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連心噩夢驚,
迷迷糊糊又清晰。
三子出征三子困,
回得一子送終身。
就在顧云征出事的這天,顧太老夫人只覺心里坎坎坷坷,涌涌堵堵,請陳太醫前來,也沒診斷出個所以然,怕是顧太老夫人上了年齡,容患憂思,只好開了一些安神的湯藥……
若芳嬤嬤吩咐丫鬟拿下去煎熬,不一會丫鬟端來煎好的安神湯藥,若芳喂主子服下。
半小時后,顧太老夫人昏昏沉沉,睡意深深,在若芳的伺候下脫了外衫上床午睡起來。
這是何方深谷中,
四周都是大梧桐。
猛虎生翅追鸞鳳,
自稱虎中一神君。
“這是那……?老身這是在那……”
顧太老夫人身處一片梧桐林,好大好大的梧桐樹,梧桐樹上鸞鳳和鳴又紛飛,一只兇猛異常的白虎,抬頭仰首虎嘯深谷向著紛飛的兩只鸞鳳,展翅而追,留下一句話我乃虎中神君……
畫風一下又轉換到一個瓢潑大雨的山頭,模模糊糊中現身一個高大威猛頭戴的白袍大將軍,只見他跨騎一匹雪白神駒,頭戴白玉盔,身穿銀裝甲,手持玄冰素櫻槍,暴雨中背對自己,看不到他的臉……
他那深沉聲音沙沙的響起,“你且記住。白虎神將顧念之后永保鳳舞國四面八方一片安祥。劉暮雪你生三子,皆我白虎后代根。三子出征三子困,回的一子送終身。”
“暮雪……我是顧城……暮雪……我來接孩子們了。畫風突然又一轉,只見顧城滿身是箭,頭發垂在額邊,雨夜中滿臉陰涼哀傷,照顧自己啊!暮雪!”
“暮雪……暮雪……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為了孫兒,定要保重啊。”
說完這句話后,顧城像是被什么東西在其背后拽了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后所有的人都不見了……
只留下她一個人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四處張望。朦朦朧朧之中顧城一直在喊自己……顧太老夫人睡夢中滿頭汗珠,噩夢連連……
“不要,不要,不要啊!”
只覺得口干舌焦,突然猛的一下驚醒,驚坐起來,若芳聞聲趕來,見主子滿頭汗珠,目光呆滯,坐驚在床。
連忙喚來丫鬟端來了熱水,親手給顧太老夫人擰了塊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又吩咐丫鬟端來熱茶,接過去喂到顧太老夫人嘴邊……
喝完茶水的顧太老夫人激動不已,突然緊握若芳雙手,告訴她自己剛才接二連三的做了幾個噩夢。
“主子,您都夢到了些什么了!瞧把你驚嚇的!”
“若芳呀!我方才夢到了幾棵好大的梧桐樹,又夢到了一只會飛的大老虎,然后夢到先祖顧念手提著云征的那桿長櫻槍,騎著一匹千里雪神駒,說什么三子出征三子困,只回一子送終身。
突然又唰的一下,夢到了鎮國候跟我說他來接孩子們了,要我照顧好自己,保重身體。你可和我說說這是不是有什么預示呢!”
說完后,又搖著若芳的手臂,“若芳呀,你還是快去把云征夫婦找來,我且和他們說說。”
若芳吩咐丫鬟去請將軍夫婦,一手拿著繡帕緊摟主子在懷,一手輕扶她的后背,安慰著她……
獯獄借兵攻圖蘭,
辭別妻兒赴前線。
邊疆寒苦難如數,
堿山暗舞遭困堵。
為救夫君回冥宮,
滿心憂傷跪懇求。
胡雁紛飛影單寒,
聲聲呼喊催淚崩。
香消玉損人不再,
幾縷芳魂留雪山。
自獯獄世子巴和圖留在鳳舞,鎮國府,驍騎大將軍顧遠征派裴副將穩守著邊疆,自己陪著阿芙薩雅每天琴棋書畫詩酒茶。
才四歲多的顧傾傾也從小跟著母親薩雅夫人習琴作曲,看薩雅針線飛花………
顧遠征和阿芙薩雅整天琴瑟和鳴、如膠似漆,這天中午,大將軍一身墨袍黑發束章起爽朗一笑,甚是醉人……
阿芙薩雅內穿霞影絲并蒂蓮胸衣,腰束蔥綠撒花軟煙羅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蟬翼紗。
頭發隨意挽了一個垂云髻,斜插一只淡碧色玉蘭簪花步搖,顯得幾分慵懶卻不失嬌媚。
略施粉黛,朱唇不點及紅,腰若細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依偎在顧遠征的身邊。
一陣微風迎面吹來,薩雅伸手遮了遮額角了,微微蹙眉惹得顧遠征立馬護嬌妻在懷,丟了手中的玉米糠碎,奇娜帶著傾傾坐在水池邊的石凳上,看著成群爭先恐后爭食吃的錦鯉,小女孩高興的連連拍手叫好……
幸福的時光總是那么短暫,鄂爾胡地與圖蘭聯合進攻獯獄,老汗巴可西修書請求鳳舞國兌現承諾,借兵攻打鄂爾胡地與圖蘭部落。
鳳宇晨立即下詔顧遠征帶兵三萬精兵前往。
阿芙薩雅眼看著自己一心盼回得夫君又要外出征戰,不禁傷心落淚了起來。
顧太老夫人聽了圣旨,整個人都怔了怔,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所做的噩夢,滿眼驚慌。
想起婆婆說的噩夢,阿芙薩雅也說什么也要跟在顧遠征身邊。
顧遠征安慰母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一個夢而已,何況大哥顧南征一家駐守烏蘭多年,烏蘭一帶一直管理的很好……”
“二哥顧云征此番護送和親隊伍走的都是鳳舞國所管轄的路線,何況還有孤獨單將軍一起帶兵護送。
懷勇、懷信兩個侄兒年輕輕輕,武功高強,待送得多擇王子回蕃域舉行婚禮之后,一家人直回巴蜀……”
“我這助兵獯獄,出兵鄂爾胡地與圖蘭部落,也就一年半載很快就回來了,二軍合攻前后夾擊,相信很快可以大獲全勝,何況兒子的幻術已深的先祖真傳……母親您大可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