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后。

少女已經粗略的學會了現在一種通用語。

“我們的時代，只有聯合政府有對外的正規軍，隨軍雖然也有學者，但畢竟沒有我們專業。只是當他們發現有價值的遺跡時就會通知我們而已。同樣，我也并不了解遺跡以外的地方?！标惡銓ι倥f道。

“這個世界，也許我也不認識了。”少女微笑著說，“這里早就不是我的世界了，姑且我就算是做件善事吧。就算作為你們救了我的報答，也讓我在九泉之下得到安生?！?

陳恒轉過頭對洛夏說道：“這套盔甲，是我托付蒙斯克軍工實驗室的好友，在政府軍最高級盔甲的基礎上改裝而來的原型盔甲。也許他不是最強大的，但絕對是最合適的。它比原來的盔甲力量更大、負重更高、跟靈敏、更輕盈，同時也更修身?！标惡泐D了一下，：“它是一件獨一無二的藝術品。它可以保護你。我的孩子。”

說話間，洛夏已經換好了自己的盔甲。

大家來到了新·蘇黎世的東門前為倆人送行。

一路無言，少女和洛夏坐上了早已準備好的水陸空三路懸浮車，這是陳恒贊助的。

城市守衛打開了一層門，他們驅車進入了過渡區。大門在他們身后緩緩的關上。一個穿著看起來比其他士兵更豪華的重型盔甲的人走了過來。

“我是這個城市的最高的安全官。陳恒既是我的老師，也是所有人所尊敬的人，今天特意來為你們送行。沿著路向前走十公里，就是聯合政府本城常駐軍的所在地了，他們會給你們額外的幫助。”示意守衛打開了二號側門的第二道和第三道小門。

少女和洛夏開車前行，沿途的所有守衛都對他們敬軍禮，直到他們離開了視線。

“總有一天，洛夏會回家，以英雄的稱號?！?

—三個月前，少女對陳恒說。

側門在車后關上。

工匠在英雄石林樹立起了一個新的雕像，少女和洛夏背靠背站在一起。雕像的底座上用兩種通用語、精靈語、古漢字寫下了如下的文字：

我們永遠記住的英雄，

他們終有回來的一天。

洛夏，來自新·蘇黎世。

末雨柔，來自古熊貓國。

十分鐘之后，洛夏開著車沿著路來到了常駐在新蘇黎世外的軍營。

在這里，他們領取了一些補給、交通和地形地圖等。

這里駐扎有500人，軍營對面就是地下鐵路運輸線的車站，他們主要負責對各種怪物和敵對勢力的驅逐任務。

每個人對她們都很敬佩，敬佩到讓洛夏渾身不自在的地步。

畢竟以前也有自己走出水桶的冒險者，最后都是不知道死哪了。

這種事情，他們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軍隊給他們額外提供了很多東西，比如地圖，電腦，衛星天線，軍用燃料卡，武器裝備等等。軍隊對他們的車進行了額外的改裝。

轉眼間已經下午了，車也改裝好了。在軍人們盛情邀請下他們吃了午飯。

士兵們也很向往外面的自由生活，吃飯時間給他們講了很多在墻外發生的故事。

下午兩點了，兩人開始了真正的冒險。

兩人驅車向北進發。

向前行進不上數里，就看到了一座小山似的廢墟。這是兩人第一次看到巨大城市的廢墟。估計他比遠古遺跡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沒因為地質變遷而埋到地下，但已經有很多建筑的一半埋在了廢土之下。兩人沒有繞行，他們出來的意義就是探索和冒險。

末雨柔感嘆道：“這里曾是地球上最繁華的城市，如今只剩下繁華之后的破敗?！?

兩人沿著倒塌建筑的縫隙向前進發，周圍的建筑都已經被泥土同化，看不出什么材料建成的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

他們看到前方很突兀的豎著一個高塔，塔上有一個探照燈在工作。塔下是一圈和周圍環境很不搭調的圍墻，在一些角度還能看到突出的屋頂。

兩人駛近了墻下，看到一扇鐵門，估計有十厘米的厚度，相互錯開交合，嚴絲合縫，由機器向左右拉開的。

他們把車開到了門前，門居然緩緩的打開了。兩邊站著一隊二十人的全副武裝穿著防護服的士兵，都舉著槍對著門口，確認了沒有威脅后，示意他們把車開進來接受檢查。其中一個士兵拿了一個儀器對她們掃描了幾遍之后，就站到一邊，一個士官走了過來，大門在所有士兵的注視下關了上來。

士官把他們帶到了塔下的一個房間里，是長官辦公室：“抱歉我們沒有什么歡迎儀式，還讓你們受驚了。我是這個崗哨的指揮官，威爾·魯克，職位是中士。陳恒院士已經通知我你們會來到這里。”

說罷，士官指了一下墻上的圖紙，末雨柔看了一下：這是一個長寬100米左右的正方形營地，中間是一個40米左右高的哨塔，塔下是餐廳、廚房和辦公室等，營地右側則是衛生設施和士兵營房，左側是訓練場和活動場地。地圖的左側是一個名單，顯示目前在這里派駐的所有士兵。

士官接著介紹到：“如你所見，我們這里只有24個人，包括我，一個后勤軍需，兩個個駕駛員，剩下的就是20個普通的士兵了。”

末雨柔問道：“你們在這里做什么？”

威爾指揮官指著墻上的照片說道：“如你所見，監視并殺死他們?！?

