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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曹操:就決定讓曹錚接班了

水彩巷外,曹錚住宅附近。

夕陽西下。

曹操哼著小曲,興高采烈地往兒子家里走,手里提著一塊品相優(yōu)質(zhì)的羊肉。

曹錚很少買肉吃,是不喜歡吃肉嗎?

不是,是因為肉在漢代是奢侈品,曹錚這種平民很少有機(jī)會買到,就算買也只能買到那種風(fēng)干的咸肉,口感極差。

到了曹操這種地位,自然是不缺肉吃,但新鮮的羔羊肉也是蠻珍貴的。

珍貴的好東西,立刻就拿來跟兒子一起分享了。

想起曹錚,曹操的臉上又不自覺地?zé)òl(fā)笑容。

天上燦爛的云霞,倒映著曹操此刻愉快的心境。

今天晚上該怎么烹飪這塊羊肉呢?是清蒸、爆炒、還是油炸?

曹操想了一會兒,覺得清蒸比較好,因為清蒸花費的時間最長,這意味著自己可以在兒子身邊多賴一會兒。

樂呵呵地哼著小曲,曹操悠哉地推開曹錚家老舊的木門,然后他的笑容狠狠地在臉上定住。

風(fēng)吹過,一片落葉在低空盤旋。

曹錚的小院里空無一人。

不對吧?

曹操的心臟狠狠地沉了一下。

他眨眨眼睛,看看空蕩蕩的院子里,再看看頭頂暮薄西山的天色。

這個時候曹錚早就應(yīng)該從軍營返回了,他現(xiàn)在怎么還沒回來?

難道又出了什么事?

曹操的神經(jīng)猛地收緊,隨即松開。

不至于,楊修剛剛被處置,有他做榜樣,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有人為難曹錚了。

而且夏侯惇、曹丕、辛敞都在軍營里,這么多人關(guān)注著,即使出了問題也會在第一時間解決。

那么就是被別的事情絆住了?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個可能。

曹操默默地把羊肉放在冰涼的灶臺上,背著手緩緩地走出小院,輕輕地關(guān)上大門。

他現(xiàn)在的心情就是寂寞,非常寂寞。

一種期待落空的感覺縈繞著他。

曹操忽然后背顫抖了一下,為自己產(chǎn)生這種情緒感到驚訝。

原來他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把曹錚當(dāng)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只是一天沒有見著曹錚,就難受得失落了。

戎馬一生、雷霆萬鈞的曹孟德何嘗有過這等兒女情長的時候?!說出去簡直都不可置信。

曹操下意識地想要扭轉(zhuǎn)自己的意識,然而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他自己就笑了。

承認(rèn)自己就是關(guān)心曹錚很難嗎?

是的,他就是放不下曹錚。這些天他的腿好像長到了曹錚家一樣,一到傍晚,就情不自禁地往這里走。

曹操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臉上洋溢著淡然的微笑。

他老了,頭疾發(fā)作的頻率越來越高,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在死之前有兩件事一定要做。

第一件是南下征劉表、掃孫權(quán),實現(xiàn)局部統(tǒng)一,畢其功于一役。

第二件就是跟曹錚相認(rèn)。

第一件事很快就能實現(xiàn),最遲七月下旬,三十萬大軍就會揮師南下,跟孫權(quán)劉表展開大決戰(zhàn)。

第二件事,或許也可以在這期間完成。

曹操吹著風(fēng),在這個傍晚做了決定。

大決戰(zhàn)之后,就跟曹錚攤牌。

他的精力正在逐漸衰退,下半年的這場決戰(zhàn)很有可能就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大規(guī)模戰(zhàn)役了。

打完生命最后一場仗,就該找接班人了,接住他親手打下的錦繡江河、萬里江山。

子桓和子建各有長處,但他們都不是曹操心目中的接班人。

曹操心目中的接班人在玄武湖軍營,正為了一個小伍長苦苦絞盡腦汁奮斗。

是時候,該把曹錚接任的議程提上來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曹操會密集地帶曹錚上手各種軍政要務(wù),地點就選在這個破爛的小院里,他會把所有關(guān)乎天下大事的決議都拿到這里來處理。

擁有放眼天下的格局,是一個世子必備的資質(zhì)。

此外,文韜武略上面也要加強(qiáng)。

這一點曹操自己沒有太多幫助,不過他可以找人。

荀彧、夏侯淵、張遼、賈詡……把這些老同僚、老兄弟、老下屬們?nèi)祭^來給曹錚當(dāng)老師。

曹錚是他最重視的兒子,這些人必須都得用心地教、傾囊相授,當(dāng)然他們肯定也會給他這個面子。

最后一點,就是要給曹錚準(zhǔn)備可靠的僚屬。

曹操撫著絡(luò)腮胡思考。

像辛敞那種資質(zhì)平庸的二代肯定不能充當(dāng)肱股之臣,不過司馬防家的二兒子司馬懿看著很不錯。

文臣方面,司馬懿可以輔佐!

