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喜,你出來下?!毙∨至锏剿奚衢T口,探出腦袋很是神秘的說道。
“死胖子,干啥?”天喜一骨碌坐了起來。
“我靠,大哥,眼熟?。?!”小胖看著在里面床上坐著的大個子,很是驚奇的說道。
“我去,同道中人??!”大個子看著小胖,先是一愣,接著很是熱情的湊了過來,雙手握著小胖的手,那樣子就跟工農會師一樣的親。
“你倆認識?”天喜很是納悶的問道。
“何止是認識啊!這簡直就是恩人啊!”大個子很是激動的說道,“要不是這兄弟夠義氣,翻墻時候撩了那一嗓子,哥們兒也就被交代了?!?
“我去,倆機友?。。俊碧煜埠苁菬o語的說道。
“兄弟,你也夠義氣,就你幫我上墻!”小胖很是凌亂的苦笑著說道,“雖然咱們中計了。”
“唉,不是我們太無能,是敵人太狡猾了!”大個子跟著苦笑著說道。
“你倆差不多行了哈!”天喜捂著臉凌亂的說道,“胖子,啥事兒,說吧!”
小胖一拍屁股,說道:“見到親人,差點忘了正事兒,雞毛信!”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很是激動的說道:“喜兒,你牛掰啊,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信,還是給你的!”
天喜一臉狐疑的接過信,他長這么大第一次收到平信,瞅了一眼,還真的是給他的,天喜還是有些不信,畢竟寄信人沒有寫名字,但地址卻是外省,這讓天喜更是覺得匪夷所思。一個讀高中的孩子,最遠的地方算是去省城參加比賽,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出行。要說會有這樣的一份信,還是外省的,他打死都不會信的。
天喜沒有打開,而是塞進了貼身的口袋,很是無聊的伸了一下懶腰,慢慢的站起來說道:“有沒有人打算陪我一起去喝瓶汽水的?”
看到屋里這四個貨還沒從那封信的關注里撤出來,天喜微微一笑說道:“我請客,易拉罐的!”
“靠!不去是傻子!”老邰和包子一聽這話,異口同聲的翻身貼了過來。
大個子和小胖樂呵呵的一笑,更是走在了前面。
五個人一人一罐汽水,小胖和大個子更是樂的跟花兒一樣,畢竟五毛一瓶的汽水和兩塊一罐的汽水在手里的感覺很不一樣的,他倆那是生怕別人看不到他倆喝的是啥。就跟小時候很多人家里不寬裕,就有為了不讓自己覺得低人一頭,就搞一塊兒豬皮,煮熟了,在臨出門干活時候抹一下嘴角,逢人就炫耀一下自己家今天吃的肉,如果家里今天真的是吃肉,那更得使勁兒炫耀一番,生怕別人不知道,包個肉餡餃子,剁菜的時候那力道再添一分的話足以劈開菜板了。
天喜那個時候更是喜歡吃肉,也饞肉吃,但是姥爺商老爺子很是認真的說過:“做人堂堂正正的,有啥吃啥,吃飽肚子就行,難不成還真天天吃肉?那得是什么樣家庭?”那個時候的天喜雖然不知道那是啥意思,但他從不質疑姥爺的決定,因為只有姥爺每次趕集都會帶他去吃肉包子,要是碰到那時候的交流會,就是各種雜貨商品一起擺攤的大型集會,規模和質量是普通大集不能匹敵的,一般來說一年只有一次,每次趕交流會,天喜更是開心,因為姥爺會滿足他的一個提出的愿望,盡管每次都還是吃肉包子。
“我靠,有錢人啊,喝易拉罐的汽水啊?我去!我才喝個五毛的!”從一旁跟過來的款哥很是凌亂的說道。
“咋樣?款哥?罐的!”小胖笑著說道。
“我去?那個不是那個誰么?”款哥看著大個子說道。
大個子雙手一抱,樂呵呵的說道:“都是自家兄弟了,這一看都是自己人了,哈哈。”
天喜走在后面,瞅了瞅他們問道:“完了,一看又是機友,以后就喊你們仨是翻墻三人組哈!”
款哥聽了一愣,很是驚奇的問道:“這兄弟也是翻墻被逮住了?同命相憐?。 ?
“沒有,差一點,多虧了這兄弟撩了那一嗓子,我才大難不死的?!贝髠€子說道。
“哦,哦,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一看兄弟就是有福之人!”款哥豎起大拇指說道。
“得,得得,你們仨是不是打算一會兒去拜個把子?”天喜在后面無趣的說道。
“這個主意不錯?”款哥笑著說道。
“嗯,不孬!”大個子附和著說道。
“天喜,你那封信里是不是有啥秘密?”包子走在天喜身旁,低聲說道。
天喜一愣,伸手下意識的碰了一下放信的口袋,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沒有那么遠的認識的人,還是外省的,我家里也沒聽說有那么遠的親戚?!?
“那你咋不打開看看寫的是啥呢?”包子不解的問道。
“怕是個壞消息,”天喜笑了笑說道,“心里這種感覺不知道咋來的?!?
包子沒有問下去。
天喜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預感,從接到信的那一刻起,這份預感就越來越強烈,如果硬要安排一個人物的話,天喜那時候唯一能安排的,只有一個人--毛靜。畢竟除了杳無音信的她之外,天喜想不到第二個能與自己有關的人。
他們在教學樓這邊分開了,天喜說要去教室拿點東西,便和他們分開了,教室里沒幾個人。
天喜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環視了一下四周,取出信件,打開后,里面是有些熟悉的字跡,很是清秀。
天喜慢慢的看著,他猜的沒錯,是毛靜的,一封幾乎是可以不用回信的信了,不僅僅只是沒有地址,而是因為寄出這封信的時候,意味著她的生命走到了盡頭,這也是她對家人的請求。
天喜很是平靜的看完了,心情竟然莫名其妙的平靜,靜的有些讓自己覺得害怕,也許他應該感到悲傷,或者有些酸楚,就算是沒有哭,但也不應該是如此的平靜,靜的沉默,靜的不想多說一個字……
他默默的將信裝好了,又貼身裝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徑直往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