順著照片看去，對于末雨柔來說都是一些不明生物，但是對于威爾來說，都是很常見的東西。

末雨柔對著窗外擺著的一臺儀器起了好奇心：“那是什么？”

這時洛夏插話了：“那是一臺能量檢測儀，檢查周圍環境能量的平均值，并在能量出現異常波動時發出警告?！?

末雨柔轉頭問威爾：“這也是你們日常么？”

威爾回到：“嗯。環境及天氣評估：發信息提醒新·蘇黎世的人們進入地下躲避大型的天氣波動。你懂得，萬年前人類的核戰爭導致了核冬天，氣候驟變，能量失衡，元素消耗殆盡。魔法已經隨著氣候的變化消失了?！?

末雨柔依然不解：“那那些生物呢？”

威爾解釋道：“人類因為環境驟變而失去了操縱元素的能力，作為精靈族則更加慘烈，不能使用魔法對他們來說是災難性的。但如果作為非智能生物、但是適應性要比智能生物強的生物先適應了核冬天會怎么樣？”

末雨柔說道：“會適應，然后利用，最后同化，變成和萬年之前一樣?！?

威爾回到：“對的，對于已經適應了現在環境的生物來說，現在和以前沒有什么區別。但是能量失衡對于人類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末雨柔不解的問：“都有什么影響？”

洛夏插話到：“比如，不能進行大規模的能量試驗，不能進行大規模的打擊，不能進行高能物理實驗。所以我知道的兩個高能物理實驗室都在地下數千里的地幔之內。”

末雨柔轉頭看向墻壁的上的生物照片，發現一個規律，運動量較小的草食生物，不約而同的都具有了甲殼結構，而運動量很大的捕獵者則都有一層鱗片式皮膚、并且都有幾顆過度發育的牙齒，就好像史前的恐龍時代。但他們對脆弱的人類和精靈來說都是致命的。

末雨柔嘲笑著說道：“地球又回到了爬行動物主宰的時代了。”

威爾說道：“你所看到的大城市周圍，都有聯合政府設立的崗哨。你知道，我們無法去進行細致的地理考察，所以像這種城市的廢墟里不但有不明生物，而且隱藏著各種不明勢力?！?

聊了一會，屋外傳來了幾聲鈴聲。威爾說道：“開飯了。來簡單的享受一下吧，伙食當然比不上城里的，但或許是你們最后一次安穩的休息時間了?！?

夜晚的風十分的……大，雖然在這個防護罩里感覺不到，但依然可以看到有各種各樣的碎片從頭頂上飛過。

末雨柔靠在庭院中的椅子上，45度角仰望天空，看著漫天繁星。指揮官威爾走到她旁邊坐了下來：“你不用休息么？”

末雨柔輕蔑的笑道：“休息？哼，我已經睡了一萬年，休息的夠久了。”

威爾驚訝著說：“天？！一萬年？那豈不是……”

末雨柔淡淡的微笑著：“我沒辦法證明我自己。我來自第一紀元，”然后搖了搖頭：“我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

威爾開導她：“存在即是道理，既然你來到這里，就一定會有你扮演的角色，不是么？”

末雨柔沒有說話，這時外面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像極了野獸的咆哮。末雨柔說：“晚上的屋外這么吵，你們怎么睡覺的？”

威爾說：“已經習慣了。我們來這里駐扎了這么久，每一個來到外面的新人第一個學習的就是怎么去適應外面嘈雜的聲音，怎么睡一個平穩的覺?！?

威爾抬起頭望了一眼燈塔，用手指了指上面，“上去看看？”“好啊。”

兩分鐘后，兩人爬到了塔頂，末雨柔向下看了一眼：“這比想象的要高?！?

威爾解釋說：“因為用了凹面成像，整個燈塔就是一個巨大的全景鏡頭，可以讓我們看到比普通更寬闊的景象。當然，”威爾按了下墻壁上的開關，外面一下變成了淡紅色，又一下變成了淡紫色：“還有紅外線和紫外線等各種模式。”

末雨柔向北看去曾經幾百層的大樓，現如今變成了不到10層的廢墟。

“生命不息，輪回不止。最后只剩下傳承者孤獨的活下去。”末雨柔感嘆道。

威爾疑惑的問道：“什么意思?”

末雨柔說：“這個世界，這個宇宙，遠比你看到的要大得多?！?

威爾‘哦’了一聲，不在詢問。

日出東方，不知不覺天亮了。威爾和末雨柔就這么坐了一個晚上。

吃過了早餐。末雨柔和洛夏離開了前哨站，繼續踏上旅途。

一路向北，開進了舊蘇黎世的廢墟之中。

一萬年前的城市，已經荒蕪殆盡，巨大的廢墟早已掉落了所有顏色，灰色的塵土覆蓋了所有能看見的墻體。不知名的植物早已經進化的不是嫩綠色了，為避免被酸雨腐蝕，所有的葉子像雨傘一樣葉面上沒有任何突起而向下垂落，根系也扎進了墻里而不是地面，為了不多見的陽光、為了生長而在巨大的護葉下方生成了天然蓄電池似的的結構。樹木不再高大，而是矮小并扭曲。這一切都是為了生存而抗爭，自然為了替人類贖罪已經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很難想像這種類似地球初生宙的環境下還能有這么多生物在頑強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