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浸入池水之中,時隔三個月,艾迪這一次是自主地走入湯池中,緩緩地沉入身子,被水所浸沒。
再一次睜眼,一團灰青色的火苗飄在艾迪的面前,微小而又致命——這是艾迪的祖先凱里的蒼青氣焰。
混世魔王之中,艾迪叫作斗與蒼青魔王。在七八歲的時候,艾迪那個風流老爹死去時,雖然艾迪從不僧有過哪怕一點悲傷,但還是來到他的尸體旁,在那個時候,艾迪零零散散地記得,有
一團灰青色的火焰燃著了他那養父的尸體,然后盡數化作一縷縷絲線,鉆入艾迪的軀體,所以艾迪的童年很不幸,除了圖拉和黃立,誰也不喜歡他。
亞歷克斯一族真正的傳承從來不是血脈,而是蒼青氣焰,這種物質一代傳一代,并不需要擁有血源才能容納,但很多時候,亞歷克斯一族從不使用蒼青氣焰,因為這種氣焰,在艾迪翻閱藏書時曾記載,歷代蒼青氣焰擁有者,除凱里這個源頭外,其余人的氣焰都不是完整的,一經使用,會損耗生命。
好要在蒼青氣焰會依上代人的意志,在死后飛入下一代人的體內。
“傳承者,你便是前來繼承蒼青氣焰的嗎?”火焰微微跳動,傳出一段話語,生硬且機械。
艾迪站起身來,中氣十足地說;“不錯!”
火苗再度跳動,進入艾迪的身體,并傳出一道意念:“那么,開始你的死亡挑戰吧。”
艾油尚未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從他身邊掠過,并傳來一句“后輩,尊重戰斗吧”
隨后,一股撕裂感從脖子上傳來。
艾迪,卒!
全書完。
開個玩笑。
艾迪驚起,手在脖子上摸了一遍又一遍,確認沒事后回頭望去。
那是一個滄桑的黑發男子,凱里·亞歷克斯中年版,“當心了,后輩,殺不死我的話,你不斷地領略死亡。”
不知什么時候,一柄鐵劍被艾迪握在手中,正當艾迪低頭望向突然出現的鐵劍時,“呲!”的一聲,胸腔被穿透,氣管向喉上噴出血流。看著死人臉的凱里,艾迪一臉不甘。
艾迪:你不講武德!
凱里拔出長劃,艾迪捂住傷口,巨痛與失去熱量的身體,令艾迪感覺到死亡的逼近。
艾迪:你玩不起。
心中如是這樣想到。
失去氣息的艾迪又一次睜開眼,還是那個牛逼轟轟的死人臉,“后輩,戰斗是唯一能救助你生命的方式,懷疑用來戰斗的劍,與懷疑生命的存在一樣愚蠢。”
艾迪:呸!明明是你搞偷襲。
“今天,就是我艾迪欺師滅祖的好日子,賢者都留不住他我說的!”內心吐槽欲暴滿的艾迪提劍殺向凱里。
……
這是華麗的分界線
……
“校長,今天又有七十多個難民加入,其中有位丟掉一只手臂的二階。”一名守護教庭的二階來到霍普身邊匯報,這是霍普一眾離開函谷關那傷人地的一月后。
望著一幫面黃身瘦的一群人、半獸人、獸人、地精與矮人,人數已經超過了七千,浩浩蕩蕩的人數,在荒原上就是一處靶子,若非有十數名三階的守護教庭人員不離不棄下,他們早已命喪荒原。
可,食物如啊解決?
再有生員加入還接不接納?
霍普想不到有什么辦法。
……
一個月前
耗時一個半月的霍普一行人與其他城鎮幸存者結伴同行,終于抵達了涵谷關,一處足以通過一位巨人的城門前,這處光墻高就有一百多米的鋼鐵壁壘,無論看過幾次,都會覺得這處守護莫拉大陸的屏障太過雄偉了。
這時,城門緩縫緩地開出一條縫,可哪怕是縫,在他們看來,也足夠寬敞。
人群興高彩烈地嘰嘰喳喳,討論進去后去哪兒居住,或是投奔哪一個親戚。
霍普也露出衷心的笑容,聯軍果然不會放棄我們,霍普這樣想著,作為一名打過大大小小無數場戰役的退伍軍人,正是抱有對聯軍會守護每個莫拉種族的信念,他才會跟隨開拓團隊在荒原上建立城鎮。
就在眾人不斷接近城門時,一連串的子彈在人前一米處打出一條彈線,飄揚的塵土中,人們一臉憤怒:
“喂!看清楚!老子不是魔物!”
