沒有放棄,第二天我就應邀住進了賈家,可惜,有靚她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們倆僅有的幾句交談都是在藝術方面,這讓我很泄氣,可我不想放棄,不知道為什么,我像中邪一樣,瘋狂的追求一個有夫之婦?!?

“就這樣過了半年多,發生了金融危機,賈富貴他每天都在公司里忙碌,甚至連續幾天都不回家,這個時候,有靚的爸爸出了意外,突發腦溢血,還沒等送去醫院,就離開了,這件事對有靚的打擊非常大,她開始向其他人抱怨賈富貴,我認為這是個好機會,便趁虛而入,即使這樣,有靚對我還是若近若離,不過好在,我終于可以站在她的身邊了,沒多久,有靚就懷孕了,小小的你出現在她的肚子里,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們之間的關系被賈富貴發現了,我搬離了賈家,而賈富貴,則放下公司的事情,在家里看著有靚,我當時很極端,一直認為是賈富貴在監禁有靚?!?

“你出生滿月那天,有靚帶著一身鮮血找到了我……”

“當時我以為有靚是出了什么意外,甚至懷疑賈富貴是不是對有靚做了什么暴力行為,有靚當時的狀態很不穩定……”

蘇惋步說到這里的時候,賈富貴惡狠狠的哼了一聲,表情不變,仿佛沒有聽到蘇惋步在背后說他的壞話,但俞慶之明顯看到,賈富貴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的在跳,當著自己女兒的面他似乎是不想暴露自己不好的一面,只能暗暗氣的雙頰微微顫抖。

雖然時機不對,但俞慶之還是有點想笑,這兩個叔叔,一個在死前的錄像里都要給史珍香灌輸賈富貴是壞人的思想,另一個則是當著史珍香的面都不敢發火。

“我擔心有靚受了什么傷,就讓有靚快去清理一下,可沒想到有靚她卻對我說,‘惋步,你看,再也沒有什么人能夠阻止我們相愛了!我才是最愛你的那個人!’,小悅你可能不知道,有靚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多扭曲,她當時的表情非常猙獰,眼睛里泛著紅血絲,掐著我的肩膀,反反復復的說沒有人會阻止我們相愛?!?

“我很擔心有靚是不是受傷了,想勸有靚冷靜下來去換身衣服清理傷口??墒怯徐n卻拉著我說,惋步,我把孩子送走了,沒有人會攔在我們之間了!”

“聽到這句話我真的被驚呆了,我一直以為虎毒不食子,無論發生什么,有靚都不會傷害我們的孩子,我真的……”說到這里,蘇惋步的眼眶通紅,他絕望的看著鏡頭,“我真的沒有想到,她真的對你下手了……我一直都在擔心賈富貴會對孩子下手,可沒想到……竟然是有靚……”

“我看著有靚沾滿鮮血的裙子,以為她傷害了你,我就和有靚吵了起來,她就站在畫室中央,低著頭問我,‘你是不是開始討厭我了?一定是賈富貴那個人渣對你說了奇怪的事情,沒事的,等我殺掉賈富貴以后,你還會重新愛上我的?!?

“我以為是她被傷害我們孩子的愧疚沖昏了頭腦,愛一個人真的很容易為她的錯誤尋找借口,我上前想要安慰有靚,可沒想到,她從我的畫具里抽出畫刀,趁我想要安慰她的時候,挑斷了我的手筋。”

“有靚那個時候的表現真的很恐怖,她舔著畫刀上的鮮血,把我逼到角落里,說,‘清瀚,你還喜歡我嗎?你喜歡嗎?不喜歡了啊……可是我真的好愛你,你哭什么???傷口太疼了嗎?對不起哦,你再等等,馬上我就殺掉你,死了的話就不會疼了哦……’”

“面對有靚手中鋒利的畫刀,出于對死亡的恐懼,我一時間突然有了力氣,推開她逃了出去……”

“有靚當時用畫刀挑斷的,是我一直擅長作畫的右手手筋,因為畫刀上顏料和細菌的感染,哪怕我一逃出去就去了醫院,也沒能挽救我的右手,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法用右手拿起畫筆作畫了,為了能夠繼續接觸藝術,我學會了靈活的使用左手作畫。”

錄像里,蘇惋步看著自己的右手,輕輕的嘆了口氣,俞慶之終于明白,為什么他是用左手畫畫的了,原來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在錄像里敏銳的看到,蘇惋步右手上一道猙獰的縫合痕跡,從大拇指附近的手腕處一直延伸到小指可見當時的傷口慘烈程度。

“當時有靚應該是主人格因為我的受傷出來了,她的主人格一直都很不喜歡蘇惋步,加上人格分裂帶來的混亂導致了她和蘇惋步的爭吵……”

“這兩件事情,我和蘇惋步都選擇不報警,我們都很內疚,覺得是自己的錯誤,蘇惋步覺得是自己逼有**得太緊了,沒有考慮到有靚作為孩子的母親,送走孩子的痛苦是最大的,我則是覺得,這一切都是有靚疾病的過錯,和有靚本身沒有什么關系?!?

賈富貴低聲解釋著,語氣里滿是痛苦,視頻還在繼續。

俞慶之看著正在為陳有靚辯解的賈富貴,和視頻里那個面露痛苦的蘇惋步,忍不住嘆了口氣,一個兩個都是戀愛腦,陳有靚有精神疾病就帶她去醫院啊,一個個的,不是覺得家庭醫生管用就是覺得自己愛人壓根沒問題,真是……俞慶之都不知道該怎么看待這兩個大名鼎鼎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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