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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降生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縱使再邊際的荒漠,有了人的遷徙,他也會染上炊煙的色彩。

兵荒馬亂,金戈鐵馬,各種各樣的原因,迫使著人們在這了無生氣的沙漠,或主動或被動的建起一座土黃小鎮。

拉長的斜陽,漫天的風沙,寒冷呼嘯的空氣,還有泛起陣陣炊煙的人類小鎮。

是自愿也好,是被迫也罷,人們總是頑強的在嚴酷的環境下群居生活了起來。

在小鎮角落,一間低矮的黃色土房里生活著一對夫妻。

夫妻年紀不大,確是已經算這個年代的中年人。女人王李氏懷揣著一個大肚子,看著肚子規模已是臨盆在即,男人只和人說姓王,至于名字叫什么,在這艱苦的環境年代已不重要。

男人正用力劈著木柴,‘嚓嚓’聲不絕于耳,間隙歇息抬起頭看向已被風沙侵蝕的木門,不時露出笑容,然后仰頭看天,生活雖然辛苦,但是一個新生命的誕生,給這個家庭注入了生氣。

時間過的飛快,妻子算算日子也到了臨盆的日子,這個年月,家里添置一個人口,實在是一個大事,妻子坐在床頭,默默做著女工,也算是為家庭稍微減輕壓力。

這時門口處傳來一陣響動,王李氏豎耳一聽,原來是隔壁新搬過來的一位好心的姑娘,她不禁露出笑意。

響起初見姑娘時的景象,她現在還有點佩服姑娘的膽大,孤身一人攜帶寶劍穿行在這片沙漠,最終居無定所位于她們家隔壁落戶。

和姑娘一番交談,知道她是個江湖中人,一生飄零走遍大漠塞外,只為了尋找一人,再問,這次在小鎮孤身落戶是沒找到那人放棄了嗎?

姑娘露出開心的神情,眼中的焦點落在了王李氏的肚子上,她笑道:“找到了!”

看著姑娘天真爛漫的表情,王李氏知道了那人必定是她重要的人,她轉頭看了看自己的男人,經歷過那個階段,李氏明白了,她猶豫著還是笑著問出:“既然找到了,那人現在在哪?怎的沒有看到他和你一起出現?”

姑娘笑而不答,只是帶著美好憧憬的表情看著王李氏的大肚子。

自姑娘落戶以后,經常會拿出一些好東西,讓急需營養的王李氏進補,因此姑娘和王李氏一家關系日趨融洽。

偶爾外出一趟,就會帶來很多小鎮上很少看見的好東西,讓王李夫婦知道姑娘是個有本事的人。

王李夫婦是很自覺的兩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多問的別問,只是每次在姑娘送來補品照顧王李氏的時候,兩人都會連連感謝,不是兩人不想拒絕,只是這個階段,這些東西都是王李氏急需的。

而且日漸相處,雖暗里開始抱有一絲戒心,但通過這些天觀察,兩人也都了解了姑娘的為人。

姑娘雖是日常喜歡帶著一口青色寶劍,身上本領也很高強,但卻還是小女孩心性,每每談起她要等的那人都會帶著些許天真,嘴角美好翹起,不是個壞人。

相處下來,反而讓他們覺得在照顧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少女,這讓他們放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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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拉出斜陽,映照著大雁南遷,臨近夜晚,空氣越發的寒冷,小鎮里家家戶戶都開始升起炊煙。