“會不會開槍?長眼睛干什么吃的!”
……
憤怒的人群朝城墻上狂罵,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有一位踩在了彈線上,剛想開口叫罵,一枚彈子彈精準的打開了這位人類的腦袋,鮮血與白花花的腦漿噴而出,立刻嚇停了這幫憤怒的人們。
霍普愣在原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前方的無頭尸體,整顆心好似被什么攥住一樣,緩不過神來。
“校長?”
一句試探的話喚回了霍普的心神,他緩緩扭頭,那是一名團長著裝的青年。
霍普仔細地望著越過彈道向他走來的男人,也試探地問一聲:“劉杰?”
劉杰很開心,霍普是他的思師,曾手把手教會他如何成為一名武者。
霍普和劉杰擁抱了一下,劉杰眼中充滿了激動,但臉上卻收起了笑容,把霍普拉他的身后,面對著疑惑的人群說:“聯軍規定:凡一階以上者可以入城,其余的,從哪來回哪去。”
話音傳出,一時間所有人凝固在原地。
“我們還能回哪去?”
眾人心中大概是如此想到。
劉杰轉身拍拍霍普,想要拉著這位為聯軍不斷輸送人才的老校長進入關內招待,可誰曾想霍普卻是扎在地上,一雙迷茫的眼睛看著劉杰。
“為什么?”這是迷茫。
“為什么這樣做!”這是咆嘯與置問,一個老聯軍軍人的置問。
劉杰不生氣,他也無法生氣,因為當時他也是像他的恩師一樣咆嘯,但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團長可以左右的。
劉杰耐心的解釋:“老師,荒原帝國準備成立,和聯軍談判后,決定放棄關口前的所有城鎮,而荒原種族則選擇退出日后的所有魔潮,不再屬于魔物了。”
霍普聽后失魂落魄,一個踉蹌,無神的目光直擊劉杰的心靈,
劉杰不曾想到,這個消息對于霍普會有多么大的影響。
“所以,我們被放棄了,是嗎?”
劉杰張了張口,扭過頭,道:“也不全是,聯軍也提了個條件,一階及以上者可以入城。”
霍普自嘲地笑著,漸漸放聲狂笑他在笑自己無知,笑自己天真,笑自己那心中碎裂的信仰。
“不是的!是兩個條件!兩個!那就是活著的一階及以上!沒有消息!沒有支援!甚至不知道可以撤退!對嗎!
一邊哭泣一邊狂笑的霍普對著墻上大喊,
“是你們!是你們親口說過,在三十年前!說過會做每一個莫拉子民的后盾的!無數的開拓團,老子無數的戰友全死在開拓的過程中!如果是被攻破,需要撤退,老子沒有怨言。可為什么放棄我們!你們怕流血!我門當年不怕嗎!”
“這樣做!真的不怕那些本該退下前線,卻怡然加入開荒的戰士老兵的鬼魂來找你們嗎!”
被撕開心扉,撒上毒藥的困獸在嘶吼,向著滿是殘酷的現實咆嘯,直擊人心,卻毫無作用。
無力的霍普倒在地上,劉杰藏著入沙的眼睛離開,自以為這是堅強。
霍普望向眾人,無奈道:“一階及以上的,要走就走吧,不要不好意思,生死大事呢。”
人群立刻變得吵鬧,痛哭的抱嬰母親,憤怒的無力獸人,愛別離,人生一大苦楚,說走就能走嗎?
半天過去、四千多人走了三百,更多的是留了下來,他們早已扎根在荒原的城鎮中,拋家棄子,對于樸素的荒原人民來說,是不可饒恕的。
這一刻,霍普明白了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是有用的。
眾人望著霍普,霍普也望著眾人。
“走!我帶你們去投奔蒼青山。”
霍普與眾人釋然的微笑,邁步往回走向荒原。
劉杰及一團的軍人與三百余選擇走的民眾,深深地向這群嘲笑死神無能的人們獻上真摯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