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拓風捂著臉,臉色慘白。
昨日因為熱搜的事情楚拓風與沐柒云吵了架,這才喝了酒去了亭山別墅。
誰知道沐柒云就這么尋短見了。
上午已經送去洗了胃,但醫生束手無措,只能賺到這邊來交給威廉來處理。
醫院里除了威廉還有幾個老熟人。
只見陳麒雙手插在白大褂里,剛吃完飯慢慢走來,“喲,難得啊,你竟然也會陪你老婆過來看病。”
楚拓風擰眉,“我和柒云并沒有結婚。”
但下一秒,楚拓風眉頭擰住:“你說什么。”
陳麒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擺了擺手,“沒什么,我看錯了,我還以為剛才去急診的是你老婆呢。”
“不是,那是柒云。”楚拓風揉了揉額頭。
陳麒現在才是真的云里霧里。
剛才在急診室的是沐柒云?不像啊,雖然只是恰好路過,看沈青弦他還是認得的,不可能認錯。
兩人的對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陳麒看到楚拓風站在手術室門口,下意識以為他在等手術內的女人。
“那你好好等著吧,威廉做手術挺快的,我先下班了。”
陳麒摔著聽診器搖晃離開。
方賀那邊辦好了手續匆匆趕來,楚拓風倏地起身,“怎么樣。”
“那邊已經在做了,不過還是等一下威廉比較好。我剛剛問過了,威廉這里做的是一臺人流,很快的。”
“人流?”楚拓風皺眉皺的厲害。
人流對于現代科技而言是小之又小的手術,根本沒必要用到威廉出馬。
簡直是浪費人才。
“可有說做手術的是誰?”能讓威廉不吃飯就趕過來的人,他就算不認得也應該聽過。
“這可沒說,據說是保密做的,連副手都沒有進去,里面只有威廉醫生一個人。”方賀搖頭。
楚拓風更為好奇,但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
沒過一會兒,威廉就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
門關的很快,楚拓風來不及看清楚里面躺著的人到底是誰,就已經匆匆拉著威廉去了另一邊的手術室。
在門外,楚拓風臉色很差,等的格外心急。
但腦子里卻一閃而過剛剛看到的景象。
雖然只看到了一直腳,可那個受過傷的腳踝……
楚拓風渾身一震,立刻朝著剛才的手術室奔去。
“喂,阿風,你……”方賀根本就喊不住,“這個時候不陪著沐柒云,他到底要干什么去。”
兩個手術室之間相隔一個拐角,等到楚拓風趕到時,里面已經空空如也。
女人已經走了,她沒辦法確定里面的人是誰。
緊接著她撥通了手機上那個并不常打的號碼,沒多久,那邊接通了電話。
聲音有些虛弱,但沈青弦的聲線向來如此,“喂。”
“你在哪兒。”楚拓風聲音氣喘吁吁,聽上去似乎跑了很久。
沈青弦剛剛坐上車,看著旁邊來回的風景,苦笑著道:“今天我請假了,想喝魚湯,我在去超市的路上。”
那邊是長久的沉默,沈青弦不知道他想說什么,但至少楚拓風應該不只是問她在干什么這么簡單。“你有什么事嗎?”
楚拓風聲音淡淡:“我還有事,先掛了。”
話音剛落,電話的另一頭便傳來了嘟嘟聲。
他們兩個人只見的交流永遠都是這么短暫,不用想也知道,早上楚拓風因為沐柒云離開,現在應該急著陪沐柒云吧。
沈青弦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果然最終的結果還是好聚好散來的痛快。
她沒有去超市,因為根本沒有吃飯的胃口,做完人流渾身都不太舒服,只能躺在床上慢慢靜養。
她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個文件夾。
那是早在半年楚拓風就砸在她臉上的離婚協議書。
半年前她還哭著拒絕,可現在,似乎一切都想通了。
不適合的,終究是不適合,強扭的瓜,不甜的。
在末尾,沈青弦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又從柜子里找到了兩個人的結婚證,果然,上面只有她一個人是笑著的。
這是他們二人唯一的合照,看上去根本不般配。
沈青弦勾了勾嘴角,也不知當初自己發了什么瘋非要嫁給他,最后鬧出來這么一個不愉快的下場。
這一夜,不出意外的楚拓風沒有回來。
沈青弦睡得很早,吃了些調理身體的藥之后,就睡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身體還不適應的緣故,她夜里回汗,在床上輾轉反側。
睡醒時看了眼時間,才凌晨三點,這才又放下手機繼續睡。
沒過多久,沈青弦被樓下汽車停下的聲音給吵醒。
本來睡得就不安穩,沈青弦醒來的很快。
楚拓風來了?