王李氏本就不是身體強健的女人,身子也是越發的笨拙,每每夜里丈夫驚醒,總是會小心翼翼查看一番妻子,才會滿面疲憊的繼續睡下。

日子離心里記著的時間點越發近了,女子柔弱為母則剛,在丈夫焦急的映照下,王李氏反而顯得愈發的鎮定。

看著丈夫干活時不時會抬頭尋找著她,王李氏心疼的笑笑,家里生活雖是貧苦,在這塞外小鎮住了這么長時間也不算已經適應,但夫妻和樂,在她心里也就夠了。

丈夫愈發的焦急,不得已,看著每天無所事事的鄰居,把注意打到了姑娘的身上。

找上前,一番解釋,姑娘欣然同意,讓他暗嘆小姑娘的好說話,連連道謝。

就這樣,每天照顧陪伴王李氏的起居,成了鄰居的日常,丈夫微微放下心把注意力放在了每日的活計上,即將出生的孩子,讓他在心里有了一個默默攢點家底的愿望。

大漠幾次殘紅,黃沙幾番席卷周天。

終于是到了三人掛在心頭的日子,王李氏笨拙的挺著大肚子正在做女工時,感覺到了大腿溫熱潮濕起來,心里一驚,雖早有心里建設,但終究還是恐慌起來,用力的抓住身邊的鄰居求救。

早在旁邊察覺動靜的姑娘,此時第一時間動作起來,微微用力,王李氏被她扶著躺倒。

緊接著跑出去看到正在干活的丈夫,略一解釋,丈夫匆忙放下手中活計,去準備起早已備好的事物。

時間緊急,鄰居充當穩婆,雖是第一次擔當,但心里卻冒出開心興奮,而這點小事對于她來說不需要放在心頭,如果不是需要掩人耳目,只需她稍微念動咒語的事情。

端著熱水,拿著剪刀紅布襖等事物,姑娘走進門內,隨口說了兩句,把丈夫隔絕在屋外。

丈夫于是在屋外焦急的打轉,不是抬頭想要透過窗戶打量屋內的情況,可是隨著妻子哀嚎漸趨擴大的聲音,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兩道身影。

只讓自己心里愈發跟刺撓一樣,無奈轉頭撇到了剛干了一半的活計,嘴唇用力一抿,手掌握拳顫抖,轉身走向剛才的干了一半的活計,一邊心不在焉揮舞手臂,一邊不時抬頭打量不斷傳出妻子哀嚎的屋子,眼角濕潤。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干著手中的活計,險些傷到自己,丈夫抬頭看看天色,已經一片繁星,就如屋中不知何時已經亮起的燈火。

妻子的哀嚎已經消失,屋里傳出一陣有力的哭嚎,還有女子不時的輕語。

丈夫眼睛亮起,不管心里如何,還是走到門外安靜等待。

果不其然,‘吱呀’一聲,木門被從里面打開,里面的鄰居看到了丈夫迫不及待的眼神,開心的笑著點了點頭,身子讓開,示意丈夫進來。

已經幾番煎熬的丈夫如何還能在這時矜持,幾乎在鄰居已經動作的時候,就已經擠著進入。

小小的房間已經稍作收拾,雖然仍略顯凌亂,但不至于讓人不知如何下腳。

丈夫走到床旁,看著妻子與紅毯包裹著的孩子,眼睛濕潤,身體顫抖。先上前查看了一下妻子,此時的妻子臉色蒼白,滿頭大汗,但能看出情況還算不錯,在這個一切簡陋的環境,已經算是最幸運的事。

吻了吻妻子的額頭,在妻子的示意下,丈夫顫抖的伸出雙手想要抱起孩子,然后發現剛才匆忙,手上還有干活時的臟灰,又收回再自己衣服上來回擦干,才重新抱起孩子。

剛出生的孩子還是小小的一只,樣貌也因為沒長開而顯得很丑陋。

這些丈夫都提前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他此時看著懷里的孩子,小小的嬰兒睡得香甜,眼皮下不時的滾動著,比核桃幾乎大不了多少的小手搭在嘴角。

他笑了了,笑的很開心:“我的孩子,你要像大漠里的太陽一樣一直健康茁壯!我的孩子,我為你取的名字就叫‘燦’,王燦!”

聽到男人為孩子取的名字,一直在背后開心看著的姑娘眼睛一亮,緊接著開心的默默道:

“王燦,你好!我叫紫霞!我等了你五百年,終于等到了你,讓我陪你一起慢慢長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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