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快快停手！”

凈書聲音文弱，又奈何身旁看客情緒過于熱情高漲，幾個喝彩的人直接就把他的聲音淹沒了，凈書無法，只好鉆入人群，冒著生命危險上前阻止。

劍聲破空的聲音。

汩汩的鮮血瞬間滲透了整個腰腹。

“凈書！”

“和尚，你做什么攔著我！你這是……你這是自討苦吃……”少年神情閃過驚懼。

凈書蒼白著臉色，毫無顧忌自己受了傷，低眉合掌道，“施主，莫要再傷人了……”

“凈書！你流血了……”看著那抹鮮紅沾染上自己的指尖，江柔柳害怕極了。

那青年走了過來，眉心微蹙，卻一點也看不出自責的樣子，“江柔柳，今日到此為止，師弟，我們走……”

“不許走！”江柔柳低吼，她攙扶著凈書，滿眼透著紅色的血絲，“你們傷了人就想一走了之？”

“施主……”凈書聲音孱弱，卻很是堅持，他清澈的眸望著她的眼，輕輕道，“何必冤冤相報？”

江柔柳眉睫輕輕一顫，她低頭咬了咬唇，對那二人狠狠道，“你們滾！”圍觀人多眼雜，那二人也未再多做停留，轉眼便已大步離去。

熱鬧結束，人群也漸漸散了。

“凈書，疼不疼？”

凈書抬眼看向她，卻驚覺發現她眼里透著水光，他的心莫名一顫，唇瓣微微動了動，“無礙，我們回去罷。”

他下意思地欲推開了她攙扶的手，卻不想身子突然重心不穩，腦袋一沉，人直接就暈厥了過去。

江柔柳驚慌失措，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旁邊一個賣珠花的婦人實在看不過去，便好心提醒道，“姑娘，這和尚傷得不輕，你還是帶他去看看大夫罷！”

“大夫在哪？哪里有大夫！”

“往這里進去，左拐出了巷子對街就有個藥堂！”

江柔柳未及道謝，將凈書扶起往身上一背，就照著那婦人所說的藥堂尋去了。

凈書受的傷其實并不重，只是有的人體質特殊，譬如眼前這位就是失血過多導致的。

江柔柳好容易將他背到藥堂里，便急急地叫喚，“大夫！大夫！”

“這里這里！”

那大夫三作五步走來，瞧了眼榻上人，又莫名地打量了一眼江柔柳，他指著她腰上的劍，“姑娘，你有武功？”

江柔柳誤解，急忙擺手，“凈書不是我傷的！”

“又沒說人是你傷的！姑娘既然會武功，怎么不懂得先替他點穴止血？”

江柔柳愣了愣，這方低頭看到凈書身上的灰袍已經被染得血紅，額角的青筋突突跳了幾下，才知道自己方才驚慌之間竟徒然忘了自己有這本能了……

“他……他會死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大夫一邊忙活著手里活兒，瞟了她一眼，“還不至于。”

江柔柳心口松了一口氣，緊握的拳頭也漸漸松開了，然她怎會知曉，若自己再遲鈍一些，這個小和尚可能就因她的耽誤失血過多直接掛了。

半個時辰之后，大夫處理好了凈書的傷口。

“人你可已帶走了。”

“謝謝大夫……”江柔柳是第一跟別人說這感激的話，當然她自己也不知道。

見她收拾好了要帶人離開，藥童攔住了她，“姑娘，你還未結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