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言自然也進了耿常青的耳朵。
人紅是非多啊,耿常青苦笑了一下。
中午去食堂,氣鼓鼓的杜美琪沒好氣的把餐盤扔在耿常青的面前:“吃吧!采花大盜!”
耿常青擦干凈了飛濺到桌子上的湯汁,開始吃飯。
“你還真好意思吃?”杜美琪瞪著眼又過來了,她一把奪過餐盤:“讓你吃!”
“你這小妮子今天吃嗆藥了?”
“我就是吃嗆藥了!咋地?”
“那你吃飽了沒?”
“氣飽了!”
“行!生氣真是個好東西!又省飯又省錢!——你大概也不用喝水了吧?再加上省水,你簡直是一日三省啊……”耿常青一語雙關,可惜氣頭上的杜美琪并沒有聽出來。
斗氣歸斗氣,杜美琪還是乖乖的把餐盤送了過來。
“第一,那些話的真假你應該能判斷,第二,就算是真的與你何干?”
“你!”杜美琪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好啦,好啦!逗你玩呢!——知道你關心你哥我,我的為人你還不知道嗎?——還是頭一回見你哭呢——不過你哭起來還真好看!”
杜美琪噗嗤一聲笑了。她抹著眼淚怨婦似的噘著嘴:“你不知道當我聽到那些話的時候心里是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耿常青仍然是“玩味”的口吻,“什么滋味?你說什么滋味!”她捶打著耿常青的后背一會,突然從后面抱住了耿常青,她的身子緊緊貼著耿常青,那份炙熱迅速傳遞到了耿常青身上。
食堂角落里的杜子豪氣得把盤子一摔,頭也不回的走了。同學們正在津津有味的觀賞一出纏綿的“郎情妾意”,被突然的咣當聲嚇了一大跳,他們不明所以,互相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彼此,腦袋里一片茫然。等回過頭來想繼續觀賞時,發現故事的男女主角早已不知去向。
“看來我的第一招沒起作用……”學校操場的角落里,杜子豪跟他的謀士聚在一起,王建民先開了口。
“不是沒起作用,是起了反作用!你們沒看見他們在食堂的樣子嗎?——哎吆,想起來我的心就好痛……”杜子豪捂住胸口,好像他的心真的很痛。
“既然這一招不管用,那我們只能使出第二招了!”小眼鏡往上推了推他的眼鏡,慢悠悠地說。
“嗯——只能是如此了!”
“那誰去給耿常青送信?”
“我吧——我跟他都是學校文學社的社員,平時也有交流……”蕭二省舉手示意,“好!就你吧!——我喜歡你的自告奮勇!事成后我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說,你們都想要啥?”杜子豪大手一揮,如同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
“我想要一輛山地車——”見杜子豪面無表情,小眼鏡低下了頭:“有點過分哈……”
“不過分!只要你們幫我把事辦成了,別說山地車,就是摩托車也沒問題!”
“豪哥威武!”
“王建民,你想要啥?”
“嘿嘿……我想……想要一點錢……”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想要多少?”
“嘿嘿——五……五……”
“給你五千!”
“五千?!謝謝豪哥!謝謝豪哥!”
“二省,你呢?”
“我啥也不要!”蕭二省把頭一抬:“為豪哥做事要啥好處?”
“好!好!蕭兄弟,我記住你了!”杜子豪真的像社會上的大哥一樣哈哈大笑起來!小眼鏡和王建民對視了一眼,心里都在罵蕭二省,他奶奶的這個熊真會說話!你不想要東西,你不要東西你跟著杜子豪干嘛?給他擦屁股啊?
每周六下午是學校文學社固定的活動時間。活動的內容無非就是對提前擬定的話題進行討論,對某一種形式的文章進行分析研究,對社員的文章進行評價,修改,然后舉薦到學校的通訊社,對特別突出的文章修改之后會向國內一線雜志社投稿,比如耿常青經常合作的《豐收》雜志就是他們常用的雜志社之一。
其實蕭二省對耿常青是極其崇拜的,甚至可以說,耿常青在蕭二省的心里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他的文章,他的為人,他的瀟灑的氣質,他從容不迫的態度都讓蕭二省視若神明。可是,蕭二省為什么會跟著杜子豪反對他的偶像呢?
崇拜過了頭就會在不知不覺中藏了嫉妒,嫉妒會無聲無息的生長,長到一定的程度就會悄無聲息的轉變成恨,恨的出口就是用別人的拳頭痛打自己的偶像!況且,杜美琪也是蕭二省的夢中情人!蕭二省是在崇拜,嫉妒和恨的支配下加入了杜子豪的“隊伍”,他當然也不是真心實意的幫助杜子豪——杜子豪也是他的情敵,他能幫他?他不過是借助杜子豪的手打擊并打敗耿常青,然后再把所有責任推到杜子豪身上,他就成了三個人當中唯一的好人,到那個時候,他再出手,杜美琪不就成了他的嗎?
活動結束后,蕭二省快步走到耿常青跟前:“青哥,有點事想跟你說一聲……”
“什么事?”
“青哥,我首先聲明,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杜子豪就是看到我跟你走得近才找的我!”
“你就說吧,什么事?”
“杜子豪想請你吃飯!——不是在食堂,是在曲正國際飯店!”
“哦?為什么呢?”耿常青饒有興趣。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個傳話的!”
“食堂的飯菜也不錯啊——何必去那種地方浪費錢財呢?”
“杜子豪的意思是既然請你就應該誠心誠意!”
“非要花大錢才算誠心誠意?”
“當然!表達誠心的最好途徑就是花錢!”
“看來你小子沒少跟著杜子豪混啊……”
“我……沒有!”
“行了,別嘴硬了!如果我不去會怎么樣?”
“他會一直讓我邀請你的!”
“哦——看起來還真的很有誠意!——好吧,你跟杜子豪說,我答應他了!”
“真的?”蕭二省有些不相信——他了解耿常青,知道他不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也不是一個附炎趨勢的人。
“我什么時候說過假話?”
“好!我這就去告訴杜子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