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一點,楚氏集團的辦公大樓十六層還亮著燈。
而這里,只有沈青弦一個人。
誰能想到身為楚氏集團現任總裁楚拓風的妻子,她竟然和一個小職員一樣辦公到深夜。
并非她故意隱藏身份窺探基層效率。
說來也不怕笑話,她是被迫的。
確切的說應該是楚拓風是被迫的,在楚拓風的眼里,他們結婚三年,就沒有把她當作過自己的夫人。
以至于至今為止,除了楚拓風家里人和貼身的行政秘書,都以為他們這個被女人擁簇的完美型男人,至今是個單身。
“看到沒,這個女人又加班到這么晚。楚氏就是因為有她這么努力的員工,總裁才能住上大別墅的。”
來巡查兩個人互相笑了笑。
沈青弦也無奈的笑了笑,至少在別人眼里這還算是個好詞。
總比在這一層的同事要好,在周圍同事的眼里,她都要被形容成十惡不赦的畜生了。
這是她進入楚氏的第二年,因為楚拓風的父親,老爺子的緣故,讓她來楚氏工作,為的就是更親近楚拓風,更貼近于他的生活。
本意是給她一個助理的工作,但楚拓風并不中意她。
就連成婚也被迫的,于是在老爺子那邊找人打掩護糊弄了過去。
而她也被丟在了離他最遠的地方。
c座。
楚氏集團可不止c區這一座大樓,在a市一共有三座,占據了商業區最好的地段,而她離楚拓風的a座最遠,想來是連日常的見面都不想見了。
楚拓風做的唯一還算人做的事兒,便是給了她一份還算不錯的工資。
新來的員工大多從最基層的坐起,運氣好的,要摸爬滾打個三四年才能坐到她現在所在的辦公層,而她從進入公司的第一刻便被楚拓風的助理陳肅帶到了現在的這個位置。
當然,福禍相依,也正是因為這么一點,她在同事的眼里成為了一個走后門的存在。
“是行政助理親自帶過來的,該不是陳助理的情人吧。”
“瞧她一天天的多騷啊,一看就是靠勾引男人上位的。”
諸如此類的話屢見不鮮,盡管她從入職的第一天起就只穿襯衣和西裝裙,在其他人的眼里卻成了故意裸露雙腿,故意凸顯身材的“那一類”人。
有時候沈青弦覺得有些可笑,若不是為了順應老爺子的心思,她在原來的公司不好么?在那邊好歹也算個副總,在這邊卻被人形容的屁都不是。
特別是坐在她旁邊王姐,是這一層和主管的女兒,明明她才是真的走后門的女人,卻是這里層里將她批斗的最慘的那一個。
就因為她說了句,和陳肅不熟。
“裝什么裝,誰不知道你是因為陪陳肅睡了才上來的。”
起初沈青弦還想過去解釋,后來發現怎么解釋也沒有用,哪怕這種不良的言論已經傳到了楚拓風的耳朵里,可他就是不在乎,也等于變相了默認了這種謠言就是事實。
“傍上陳助理就是好啊,畢竟陳助理跟總裁是兄弟,哪怕總裁知道了這件事兒都不會把你給裁了。”
這是同事常常跟她說的話,只要是個正常人,都能聽的出來這是在陰陽怪氣。
哪怕她如此拼命的去工作,最后在同事眼里換來的只是一個“能力不行,所以才加班”的形容。
所以,在楚氏煎熬了三年,沈青弦總算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在處理完這個項目之后,她就要撂蹶子不干了!
凌晨一點,亭山別墅。
沈青弦帶著一身疲累回了家,這是她和楚拓風的婚房,結婚三年,楚拓風過來住的時間卻是屈指可數。
而大多時候基本上都是他在這附近有宴會酒局,喝的多了,才就近宿下。
正如他所說,在這里,并不叫家,叫旅館還差不多。
習慣了黑暗的沈青弦摸著黑上了樓,丟下包,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浴室準備放水泡個澡,卻在洗臉的時候發現了刮胡刀竟然放在了臺子上。
沈青弦愣住,楚拓風來了?
他快速洗了臉小聲推開房門,只見一個修長又寬闊的身影正躺在床上,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酒味,看樣子又喝多了。
楚拓風對她沒有感情,可她對楚拓風有,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有些難受的在床上輾轉,沈青弦從藥箱里找來胃藥和醒酒的藥送了過去。
楚拓風也很自然的接過她的藥服下,可從頭到尾,楚拓風都沒有對她說一句話,單反是個陌生人,幫助他了之后他都會說句謝謝,可對于她,楚拓風大概是把她當傭人了吧。
沈青弦將一個盆放在了床邊:“我先去洗澡,你要是想吐就先吐盆里,一會兒我再來收拾。”
說完,她轉身要走,誰知剛邁出一步,手臂卻被楚拓風給抓住,“你準備辭職了?”
