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煙正在化妝，她邊化邊問沈邊，“這里會不會太白了點？”

“這樣看起來像不像剛抽過很多血的人？”

“我的嘴唇是不是還是太紅了點？”

她嘟嘟著嘴，“唔，沒辦法，誰讓我天生嘴唇就太好看呢。”

歲煙念叨著又往嘴唇上打了一層粉。

“哥哥，怎么樣？”

沈邊到底還是沒忍住，手指肚輕輕刮過歲煙的唇角，抹掉了那略顯突兀的一塊。

“嗯，這樣就完美了。”

歲煙的眼睛里透露出一小點得逞。

——

沈御城來看歲煙的時候，她正在昏睡。

女孩整個人蜷縮在被子里，姿勢看起來非常地沒有安全感。

半張臉都埋在枕頭里，但卻能夠看起來臉色蒼白難看，毫無血色。

唯有一只插著針管的手半露在外面，泛著冷白。

護士在一旁壓低聲音，“歲小姐直接暈了過去，她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家屬還是不要過多打擾的好。”

沈御城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些密密麻麻的抽疼，可他卻一時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歲語柔，還是因為歲煙。

沉默了半晌，沈御城提步準備離開。

“御城先生……”

床榻上突然傳來非常微弱的一聲呼喚。

沈御城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但呼吸卻跟著放輕了。

“姐姐…不會有事了吧……”

聽到這句話，沈御城以為歲煙醒了，還是回身看了一眼，可女孩還是緊閉著雙眼，看來是在說夢話。

突然，一滴眼淚順著女孩的臉龐滑下。

她緊皺著眉頭，嘴巴里下意識地喃喃，“唔……我好疼……”

沈御城抖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出了病房，然后，一拳砸到了墻上。

后悔嗎？他不知道，但他需要發泄，狠狠地發泄。

孫倩倩，傅家，一個都別想逃過。

——

病房里，歲煙聽著沈御城的腳步聲消失，沈邊進來護士離開，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歲煙：“歲語柔那邊怎么樣了？”

沈邊：“正在手術。”

沒用歲煙多問，他又補充道：“歲家的兩個老太太也都來了，和歲清流一起等在手術室外，哭過好幾場了。”

“孫倩倩被抓了，沈御城已經離開去了警察局。”

歲煙揭下她貼在手背上的針管，屈膝坐在床上托著腮，笑意盈盈地問沈邊，“沈御城不是你的十三叔么？怎么這么沒禮貌地直呼名字啊。”

沈邊在床邊坐下，點了一下歲煙的額頭，他知道歲煙是在拿他打趣。

“你應該知道的吧，我很小的時候就出國了，這么多年，基本沒回過沈家。”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估計沈家也沒幾個人還能記得我這個長孫的存在。”

“哪怕記得，也認不出來。”

他長得更像他的母親，倒是沒有遺傳到多少沈玉澤的基因。

歲煙盯著沈邊認認真真地看了一會兒。

就在沈邊有些坐立難安的時候突然開口：“你媽媽，應該是個絕世大美人吧？”

沈邊動作自然地刮了一下歲煙的鼻子，笑意從喉嚨里溢出。

“夸我好看？”

歲煙眨眨眼，笑意泛濫。

揉她的腦袋，蹭她的嘴角，點她的額頭，刮她的鼻子。

他已經不是那個連握手都對她客套有禮的沈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