這個時間來這里,有些奇怪。
好在藥品什么的都放回了箱子里,楚拓風也看不穿什么。
沒過多久,就聽到楚拓風匆匆上樓的聲音。
屋內的燈被打開,楚拓風額頭上都是汗,兩人對視。
而僅僅只是一瞬間,略微焦急的神態變成憤怒,“沈青弦,你可真有意思!”
“我怎么了?”沈青弦現在腦子里還有些昏,根本不知道楚拓風究竟在說些什么。
“而且你怎么回來了。”沈青弦看著他身上都是汗,起身去廁所給他往浴缸里放水。
誰知剛剛從他身邊路過,胳膊便被楚拓風一把抓住,狠狠的丟回到床上。
下腹傳來的疼痛讓她弓著身子,疼到站不起來。
“你問我,如果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我怎么可能過來。”楚拓風說完,狠狠的將門甩上轉身去了浴室。
沈青弦打開手機,這才看到三點多的時候自己呼出了一次電話,想來是看手機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剛最近一通電話是給楚拓風的,也就不小心撥了出去。
浴室里穿來了洗澡的聲音。
這一次是她錯了,沈青弦乖乖的將浴衣拿了出來放在床上。
身體實在有些吃不消輾轉睡了過去。
夏天,有些熱,但因為是剛做完手術,沈青弦并沒有開空調。
薄被搭在了肚子上,看著外面的天空。
凌晨四點多,外面的天已經開始泛白,夏天天亮的就是早。
楚拓風因不會留下直接走吧。
如是想著,楚拓風洗完澡進來果然沒有去拿睡衣,而是從衣柜里拿了一件干凈的襯衣,換上,再慢慢帶好了手表。
期間,兩人沒有說一句話。
沈青弦太累了,也沒有精力跟他說話,就這么背對著,面朝著窗外。
楚拓風本想就這么直接走的,卻在關門的時候看到了床頭柜上的文件夾。
他雙目怔了一下,怎么也沒想到在柜子里鎖了半年的東西竟然被沈青弦拿了出來。
停下,拿起文件夾打開,上面已經留下了沈青弦的簽名。
不用回頭沈青弦也知道他看到了,聲音有些小的說道:“下周找個時間去民政局一趟,這事兒就辦好了,這兩天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卻又害怕楚拓風著急,于是又補充道:“或者我請個代理人,天亮就可以辦了。”
“先是想辭職,現在又離婚,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好的本事,默不吭聲的就把一切給安排好了。”楚拓風冷哼一聲,情緒實在有些猜不透。
沈青弦將頭埋在了被子。
這個男人可真難伺候啊,不離婚會吵架,就連離婚也會吵架,他們就像兩個刺猬,終究是不適合的。
她沒有搭話,而是閉上了眼睛。
門被關上,等了許久沒聽見任何聲音,沈青弦才翻身以為楚拓風已經離開。
可誰知道一轉身就看到他正默默的注視著自己,一雙眼睛盯著她腳腕的傷口出神。
沒走?
沈青弦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腳踝,“疤痕不太好消,不過現在植皮很發達,到時候去做一下就好。”
說完她便后悔了,她這開口是什么意思,以為楚拓風在關心她嗎?
沈青弦啊沈青弦,你這個自作多情的本事什么時候能改改。
她無奈的將目光挪向別處。
楚拓風上前,眼神里格外復雜,“做一次。”
他突然開口,沈青弦倏地愣住,好端端的為什么會說這種話,而且看楚拓風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有興趣的模樣。
但楚拓風確確實實的伸出了手,想要脫下她的睡衣,她連忙往旁邊退了一步。
她才做完手術,怎么可能做這些,只能找借口道:“我,我實在有點困,算了吧,這幾天沒有休息好……”
“是沒休息好還是有事情瞞著我。”
想到在手術室看到的那個腳踝,楚拓風確定,那就是沈青弦的。
人流,離婚。
呵,真是小瞧她了!
孩子是他的,她有什么資格一個人就決定了孩子的生死!
沈青弦被他禁錮的死死的,想要挪動卻半點空間都不給,“我說了我是真的困了,不做這些好不好?”
沈青弦急的快要哭出來,因為習慣了順從,她已經不知道怎么才能更好的拒絕。
楚拓風將手放在了他的小腹上,微微用力,看到沈青弦逐漸發白皺眉的表情,他確信,今日就是她。
楚拓風的手狠狠松開,審視著床上這個看上去很好欺負的女人。
當然,也只是看著好欺負。
實際上心機深的狠!
若非如此,她又有什么資格嫁到楚家,老爺子剛給沈青弦股份,她就要離婚,還真是謀算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