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來人，找到了我們兄弟二人。

“我們也才知道，那催生我們兄弟二人異能與造就飛云島的東西，竟是傳說中，妖族舉族升維時通過的那扇門。”

“「門」？！妖族重返世間的門？”維與齊末驚異對視，原來傳說中的門就在飛云島上，更是那扇門催生了飛云島的誕生！！

白樂昌緩緩點頭，接著道：“于是，為了讓含笑活下去，我們與妖族做了一個交易。

“我們自愿成為「守門人」并幫助他們尋找流落世間的鑰匙，而妖族則負責解決出現在我們身上的『腐敗』。

“這顆「生命之源」，便是妖族提供的解決辦法。

“用無窮的生命能量，為含笑重塑身軀，脫離侵蝕。”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便說通了，難怪當初白含笑會獨自一人出現在黑山。

“所以，你們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齊末眸光暗淡，而一旁的白樂昌卻微微搖頭道：“含笑是不知道的這一切的，你們初遇之時，恰是我們剛剛塑出一具身體，下放至陸地之時。

“為塑人身，我耗費了很多能量，在轉移意識時，我一早便沉睡過去，沒辦法，我只能喚醒身受侵蝕、意識模糊的含笑，并給他編造一段假的記憶。

“讓他誤以為自己是人類，讓他以為是與我走散，在他心里埋下尋我的暗示，借此來接近你。

“這一切都是我謀劃的，他并不知道那些計謀，直至我醒來。”

白含笑一臉歉意的看著齊末，但身受侵蝕的他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只能露出哀求的眼睛。

“那，他們呢？”

維指著地上的那幾具尸體，眾人也將目光重新移向他們。

“他們？”

白樂昌臉上帶著謔笑：“人性使然，滅族之危與個人私情比起來，哪個更重要呢？

“你我都一樣，不過是被各自族群拋棄的棋子罷了。

“也是到后來，我們才明白，我與含笑的誕生、我們的異變以及遭受的磨難，都是他們提前設下的。

“我們的一生，早已注定，別無選擇。

“妖族創造了我們，培育了我們，甚至幫助我們，你說，我們有的選嗎？”

聽到這，齊末眸光暗淡，半響，他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那他們，又是怎么死的？”

白樂昌看著眼前低垂著目光的青年，年歲尚輕的他，竟渾身透著一股暮氣，宛如垂垂老矣的老者。

他微微搖頭道：“說實話，我不太清楚。”

聞言，齊末猛的抬頭：“什么意思？”

而接下來白樂昌的話竟讓齊末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與妖族的約定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們登島以后，便在島上四處尋找、摸索。

“就在前幾天，他們在我這里確認了「門」的存在，期間做了什么我不清楚，他們想辦法避開了我的視線，之后我也沒有關注。

“但，待我重新注意到他們時，他們似乎起了內訌，大吵一架后便各自分開了。

“再之后……”說到這里，白樂昌的神色有些詭譎，他回憶起他們后來的所作所為，心中十分不解，甚至，感到某明的驚恐。

“之后，他們在島上各個區域，爆發了大戰。

“而他們的對手，我一個都看不見！

“他們，就像是在與空氣作斗爭，無數的異能在島間涌動……

“而最后，他們全都是…自決身亡。”

齊末皺起眉頭，好像沒有聽清他剛剛說的話：“你說什么？！自殺！？”

白樂昌此時的臉色十分蒼白，身后的藤蔓似乎都在顫抖：“在他們分開之時，我曾偷看過一眼。

“我發現，他們滿臉都帶著不可思議與驚恐的神色，自盡之時，臉上甚至露出解脫的表情。

“也是在那之后，整座島突然安靜了下來，就好像，，好像有什么存在將島上的喧鬧抹除，只有我，只有我逃過一劫。

“我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么，說實話，我們，，很害怕，，，

“直到你再次登島，我感應到你身上的生命之源，這才想著讓之前的那個傀儡前去劫殺你，奪回生命之源。

“前不久，那個傀儡脫離了我的控制，我也感應不到她了。

“但想到這兩人的尸身在此，你肯定會來，我便在此等候。”

不一會兒，原野再度陷入沉默，清涼的風從樹頂盤旋而下，本就心驚不已的齊末只覺手腳冰涼。

飛云島依舊十分安靜，那支跟隨在齊末身后的小隊仍在島嶼中部位置慢慢摸索，一直沒有靠近。

而除了他們，島上一片寂靜，連一絲蟲鳴鳥叫聲都沒有，安靜的讓人感到害怕。

……

“為什么？為什么還是不行？”

與齊末說完那些后，白樂昌便帶著白含笑離去，并著手準備給白含笑重塑身軀。

但奇怪的是，生命之源的能量似乎無用，無論他如何催生新的軀體，白含笑的意識一轉移進去，那具身軀便快速衰敗，速度之快，甚至差點讓白含笑直接身死。

沒辦法，白樂昌只得重新出現，想向齊末求助。

待他落于原野之上，他只看到，鋪滿綠葉的草地上，齊末安安靜靜的跪坐在地，呆滯的注視著那些尸體，而維則靜靜的陪伴在側。

“你，，你能幫幫我們嗎？

“我從含笑的記憶里看到過，你擁有治療的能力。”

聞言，齊末看向靠近的白樂昌。

此時的白含笑被他哥哥抱在懷中，雙目緊閉，氣息微弱，組成他身體的藤蔓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

“讓我試試吧。”

從白樂昌手中接過白含笑，淡淡的微光暈染而出，慢慢的，白含笑身上的藤蔓竟真的停止衰敗，甚至重新煥發生機。

白樂昌眼前一亮，但齊末卻突然停下治療，他抬頭看向對方：“對不起，你們的軀體實在太大了，我體內的能量根本不夠。”

“這好解決，喏，給你。”原本白樂昌還擔心他以此為要挾，想要他做什么，原來，他只是缺少能量。

那這好辦，只要將「生命之源」給他，一切不就解決了嗎？

“即如此，我試試。”

瑩綠色的光芒從晶體內破出，龐大的生命氣息讓周圍的野草都肆意生長起來。

在齊末為白含笑治療時，那股能量從綠色過渡成乳白色，而白含笑的身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起來。

遠處，那參天的巨樹上本有繁盛的綠葉，但之前與齊末的戰斗和重塑身軀的消耗，導致整棵樹的樹葉都已落盡，只余下光禿禿的枝椏與挺立的樹干。

而現在，那些枝椏之間正慢慢冒出新芽。

巨樹的另一側，原本呈現腐敗與侵蝕狀態的樹干也開始漸漸恢復…

異動之間，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齊末貼身佩帶的一枚琥珀項鏈正散發出微光，而那光芒過于微弱，且又是白天的緣故，竟沒一人注意到它。

琥珀中的小花似仍有活力，在光芒的襯托中，竟微微顫動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