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端坐與白鶴神殿高臺，神殿之內除了他就只有長庚和鐮影了。

族長笑瞇瞇地看著長庚，

“此舉還要多虧了長庚小友，此前答應小友的寶物，必定會讓小友滿意的。”

“小友看如何？”

什么看如何，現在寶物的影子都沒有，老頭子坑我的吧。

不過長庚面色沉吟，過來好一會才道，

“族長，恕晚輩直言，現在的價碼已經比不得之前了，此間因果，族長心里比晚輩要清楚。”

族長一聽到因果，笑瞇瞇的面容變得冷靜，同時心中也極為震撼，沒想到這小子還知道因果，果然，鳳凰族之人都極為不一般，光是看這小子的行為舉止，談吐言笑，都極具非凡。

族長并不知道，長庚的思想是超前的，在洪荒之中是獨一無二的。

而長庚也不知道族長心里在想什么，他只希望這個老古董不要震怒，只要能夠心平氣和地講話，一切都好說。

事實上族長的養氣功夫也很好，并沒有因為長庚的話而震怒，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長庚，

“那小友有何想法？”

族長有一種感覺，就是自長庚來到云中，自自己看到長庚開始，自己就好像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心中暗中埋怨，真不知道云川帶回來的是一個福緣還是禍源。

而長庚緩緩道，

“此因果晚輩也拿不定主意，寶物什么的晚輩就不要了，晚輩想要族長身上的一根翎羽，其他的，只要族長答應晚輩一個力所能及的要求就行，這個要求等晚輩想好的時候，再來告知族長如何？”

寶物?長庚不確定云中鶴一族能夠拿出什么寶物，除了先天靈根和先天靈寶能夠讓長庚看得上眼之外，其余很難讓長庚感興趣。

還不如薅一根大羅神鶴的翎羽好。

大羅金仙是超脫命運長河的存在，是如今洪荒的天花板，大羅金仙一個不經意之舉，可能會孕育出生命，也可能會引發滔天災禍。大羅金仙身上一毫一毛都金貴無比，放在后世，大羅金仙一個噴嚏淹死一個世界，一滴大羅血，萬物共血生，大羅金仙的一根絲發也是無上之寶。

只是現在的洪荒屬于高配版的仙俠，很難體現出一個噴嚏淹死一個世界這種現實。

長庚要一根大羅翎羽也是有目的的，一根大羅翎羽上有大羅道韻和大羅氣息，對還是玄仙的長庚來說，一根大羅翎羽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他可以憑借這個大羅翎羽減少很多路上的麻煩，大羅道韻也會對長庚領悟大道有所幫助，一根大羅翎羽，便又是另一個身份的象征。

至于那一個力所能及的要求，長庚也沒有想過，他只是想交好云中鶴一族，然后用這個要求留一個后手，天知道未來會怎樣，長庚只是防患于未然。

族長在沉思。

他覺得長庚的要求似乎并不過分，他覺得寶物要比自己的翎羽珍貴多了，唯一讓他覺得眉頭一皺的是，那一個不確定的要求。

長庚一再強調是力所能及要求，最終族長才答應下來。

起完誓的那一刻，長庚冥冥之中似乎聽到某種轟鳴，大概是大道的響應，他們的承諾就此成立。

族長往身上虛空一拔，面露痛色和惜色，飛鳥最看重的，莫過于祂這一身翩翩羽毛。

此時族長手中多了一根如同三尺青鋒大小的白羽，族長一揮，白羽飄向長庚。

長庚面色恭敬，雙手接住。

白羽散發著白色光芒，有一種非常奇妙的道韻在白羽流轉，長庚能夠感覺得到，白羽之上的強大浩瀚的氣息，一根翎羽就可以將他滅殺。

一根異常珍稀的神鶴之羽，長庚心中也興奮。

長庚輕輕地收起白羽，

“多謝族長厚贈。”

這回輪到長庚笑瞇瞇了。

族長有點無語，張口就想問長庚什么時候離開，不過還是沒問出口，這樣有失一族之長的風范。

長庚察言觀色自有體會，緩緩道，

“此間事了，晚輩也該回族了，再不回去，族中長輩可能就要出來尋晚輩了。”

長庚開了個玩笑，他也不知道鳳炅和凰音會不會出來找他。

不過他不希望他們出來找自己。

“既然小友急著回去，那吾便不多留了。”

“吾會讓云川送小友一程。”

“那便多謝族長了。”

……

此刻長庚迎風站立在紫胤青涂身上，身后是鐮影，身前是云川。

他正在離開云中，離開云中鶴一族。

長庚回頭望了望，白日衣神山高聳的身影，散發的神威，逐漸在長庚的眼里變淡，直至消失不見。

長庚回過頭，面色平靜，即便龐然如白日衣神山，龐然如整個云中，對于洪荒來說，亦不過是滄海一粟，他應該持有的心態，不過是到此一游罷了。

長庚的心境漸漸趨于平靜。

他都不記得期間跟云川聊了什么，耳邊灌滿了風聲，眼里都是云氣。

他只記得與云川在風輕云淡的穹廬之下相互道別，然后在云川的目光注視之下，繼續南行。

直至自己也在他的目光里變淡，然后消失。

洪流滄海，各自乘流。

長庚繼續踏上南行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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