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意思，似乎真沒有任何要迎娶自己的可能。明菲莫名的心冷與自卑，“我會跟那個人領證結婚，這樣我爸就不會再來找你了。”
“不行！”湛霆當場彈起來抓住她的肩膀，“你不能隨便跟人結婚！”
明菲撥開他的手，“不好意思，這是我的私事，您就不要再管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明菲抬頭，那雙“你憑什么”的眼睛令湛霆充滿可能再次失去她的危機感，他忽然抓起她的手大步出門，“跟我走！”
“你干什么，要去哪兒？”
湛霆回頭，一字一頓，認真地回答她，“我帶你去見我家人！”
明菲兩耳一陣轟鳴，被他拖到車里飛馳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你，什么意思？”
湛霆忽然擁她入懷，“別說話，我想賭一把。”
明菲莫名其妙，可他既然要帶自己去見家人，似乎是有那個意思，可為什么要“賭”呢？難道，他的家人也不喜歡自己嗎？
明菲有了期待，也有了畏懼，她依賴這個男人走過了人生最昏暗的經歷，對他充滿感激，充滿敬意，也充滿謎團，充滿信任。
如果，他真的不介意自己的過去，愿意娶她，她自當毫無保留。
可是，他的關愛也令她迷茫，真心實意又不摻雜任何目的，如此純粹，也如此讓人捉摸不透：是真的兄長，還是別的？
明菲想著，忽然覺得害怕起來，害怕他不是那個意思，害怕他是那個意思卻不被他家人所接受，害怕如果捅破這層窗戶紙，是否就真的沒有再繼續相處的機會。
“停車！”
司機嚇了一跳，慌忙將車急剎在路旁，明菲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跳下了車，“我不去！”
“菲兒，別走！”湛霆也急忙追出來，“你聽我說，我……”
“秦湛霆，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可現在真的很亂！我拜托你，不要這樣。讓我想想，讓我想想。”明菲就這樣跑開了。
湛霆也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剛剛干了什么，也不知道真的帶明菲見了柳姨會發生什么。他有些慶幸明菲跑掉了，卻也開始擔心接下來的面對。
他大步跑去見柳姨，“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想做個普通的男人，我要娶她！”
柳姨對此毫無意外，只淡然地丟來三個字，“不可能。”
“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我求求你，再想想辦法！”
“離開她，”柳姨漠然道，“這樣，對你們都好。”
“不，”湛霆后退兩步，“不，我要守護她，我要看著她。上輩子的事我無能為力，這輩子，一定要幫她。她這一生已經那么難過了，我如果離開，她該怎么辦？”
“那你就只能當她大哥！”柳姨回頭見他還不肯接受，也心有理解，過來拍拍他，“認她做妹妹，然后把你所有的財產都送給她當嫁妝。這樣，也許能幫她覓得一段好姻緣。”
柳姨再次高傲轉身，“你要知道，你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別的，你給不了。”
湛霆癱坐在地，他心里的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所以，這是個必輸的，可笑，我還想再賭一賭。可是，我怎么能眼睜睜看她嫁給別人？”
“她不是馨兒！”柳姨不耐煩地丟來這個王炸的事實，“你只需告訴你自己，她不是你的馨兒，就會撐下去！”
“不，她是！我知道的，”湛霆再次站起來，“我要再試試，說不定，還有機會！”
湛霆不聽勸告，一意孤行，柳姨長嘆一聲，“我就不該幫你復活她！”
明菲獨自一人在公園漫游許久，望著水中波光粼粼的自己，伸手觸碰，卻人影全非，“愛情，是什么？你告訴我，我愛他嗎？”
“江明菲小姐？”
聽到有人叫自己，明菲抬眼，卻見一穿著華麗，長相俊美的女人正冷淡地看著自己，眼中似乎帶有敵視，又似乎是可憐，又似乎是同情。
“你是？”
女人笑笑，“我是秦湛霆的母親，我姓柳，你可以稱呼我柳姨。”
“秦湛霆的母親？！”明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她太過年輕，感覺跟自己差不多大，甚至比秦湛霆還要小的模樣。
“你不用奇怪，”柳姨冷笑一聲，“秦家背景顯赫，秦湛霆有一個年輕的繼母也很正常！”
“繼母？”明菲邏輯理順，“您好，秦太太。”
柳姨眉頭一皺，“我說了，叫我柳姨，他也是這么叫的。”
“哦，柳姨，您好，您，找我，是有……”
“當然是來告訴你，秦湛霆不能跟你結婚！”
柳姨開門見山，明菲已然暗淡，“是我不配嗎？”
“你應該知道，他曾經有過一個妻子吧？”
明菲點點頭，“聽他提過，可是，他說她已經過世了。”
“是，可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
明菲搖搖頭。
柳姨質問，“是你不敢問，還是他不敢告訴你？”
明菲沉憶片刻，“我想，應該是我們都不想提起吧。我覺得我跟他還沒到這個地步，而對他，也許，是件很傷心的往事。”
柳姨將一張照片遞過來。
明菲這才看清是一張結婚照，照片似乎很陳舊，可里面的新郎新娘卻清晰可見：身著西裝，意氣風發的秦湛霆興高采烈地摟著自己身著西式婚紗的新娘子，那樣幸福美滿。
而那個新娘子，竟然跟自己一模一樣！
明菲的身子不由得一抖，難以置信地看著柳姨，“她？”
而柳姨面目表情地吐出那句毫無溫度的話，“她是馨兒。”
“馨兒？！”
“對，秦馨兒！”
柳姨一字一頓，明菲的記憶卻瞬間風起云涌：他呼喚的馨兒不是自己的夢，他畫的那些畫像也不是自己，那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明菲禁不住淚花滾滾，“她是怎么死的？”
“這你應該去問秦湛霆。”柳姨淡然道，“我只需要告訴你，不能跟他結婚！”
“為什么！”明菲驟然抬頭，“馨兒已經死了，他對我很好！我雖然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可他也不是頭婚了。如果他對我沒有這個意思，讓他自己跟我說，我會離他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