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要說的東西就這么多，還有，很高興能遇到你，能見到哈利。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現在后不后悔認識我。”

洛克說話的時候看著尹岸，語氣里帶著歉意。

其實尹岸早就牽扯到這些紛爭中來了，特里勞尼的預言也表明自己不可能逃出她的魔掌。

“你還真不適合當一個食死徒。”一個不合格的壞人如果沒有運氣改邪歸正，那就只能被惡所吞噬。

哪有那么多的歸途。

“我呢，雖然是個好人，但是也不是個爛好人。我只做我覺得應該做的事。至于貝拉，有沒有你，她都會來找我的。因為——”

尹岸頗為囂張的揚了揚下巴，然后指著自己的臉。

“畢竟我這么帥氣，讓她難以忘懷，所以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子了。你回不回答，她都已經打定主意要見我。你充其量就是個工具人，生前被伏地魔利用，死后還要被貝拉當見我的借口。”

“你這么說，我還真是扎心了。”但是洛克的語氣明顯放松了下來。“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愿意原諒我。”

“好說，好說。”你都成鬼魂了，我還和你計較什么。

“你會一直飄蕩在這個世界上嗎？就像格蘭芬多的鬼魂尼克那樣？我還能在見到你嗎？”哈利急切的問道，可以看出，他對于這個死了以后才和自己見面的遠房親戚還是有些不舍。

洛克慈愛的看著哈利，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我想我最終會離開的。”

“為什么？像尼克一樣每天在學校里飄蕩不是也很好嗎？”是挺好的，偶爾還能開個忌辰晚宴。

“活著的時候是一個漂泊的靈魂，死了之后我想換一種不那么無聊的方式。”洛克的語氣很認真，“地獄或者是天堂，總要比這個世界有趣一些。”

洛克一邊漂浮在空中，一邊托著下巴思考著。

“地獄很有趣嗎？”被洛克的說法勾起了興趣，于是尹岸喚醒了死神牌面板。尹岸覺得死神之所以偽裝成面板，其實是因為他的聲音太過于陰間，有些嚇人。

“如果你喜歡到處是無休止的刺激，尖叫，還有血漿，烈火。那么就還好。”死神說的很直白，一點也沒有為自己的產業打虛假廣告的嫌疑。

尹岸想了想，還是算了，自己怕熱，怕吵，還暈血，剛好全中了。

“天堂呢？”是不是有小天使吹著喇叭到處飛，處處是祥和和安寧？神話故事里都是這么說的。

“唔——那玩意只是我編出來，用來騙鬼的。原來你們真的喜歡我編的故事。”

“你編的故事？”

“為了能讓地獄里那些只知道尖叫和哭喊的蠢貨閉嘴，我就告訴它們，只要它們保持安靜，然后老老實實把該受的刑罰受完，靈魂就會得以救贖，過上一段烈火焚燒或者抽筋扒皮的時間，就會升入天堂。”

“所以都是假的？”說不震驚肯定是假的，這讓那些想先作惡后贖罪的人完全沒了指望，當然尹岸從來沒有這個打算。

“應該沒錯，至少在我的無限的記憶里，并不存在這樣一個祥和安寧讓人不思進取只知道偷懶的地方。“面板閃了閃，似乎對于人性里的貪婪和懶惰很不贊同。

“相信我，如果能獲得內心的平和的神，是不會來這個骯臟的地方弄臟自己的雙手的。當然也不會對救贖一群愚蠢墮落的靈魂感興趣。”

“那你？”

“我就不一樣了，我喜歡玩泥巴，尤其是有誰要和我搶的時候。我是不吝惜于弄臟自己的雙手的。”死神似乎很為自己的不怕臟不怕累的品德感到得意。

尹岸用一種不經意的口氣在心里問道，“是嗎？誰閑的無聊和你搶泥巴？伏地魔？”

“告訴你就沒有樂趣了，你慢慢就會知道。”馬格基德，又是個謎語人。尹岸在心里豎了中指，當然用大腦封閉術對死神屏蔽。

好，那就最后再確定一下。“所以你說的都是真的？關于地獄和天堂的真相。”

“這種小事上我還不屑于說假話。”

“那就是其他事情上，你會撒謊？”尹岸抓住了盲點。

“極少的事情上，畢竟我是惡魔的老板。就像你也會對我撒謊一樣。”

正如他說的，每個人都會說謊，以他的位格在這種小問題上還不至于說假話騙一個孩子。

“洛克。”尹岸轉向漂浮著的幽靈。“你愿意相信我嗎？”

“你說說看。”洛克沒隨口就說相信尹岸，就像他活著的時候喜歡說些漂亮的鬼話那樣。

看來是下定決心要開始新生活。

“這個世界上只有地獄，沒有天堂，所以，不存在救贖。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在人間當一個透明的鬼魂。”尹岸表情很嚴肅。因為是關于到一個鬼魂的后半生——幸福？

“你確定？”洛克有些半信半疑。畢竟這和他一直聽到的說法不一樣。

“我以死神的名義發誓，算了，給你看個東西。”為了不耽誤而一個鬼魂接下來的日子，尹岸決定好事做到底。

“又來？”面板亮了亮，尹岸覺得死神和自己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眨眼間，一座巨大的骷髏門從血池中升起，空間有限的地牢里只能看到它很小的一角，但是眼前的鮮血澆灌的白骨堆，撲鼻的血腥氣和門后凄厲的鬼叫聲已經證明了一切。

飄在空中的洛克瞬間變得蒼白而透明。

“收！”尹岸趕緊喊道，因為他看見洛克的鬼魂已經有無意識的滑入血池中的趨勢——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吸過去一樣。

“是這樣的，它們看到地獄之門打開的時候，會被里面的景象嚇昏過去，然后——”死神故意停了下來。

“然后什么？”尹岸問道。

“然后它們就會陷入一個永遠也醒不來的，充滿了尖叫、哭喊、鮮血和痛苦的噩夢里。是不是很有趣？哈哈哈哈。”

一股寒意沿著尹岸的后背升起，他此刻才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體內是真的死神。

他可以笑著看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事，覺得平常的有趣。

而自己從他的手里逃出的概率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