沈青弦愣住,“你怎么知道。”
這是她誰都沒有說過,不過辭呈已經寫好,就存在了她的電腦里。
楚拓風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整個公司的文檔我都能看的到,我看到你寫的辭呈了。”
真是難為他了,全公司上下幾千人,他竟然有精力一個個看文檔。
既然知道了她也不必再瞞著什么,“我自己提的辭職,老爺子不會說什么。”
“可老爺子會以為我對你做了什么。”楚拓風抬眸,哪怕是在黑暗里,這雙眸子都格外銳利深沉。
在他的眼里,她不過是用來搪塞老爺子的工具罷了。
沈青弦嘴角勾起了一抹復雜的微笑,她退后一步,將被子給楚拓風搭好,又將空調調整為事宜的溫度。
“喝多了就早些睡,明日你應該還有會,就別睡太晚了。”
每次楚拓風來這邊住,第二天都會以有早會的名義一大早就離開。
其實他哪有這么多會議啊,不過是不想看到她而已。
而她也早已習慣,見怪不怪,懶得戳穿了。
沈青弦累的揉了揉肩膀去浴缸里躺下,這大概是她今天難得自由的時間,大致瀏覽了微博熱搜一眼,最終在目光頓住,在榜一上停下。
楚拓風沐柒云攜手入酒店
楚拓風也算是熱搜榜的常客了,但大多都是因為產品,這還是頭一次因為一條花邊新聞。
明明這時候她應該十分驚訝才是,但也僅僅只是在看到的那一瞬間有著短暫微頓,立刻便恢復如常。
沐柒云……
那也太正常了。
沐柒云是楚拓風最喜歡的女人。
如果非要找個形容,大概就是長在了楚拓風的心尖上。
在她嫁給楚拓風之前,楚拓風一直都和沐柒云處于同居的狀態,而她與楚拓風在國外的婚禮,沐柒云更是在教堂里大哭了一場,戒指還未交換,誓詞也未念完,楚拓風便追著沐柒云而去,留著她成為了別人的笑柄。
好在……
本來也沒兩個人參加。
泡澡到一半,外面下起了暴雨,沈青弦討厭打雷的聲音,但也并非害怕。
連身子都沒擦便快速起身關上了浴室的窗戶。
而就在她回頭的那一瞬,嚇得她驚叫出生。
楚拓風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他的身手,臉色難看的很,陰沉沉的,有些可怕。
“怎么起來了?”
楚拓風依舊對她保持沉默。
但下一刻,沈青弦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來廁所干什么,自然是為了放水。
楚拓風自顧自的解決,從沖完水,到洗手回臥室都沒看她一眼。
沈青弦苦笑,這算不算她作為一個女人最失敗的時候。
明明她衣服都沒有穿,而她的男人卻跟一尊活佛一樣,對她提不起半點興趣。
洗完澡,爬上來床,楚拓風往旁邊挪了不少。
并非怕擠著她,而是不想挨著她。
沈青弦早已習慣,埋著頭準備睡了。
可誰知道腰上卻伸出手來,這與往日極大的反差,嚇了沈青弦一跳,“你做什么。”
“既然是夫妻,我做什么也都可以。”楚拓風似乎來了興致,手掌越發不規矩起來,但沈青弦實在是太累了,沒辦法給予任何回應。
“你難道對與你弟弟的死活一點都不感興趣?”楚拓風突然開口。
已經快要睡過的沈青弦突然雙目一睜開,睡意全無。
“你找到了他的下落?”沈青弦雙目中燃起了幾分期盼。
屋內太過于黑暗,看不到楚拓風此時是什么表情,只是言語冰冷,情緒有些復雜:“取悅我。”
“你知道我是誰嗎?”沈青弦很懷疑他是不是又和上次一樣喝醉了,所以才認錯了人。
畢竟意識正常卻還要和她做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
就連沈青弦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哪怕他們是夫妻,但對于她和楚拓風之間,還是太怪了。
愛一個人有時候就會卑微到泥土里,哪怕是他心情好了給她一次施舍,她都要覺得是不是他施舍錯了。
“在你眼里,我是已經糊涂到,連是誰都分不清的人嗎?”楚拓風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慍色,不同于酒后的發瘋,似乎很是冷靜。
對于這種事情沈青弦并不是很嫻熟,在昏暗的房間里,基本上靠著楚拓風的引導,她才能勉強讓他滿意。
良久,廁所里傳來了沖洗的聲音。
沈青弦已經累到不像話,而眼眶中也已經有了濕潤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