至于武將……當(dāng)初跟著自己一起平呂布、滅袁紹的家伙們?nèi)祭狭耍麄兊膬鹤右泊蠖喽紜缮鷳T養(yǎng)不堪大用。

年輕一代的武將,曹操暫時沒有什么特別好的人選。

算了,曹錚就在軍營里,到時候看好誰,讓兒子自己提拔吧。

如此,曹操心中已經(jīng)給曹錚鋪好了未來的路。

想完這些,他便帶著笑意走到巷口,吹著晚風(fēng),等著兒子回來。

這一等,就是兩個多時辰。

……

晚風(fēng)漾漾,星光璀璨。

玄武湖軍營。

曹錚喝得滿身酒氣,跟舍友們勾肩搭背地走回營房。

喝酒是最容易拉近人距離的方式,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們,在酒桌上推杯換盞了幾輪,就開始你小牛,我老曹地亂叫開了。

隨口閑聊中,曹錚發(fā)現(xiàn)自己年齡比舍友們大了很多歲,宋亮和小馮都是十九、牛金二十。

面向最老成的韓齊居然只有十七歲,跟曹錚差輩兒了這屬于是。

趁著幾分醉意入懷,老韓和小馮他們都起哄讓曹錚當(dāng)伍長,理由是他歲數(shù)夠大。

曹錚當(dāng)時笑笑,只是喝酒。

他是要拿下這個伍長,不過不是靠年紀(jì)大,而是他真的能拿出本事讓大家敬服。

曹錚醉醺醺地走,他并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老爹欽定為江山霸業(yè)的繼承人,他還在為一個小伍長奮斗。

“好濃的酒氣,你們喝酒了?”

即將抵達(dá)軍帳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不速之客從帳篷里鉆出,面色古怪地打量著他們。

是郝昭。

五個人立刻站住。

迎著晚風(fēng),宋亮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

夏侯惇嚴(yán)禁將士在軍中飲酒,違者杖責(zé)。

他這番帶頭違禁,要是郝昭反手一個舉報,他們幾個人的屁股都要開花了。

不知道夏侯惇會不會看在曹錚的面子上,責(zé)罰得輕一點呢?

疏離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著。

郝昭皺著鼻子笑笑,微微地悵然。

他怎么會去舉報呢?他過來就是跟同僚們拉進(jìn)關(guān)系的,只是大家對他明顯有一點疏離了。

這種疏離的感覺,似乎就是在曹錚進(jìn)軍營之后出現(xiàn)的。

郝昭伸出拳頭撞了一下關(guān)系最近的老韓:

“我說,你們喝酒怎么不叫我?”

老韓摸了摸后腦勺,心直口快地說:“曹兄今天新來,哥兒幾個出去喝一杯,沒想著叫外人?!?

“下次帶你。”

老韓沒有多想,郝昭聽了心里卻微微有些苦澀,曹錚才來了半天,老韓就一口一個曹兄地叫上了,還管他叫外人。

這是妥妥的‘投敵’行為啊。

“啥內(nèi)人外人的,以后咱們都是自己人?!?

郝昭大咧咧地說著,掀開門簾,昏黃的膏油燈照亮室內(nèi),眾人赫然發(fā)現(xiàn)曹錚的床對面多了一張床。

老韓看看郝昭,直接驚到結(jié)巴:“你把床搬過來啦?”

“是,我下午跟伍長打過報告了?!?

郝昭抱著肩膀有些得意,對著宋亮眨眨眼:“宋頭兒,咱們說好了我以后跟著你混,你不會攆我走吧?”

“呵呵,當(dāng)然不會,哈哈?!?

宋亮愣愣地笑了一下,拍拍郝昭的肩膀,走進(jìn)帳篷。

老韓和小馮也驚訝地對視了一眼,無語地走進(jìn)帳篷。

“咱們進(jìn)去說?!?

郝昭活潑地活躍氣氛,看見曹錚走路有些打晃還很有眼力見地攙扶了一下:

“對了曹兄,明天早上有射擊操練,你握過弓嗎?”

“啥?”

曹錚喝得頭暈乎乎的,沒有聽清。

“那是涉及到伍長人選的操練,到時候辛都尉也會來參觀的。”

郝昭耐心地解釋道,心中非常雀躍。

軍人尚武,而他是出名的騎射高手,正好趁這個機(jī)會好好展示一下實力,讓大家都服氣。

然后他這個伍長就穩(wěn)了。

除非,有人能在箭術(shù)上超過他。

可放眼軍營里的這些步卒,有誰的箭術(shù)能超過他郝昭呢?

郝昭輕松地聳聳肩,這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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