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嶼一直很遺憾沒能到場祝賀灼灼，在她夢想終于達成的這個時刻，她卻沒能陪在她身邊，陪她共同見證。

已經很晚了，灼灼仍是未歸，秋嶼便一直等著她。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皇上的憐憫？皇后的歉意？她覺得統統不可能，但此刻的她就像固執的小孩，捧著一顆心，一定要親眼看它被打碎才會死心。

幾乎過了午夜，原本在外面打盹兒的碧兒聽到外面的響動，才一個激靈醒過來，想是灼灼回來了。

果然，從遠處看到兩個身影一起走過來，看來王爺也一起回來了。

碧兒匆匆進屋將此事告知秋嶼，秋嶼似乎一點兒也不困，整個人非常精神。

走到秋嶼所住的屋子外面，慕容復雪先停下了腳步，又恢復了淡漠的模樣，對灼灼道：“還請多多照料容妃罷。”

灼灼點點頭，便轉身進屋去了。

慕容復雪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心里嘆息道，皇兄你這又是何苦呢？

這邊秋嶼得到碧兒的通報，已經在屋里等著灼灼了。

灼灼今日不是戎裝，而是一襲白袍，是國師的專屬服飾。

秋嶼掩不住的驚嘆道：“天哪，我的灼灼今晚好美~”

“秋嶼你就不要取笑我啦。”灼灼一時也忘了今晚慕容復雪給她的關于秋嶼的答復，和她笑鬧起來，就像小時候那樣。

但是很快，理智重新回歸。

她不知道怎么開口。

秋嶼卻好像早就看出來了一般，淡淡地道：“他怎么說？”

反正早晚要面對，他若真的無情無義，她便也死心了。

“只說要你先留在王府，好生休養，讓我陪著你。”灼灼這話說得著實有些艱難，她好生為秋嶼感到不值。

可是她又不可能騙她，這也不是能瞞得住的事情。

“嗯。”秋嶼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仿佛內心根本沒有波瀾。

她該覺得失望嗎？或者應該覺得難過嗎？她好像都感受不到了呢。

灼灼從沒見過秋嶼這樣。

她害怕地抓住她的手，心中千頭萬緒，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安慰她。

“放心吧，我沒事。”秋嶼把手覆在灼灼的手背上，深吸一口氣，然后才道：“好歹也是他的孩子，他竟然連再見我一面都不肯。我還有什么可奢望，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灼灼很怕秋嶼會想不開，然后做什么傻事，她新官上任，后面應該會非常忙，她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秋嶼，慕容復雪也是一樣，所以恐怕一切還是要靠她自己。

走出來的前提是，她真的能想通。

秋嶼繼續做著深呼吸，突然道：“王府里可有小廚房？”

她說這話時眉眼之間都是期待，灼灼有些于心不忍，秋嶼……

“沒事，我明天去問問王爺。”

“你問這個做什么？”灼灼有些狐疑，但又不確定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灼灼你忘了嗎？以前我們談論過夢想，你還記得我的夢想是什么嗎？”秋嶼似乎想起了往事，然后陷入了回憶。

“當然記得，為所愛之人洗手作羹湯。”灼灼一直都知道，秋嶼向往愛情，向往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如今，這夢想恐怕……

“我想了，愛情既然求不到，我至少不能連自己也一起丟了。我想鉆研廚藝，做出天底下最棒的美食！”秋嶼笑得很燦爛，那笑容已經許久未見了。

想來也是，攝政王府不是皇宮，應該會自由很多，若她真的能重拾理想，她肯定舉雙手雙腳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