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柳心下動容，百般心疼扼在胸口，“凈書……”

他回望向她，話語中泛著苦澀之味，“若是那樣的話，凈書……接受不了……”

江柔柳情緒百轉千回，千言萬語卻是難言一時，凈書說出來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仿佛刀割在她心口，他原本遠離世事紛爭，如今墮入紅塵，卻一切都是由她而起。

她原本以為，如果逃避便能夠不傷害，那么，她寧可這么做。可是她卻不知，那樣的做法卻是對凈書的不公平，他現下剖明心意真誠對她，然她卻……

“凈書，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她話落，他也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溫柔如許的眸光落在她臉上，“到了，進去吧……”

江柔柳一瞬怔愣，卻發現不知何時她二人已經走到了覃清的營帳外，她戚戚然看了凈書一眼，心里想逃，可眼下雙腳卻怎么也邁不開了。

“進去吧……”經凈書的又一次提醒，江柔柳這方才終于提步轉身朝營帳走去，只是身后的那道目光，卻久久未曾移開。

就在江柔柳即將到簾帳門外，凈書卻突然叫住了她，“柔柳……”

江柔柳回望他，卻見他幾步來到她身前，他款款抬手，拂開她肩上的白雪，可是手卻落在了她肩上，迷茫之間，只見他俯首，將那溫熱的吻已印在了她的娥眉間。

轉眼，他抽身離去，她佇立惘然。

顧不得周邊有多少炙熱的眼線，江柔柳便已逃也似地進了營帳，里面伺候的下人見她進來，便都自覺地退了出去，江柔柳看著床榻上的人，心情一時又變得復雜難過起來，她走近沿著榻邊落坐，看著眼前人雙眼閉目，容顏憔悴模樣，再想起往日兩人相處的種種，不由心中竟是酸澀難抑。

以前，覃清總是嘲笑她是愛哭的臭丫頭，卻還是背地里去找欺負她的人打了架，然后一身是傷地回來卻又說自己去找人切磋武功了，甚至有幾次，被打得重傷了，害得她被爹爹行以家法，可最后還是他前去求了情，才讓她幾次免于責罰。

可是這么多年來，她雖與他一起長大，然不知從何時開始，兩人的心卻在不知不覺中漸行漸遠。

“覃清……”江柔柳執起他的手，眼淚卻止不住往下掉。

是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她做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錯過了事，也錯過了人，而今，她只求……一句原諒。

江柔柳自顧心中難過，不經意，掌心卻突然被反握了住。

“不哭……”

“覃清！”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張望著他，卻見他眼睫輕輕扇動，眼簾微微撐開。

第一次，他看見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卻是真正為了他。

“覃清……你……我……我錯了……”見他醒來，江柔柳一時又高興又內疚，啼啼哭哭地竟語無倫次起來。

“不哭……”他抬指去拭她的淚水，可見她卻是越哭越兇，無奈只好將她的臉按在胸口，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