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昭收好錢,待要想說點什么,看著母親笑意盈盈,又咽了回來。
“嗯?你想說嗎?”
“沒,沒有。”
“哦,那就早點休息?!?
說著便出去了。
客廳里片刻安靜,便響起了男人和女人的談話。
大意是為公司該不該找一個國際咨詢公司而產生的爭論。
“我都說了,沒意義?!?
“怎么叫沒意義呢?以后Daniel回來也是要接管公司的,既然要與國際接軌,怎么不能提前一些呢?”
“那都是太理想的計劃,咱們雖然體量很大,但是有自己的實際生態環境,說白了,你知道很多民營公司都是怎么衰敗的嗎?從國外留學讀MBA的兒子回來的那一刻開始衰敗的。咱就是各地頭蛇,沒必要去接軌那些不接地氣的。大事小情請些人臨時站站臺做個樣子就可以了。”
男人像是對女人的堅持十分不屑一顧。
“哦?這么一說,連daniel會接管公司這件事都有動搖嗎?不給兒子給誰呢?”
女人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唉,算了算了。不和你爭。你要真的非要安排個人進來空降就走流程,看人事和財務同不同意?!?
這事算是簡單定下來了。
這令原本唐虞昭咽下去的想法又重新浮現出來。
她穿好衣服,一套運動裝,走出臥室。
“爸爸媽媽,我也想商量一件事。”
“嗯,你說小昭。”
爸爸的表情從剛剛的厭煩又無奈立馬變得笑容可掬起來,這令一旁的女人忍不住輕聲從鼻子里一絲冷氣。
“我....”
她感覺到了母親此刻對自己的態度,心似乎又涼了半截。
“沒事,有什么要求和爸爸說。爸爸盡量滿足你。”
“我不想繼續看心理醫生了。我感覺自己已經康復了。”
她突然開口,女人卻立馬被激怒了一般。
“那怎么行!”
她感覺一陣眩暈,眼前似乎又變成了幻覺。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燈,流蘇小墜子一根一根,掛著一個大大的燈圈。
從小到大,每當母親這種語氣和自己交流,她就會抬起頭看向天花板,幻想此刻自己坐在比例比自己真人還大的水晶吊燈里蕩秋千。
很顯然,她這次的要求失敗了。
“嗯,你媽媽說的對?!?
在女人說了十幾分鐘心理治療的重要性以后,男人已經徹底站在了母親那一邊。
“孩子的心理健康可不是我們可以隨便放棄或怎樣的,這要遵醫囑,有一位偉大的作家也說過,你的孩子并不是你的孩子。她是上天讓你們撫養的生命?!?
女人振振有詞,知識豐富,男人連連點頭。
“哦,那好吧。其實我也只不過是為家里省一點錢?!?
唐虞昭見毫無效果,只好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這點錢不用省爸爸媽媽還是出的起的?!?
女人笑著拍了拍唐虞昭的肩膀。
“這都是基本開支,我都有給你準備,包括保姆,對了,她最近工作表現怎么樣?”
“哦,說是回老家奔喪去了,介紹了個外甥女來代替她,工作挺認真的。”
“外甥女?”
女人似乎充滿懷疑。
“哦,就幾天。阿姨也是負責任才這樣做的。”
“哦,好吧。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保持點距離,不要做無謂的交流。保護自己?!?
“嗯,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